秦子沫带着兰和兰坐上了马车,一路迎着全城百姓的诧异目光来到了东城‘门’。
“小姐,东城‘门’到了。”兰为秦子沫掀开车帘一角。
车窗外,拓跋烈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子沫,如嫡仙般的脸上似乎带着万年不化的寒冰。大殿内耶律齐用秦子沫行的这招棋,让拓跋烈的心里憋着一股子的恶气。等离开大周国境内进入北齐国后,他会好好的与秦子沫算清楚的。
两队人马汇合之后,由大周国的士兵带队探路,拓跋烈的队伍紧跟其后,拓跋烈骑马伴在秦子沫乘坐的马车旁,一路向北而行。
东城的城墙之上,一个身影背复着双手看着拓跋烈与秦子沫一行远走,隐于暗处的嘴角慢慢地浮起了一丝‘阴’笑。
车队马车内。
“小姐,这是老太爷给你的东西。”暮把一只包袱拿了出来。
秦子沫惊异了一下,想着秦老将军会给她什么?走时他不是把一套平南王府内功心法教给了她吗?不过她没作多想,打开了包袱之后,她就发现了里面有一本薄薄的书籍以及一对做工考究的暗金‘色’铁环。看着这用黑‘色’金属特制而成的铁环,秦子沫不由好奇的把它们拿了出来。
“爷爷没事给对这个干什么?”秦子沫把玩着那对像手镯一般的铁环,把其中一只尝试着扣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咔嚓”结果铁环一下子便扣住了她的手腕,秦子沫一惊手在铁环处一阵‘乱’‘摸’,突然从铁环的某处急‘射’出一支小小利箭,利箭带着劲风,一半没入了马车的车壁之上,在其‘露’出的尾部还连带着一截银丝。
“这是怎么一回事?”秦子沫心里被小小的惊吓了一下。
而坐在她一旁的兰整个人都吓傻了,因为那只小利箭方才‘射’出去的时候正擦着她的左脸而去,直到现在她还觉得左脸处还带着一丝的微痛,用手一‘摸’,指尖上竟然还带着一点点小小的血丝。兰的脸‘色’一下子又吓白了几分。
“这是袖中箭,‘女’子带在手腕上防身用的一种利器。”暮把突然急‘射’出去的小利箭从车壁上拨了下来。“这对铁环是用暗金制成,左右各配有一支利箭,你看到箭尾的银丝了吗?不要看它细,这可是用最锋利的刀剑都无法把它砍断的天蚕丝制成的。你把它戴在手腕上遇到突发事件可以用作防身之用。”
暮解说得很详细,他把另一只暗金铁环也扣在了秦子沫的手腕上。
“老太爷知道小姐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所以便送了一对袖中箭给小姐防身。”
“哦,爷爷倒是想得周到。”秦子沫举起手腕仔细地观察着铁环上的‘花’纹。
“小姐,这是暗器的开关,按这朵‘花’可以发‘射’,按这片叶子可以收回。”暮用手指按了一下在铁环上浮雕着的‘花’朵的枝叶。先前‘射’出的利箭又一下子的快速收了回去。秦子沫观察着铁环的样子,从利箭的出口处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有异样。好神奇!这暗器做得真是巧夺天工了。看来以后拓跋烈要是再敢欺负她,那她完全可以用它来偷袭他。
中午的时候,他们简单的稍作停顿吃了一顿干粮过后,便又继续上路。
直到时至接近黄昏,拓跋烈仰头看了一下西落的日头,他策马来到秦子沫的马车旁,用马鞭一头敲了敲车窗‘门’。
“什么事?”秦子沫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拓跋烈。
“快到晚间了,叫你们的人找个安全之地安营扎寨吧。”拓跋烈简洁的说明了他敲窗的用意。
“哦,薛将军,这事你去办吧。”秦子沫转头对着骑在马车另一侧的一位随行管理这三千名‘精’兵的年轻将军陈林嘱咐了一声。
“是。”陈林领命而去。
他们寻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安全之所,三千名‘精’兵全员开动,很快的便搭好了行军帐篷。秦子沫看了一眼那帐篷,觉得还不如住自己的马车来得舒服。所以吃了晚饭之后,秦子沫更又回到了马车之内。
她才刚走进马车,身后便紧跟随了一道黑影。
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身子,同时另一只手快速严实的捂住了她的嘴巴。秦子沫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立马身子僵直了不动,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大力挣扎的话,说不定会恼怒对方让其杀人灭口,这不是她所要的结果。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跑。”身后传来了秦子沫熟悉的声音。
秦子沫一瞬间用手掰下了掩住嘴的大手,她转头眼睛愕然的看着站在她身后全身一套黑的拓跋焱。
“是你?”
“哼,那你还以为会是谁?”拓跋焱把秦子沫反转过身,大手紧扣住了她的腰肢,让她整个柔软的身子紧贴在他健壮的身上。
“你不是被通缉了么?怎么还四处晃‘荡’?”秦子沫用双手抵在她与拓跋焱的‘胸’前,这人怎么这样的?她不要与他靠得这么近啦。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今晚会来接你的吗?你倒是好,跟着北齐国的太子就走了。”拓跋焱的冷眸带着七分的寒意直直地盯着秦子沫,直看得秦子沫打心底里有些发‘毛’。
“我这不也是身不由已,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要我出使北齐国么。你是知道的,若是违抗皇命是要杀头的。”秦子沫假作无奈状。其实心里想着,她就是知道这个瘟神会来找她,所以她才急着跟着拓跋烈赶路的,没成想还是没有躲开拓跋焱的追踪。她真怀疑这家伙倒底还是不是人的?怎么她在哪里他都能无孔不入的找到她的人啊?
秦子沫的眼睛在四转着,她想要‘弄’出一点动静让暮知道了可以来救她。这个拓跋焱太恐怖了,她身边好歹除了三千‘精’兵之外,还有一千隐卫的,这他都能近身‘摸’到她身边来,只能说他这种人已经不能算是人的范畴了。
“别看了,外面那些人应该被解决的差不多了。”拓跋焱幽冷的眸子盯着秦子沫,口气笃定的说着。
“什么?你都干什么了?”秦子沫听到拓跋焱的话后大惊,难道他不光是跟踪她而来?而是奔着想要刺杀拓跋烈而来?如果拓跋烈死在大周国的话,那么北齐国与大周国的大战便一触即发了。秦子沫想到这的时候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她感觉到幕后有一只黑手把她与拓跋烈死死的拽住了。倒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秦子沫快速的一把掀开了马车边上的车帘。外面映着篝火的营帐寂静一片,原本清新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地血腥味。秦子沫把目光调向离马车最近的一个营帐,在火光的映衬下可以看到一个黑影在营帐内移动,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手起剑落,便会有一道血‘色’飞溅在了营帐壁上。
“怎么会这样?”秦子沫想不通了,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为何那些士兵都会束手就擒任由拓跋焱带来的人一个个把他们杀了?要说他们又不是猪怎么可能任意不加反抗的就被杀了?
拓跋焱用手指轻轻的竖在他的‘唇’前,然后吹了一口气,寒眸中闪过了一丝戏谑的笑意,“你们以为选的扎营地址很好吗?其实这里四面透风,只要掌握好风向,很容易便被‘迷’倒的。”
擦,秦子沫没有想到拓跋焱他们居然这么卑鄙,居然在空气中洒**?
“那我为何没有中招?”秦子沫想了一下继续问道。
“呵呵,让全部人中招那算是什么本事?只有让想让他中招的人中招,而不想让她中招的人不中招,那才叫真本事。”拓跋焱这个时候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局势基本上已经控制在他的手中了。
“哦。”秦子沫应了一下,她看了拓跋焱一眼,现在她越发觉得拓跋焱这个人真的是深不可测,他能无声无息的跟着她们,并且找准时机,一下子把这几千人‘迷’倒,然后带着手下逐一击杀。
“那些普通士兵只是普通人而已,你的目标是拓跋烈,为何你不放过他们?直接杀了他?”秦子沫看着杀手们在杀那些手无还击之力的普通士兵,心中闪过不忍,他这样做有意思么?
“我的目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这样大面积播撒**的‘药’效时间很短,我不想因为心软而节外生枝。”谁人见过杀手还会有心软的时候?他们的一颗心早就被杀戮给磨练的如同铁石心肠了。人命在他们的眼中还不如路边的一棵小草。而他会对她心软,只是奇迹发生中那千万分之一的机率。要不是他认定了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的母亲,以她的身份是绝对被列入被杀名单中的一员。
哦,原来是这样。秦子沫明白了拓跋焱手下为何这般残忍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这一类人,踏上杀手这一行列,他们的良心早就被狗给吃了,人命对他们而言也许还不如一口水,一只馒头来得重要。秦子沫此刻突然想到兰和兰,她们现在在哪里?方才她们两个应该是跟在她身后要进马车的。现在没有见到她们的人,秦子沫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她的表情一下子便惊张了起来。
“我的丫环呢?她怎么样了?”秦子沫用手抓住了拓跋焱的衣袖。
“只是个丫头而已,等办完了事你跟着我,我给你找两个更好的。”拓跋焱满不在乎的说着。
“不要,我就要我的那个丫环。”秦子沫一下子放开了拓跋焱的手,整个身子便冲向了马车‘门’口。
“你干什么?”拓跋焱从秦子沫身后一把就紧扣住了她的身子,不让其出去。
“放开我,我要去找她们。”秦子沫心里是真的急了。
“你疯了,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要是这么冒然跑出去,他们不把你杀了才怪。”拓跋焱之所以没有和他的手下一起在外面杀人,主要就是为了来找秦子沫的。他呆在这里,他的手下便不会出现在这片区域。他们没见到她,便不会对她动手。
要是秦子沫现在跑出去,那么她铁定会瞬间成为他手下第一猎杀的对象。这次出任务,他可没有对他的手下说过,他还为了带他‘女’人回去的。
“可是她们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死而不管不顾。”秦子沫在拓跋焱的怀中挣扎着想要出去。
“好吧,怕了你了。”拓跋焱看着秦子沫表情坚决的小脸,他摇了一下头,“我出去找她们,你乖乖呆在这里,记住若是有人闯进来,你拿着我给你的血‘玉’佩给他看,它可保你xing命。”
“恩。”秦子沫朝着拓跋焱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拓跋焱这才掀开车帘,整个人跳下了马车。
而秦子沫这个时候,心里对着兰与兰说了一声对不起。但愿拓跋焱找到她们之后,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会为难她们。
原来她要找兰是假,想要引开拓跋焱是真。
现在她要出去,去救拓跋烈。虽然她心里那是万般不愿意的,可是为了不让大周国与北齐国之间发生大规模战争,她必须得去救拓跋烈这个北齐国的太子殿下。
她悄悄地掩到了车帘旁,掀开一角,看着外面的情况。她朝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周围有异动,许是拓跋焱已经对这边特意关照过了不必过来,所以马车的周围没有半个拓跋焱的人影。
瞬发的大规模**的‘药’效已经渐渐地散去,拓跋焱的手下没有杀完的有些士兵在‘迷’昏过后醒了过来。
秦子沫在蹑手蹑脚的‘摸’向拓跋烈居住的营帐的时候,耳边已经可以听到醒过来的士兵与杀手兵器相撞的打斗声。
“噗。”这个时候秦子沫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击声。秦子沫回头一看,她吓了一跳,一个手持着利剑的黑衣杀手正举着剑站在了她的身后,看那架式是想要一剑把她给挑了,而此刻在他的‘胸’前冒出了一截带血的剑尖。看来不是他要挑了她,而是别人先把他挑了。
那截带血的剑尖很快被‘抽’离出了黑衣杀手的‘胸’口。
“主人,没事吧。”黑衣杀手的尸体被推倒,‘露’出了在他身后的幽。
“没事。”秦子沫对着幽摇了摇头,咽下了一口口水。
“主人,这里倒处都是血煞盟的杀手很危险,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幽走到林弯的身边,握着她的一只手腕打算把她即刻带离这极度‘混’‘乱’与危险之地。
“不,我要去救人。”秦子沫对着幽摇了摇头。
“主人是担心您的两个婢‘女’吗?她们在中**的一瞬间,已经被我们的人带离这里了。她们现在应该很安全。”幽以为秦子沫担心的是服‘侍’她的两个丫环。
“她们没事?那最好了,不过我所说的要救的人不是她们。”秦子沫听到幽说兰与兰没事之后,心中对于她们的牵挂与愧疚总算是少了一些。可是现下还不是闲聊的时候,拓跋烈还等着他去救呢。
“那是谁?”幽想了一下,然后眼中闪过了一道异‘色’,“难道主人是想去救大周国的太子殿下?”幽把名字说出来之后,突然觉得很蛋疼。
“嗯。”果然秦子沫对着他点了点头。
“可是血煞盟这次的目标就是他,如果我们前去营救,恐怕很难能全身而退。”幽把现下的实际情况说给秦子沫听。
“我知道,可是我们如果不救他的话,那么说不定明日北齐国便会向我们大周国开战,以北齐国兵力的强盛,你认为我们大周国能有几分把握抵挡得住他们的**?”秦子沫严肃的问幽。
幽犹豫了一下,对着秦子沫点了一下头,本来平淡无‘波’的眼神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带着一丝敬意。本来秦耀祖把他与他手下的隐卫调拨给秦子沫的时候,他也只是本着自己作为隐主的职责办事而已。没有想到秦子沫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竟然还顾及到了国家的利益。果然不亏是秦将军府出身的小姐,其‘胸’襟比之一般男人都要开阔与坦‘荡’。
幽向着暗处打了一个手势,立时便有四名隐卫现身。
“主人,拓跋太子由我去救,你先跟随他们离开。”幽把秦子沫的手腕‘交’到了四名隐卫其中一人的手中。
“那你自己小心点。”秦子沫知道就凭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估计在这里也是拖累别人,既然幽主动去救拓跋烈了,那作为隐主的他,他的把握总归会比她高上许多,所以她不再纠结于自己亲自动手这个问题上,同意了幽的计划,自己先撤退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静等幽的消息。
“带主人走。”幽凌厉的眼神扫了四名隐卫一眼,这四人是一直跟随在他身边之人,是整个隐卫‘精’英队伍中的‘精’英。
四人看了隐主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秦子沫,听从她的命令,以不惜生命为代价的方式保护她的安全,隐主的命令等同于主人的命令。他们心里虽然知道隐主去救拓跋烈,在现在这个情况下,相当于是自己去送死。因为为了这次的任务,这次血煞盟可谓不惜血本,派出了百名‘精’英杀手,而且就连他们的皇牌杀手炎都派了出来。这炎可是道上所称无失手的杀手榜第一人,就在前不久还刺杀了大周国皇帝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他现在就在这里,他们已经感应到了他强大而带着血腥杀戮的气息。
“主人,得罪了。”被幽‘交’付重任的隐卫对着秦子沫说了一声抱歉的话。然后下一刻他便把秦子沫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另外三人以一个箭形的队阵把秦子沫护在了中间。
秦子沫回头看了幽一眼,心中期盼他能把拓跋烈安全的救出来,同时她也有些担心幽的安危。她知道自己这回是苛求了,以拓跋焱的手段,她不知道幽在他的手中能否活下来。可是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选择去救拓跋烈。不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别人,只是单纯的为了大周国与北齐国的黎明百姓不受那战争之苦。
“站住。”突然前方传来一道历喝声。
三名隐卫立即变换阵型,一人在前两人在侧,把背着秦子沫的隐卫护在了身后。
“当。”是短兵相接的声音。
三名隐卫与前面之人发生了冲突。
一队黑衣人从黑暗中冒了出来,出现在了秦子沫的周围。
“杀。”隐卫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暗喝了一声,挥着手中的利剑砍向了黑衣人。
而那队黑衣人也不甘示弱,他们有组织的分散开来,把秦子沫与四名隐卫团团围住。
背着秦子沫的隐卫看形势不对,一只手悄悄拉响了怀中警报用的烟火。
“嗖。”一道闪亮的烟火一下子冲天而起。
“该死的,速战速决,一个不留。”疑似那队黑衣人领队的家伙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便如狼一般,扑向了秦子沫他们。
三名隐卫虽是高手,可是他们遇上的是长年在刀口上‘舔’血度日的亡命杀手,再加上他们不能让他们伤到秦子沫,所以在以三敌十的情况下,渐渐有不支的迹象。
而那些黑衣杀手们,他们也是身经百战的人物了,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三人的弱点,他们的利剑直接越过三人,向着中间的秦子沫身上招呼上去。
而那三人自然是不能让秦子沫受伤的,所以不顾自身的安危回身去救,可是这样一来,守在他们身前的杀手,便趁着他们回身救人之际,趁机刺伤他们。这一来二去的,三人身上的伤口便多了。
“放我下来,你去帮他们。”秦子沫从隐卫的身上挣扎着下来。如果不想办法撑到援兵来,再像这般耗下去,她与他们将会全都‘交’待在这里。
此刻秦子沫的心里十分的紧张与焦急,从没有一刻她感觉死神离她这般近过。似乎随时站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等着收割她的灵魂。此时她的手中虽有护身的毒‘药’,可是现在在她的面前不光有敌人,还有护卫她的隐卫,所以她不能冒然使用。不得已看来只能使用银针了,她快速的从怀中‘摸’出了两根银针在手。
这时又有‘摸’到她身边近身而来的敌人,她强作镇定对准了身边近身袭来的敌人的死xue,把手中的银针用力一弹,只见她的指尖寒光一闪,近了她身的黑衣杀手在外人看来莫名的倒了下去。很好,看来这银针封xue这一招见效了。
秦子沫看着地上中了针后不断‘抽’搐的黑衣杀手,心里第一次感觉到后怕,她杀人了,她用银针杀人了,本来用来救命的银针,居然成为了她杀人的工具。她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的翻腾,有了一种想吐的感觉。可是现下这个环境,不是她感慨的时候。
四名隐卫挡住了黑衣人小队的新一轮攻杀,而这远远还不够。
“老四你轻功好,带着主人骑马先逃走,一定要撑到我们的人来。”四名隐卫其中一人推了一下先前背着秦子沫的那名隐卫来到她的身边。
被唤作老四的人回头看了昔日的同伴一眼,他沉默着一把抱起了秦子沫。足下一点,冲向了扎在营帐外围的马厩。
“追,决不能放过一个。”黑衣杀手领队看到四人中一人带走了秦子沫,立马挥着剑向他们冲了过去。
“兔崽子,你们的对手是我,想要过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先前说话的隐卫一下子便拦在了黑衣杀手领队的面前。
“找死。”已经杀红了眼的黑衣杀手几曾受到过如此的挑衅?手中的宝剑立时便挥动起了一道道的剑芒。他的招式并不‘花’哨,可是剑剑务实,这是在无数杀人的实践中总结出的务实剑招。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最最拚命的杀式。
很快的鲜血染湿了隐卫所穿的黑衣,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血腥的暗红‘色’。而在黑衣杀手领队最后一剑刺穿那名隐卫的小腹时。那名隐卫反手一剑,削去了黑衣杀手领队的半边脑袋。在他倒下之时,他看到老四已经成功的带着秦子沫骑上了马厩中栓着的北齐国的赤兔宝马。再见了兄弟,但愿来生我们还能再当兄弟。
另外两名隐卫也在越聚越多的黑衣杀手的围攻下被数剑穿‘胸’而亡。
而秦子沫与那名隐卫已经骑在了一匹从马厩里牵出来的赤兔宝马之上。此刻她被隐卫护在了‘胸’前,回头望去,正好看到了这惨烈的一幕,她手中不由的攥紧了马的鬃‘毛’。眼中不觉有了湿意。
“走水了,走水了。”胡‘乱’的厮杀场中突然响起了一片吵闹声。
秦子沫侧头看到了连成一片的营帐,突然一个个蹿起了冲天的大火。难道是幽开始行动准备救出拓跋烈了吗?
“等等。”秦子沫骤然用手拉着马的缰绳。
“主人,别看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隐卫在秦子沫回头之际也回头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被一一击杀的场面。他们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与秦子沫开辟了一条活路,所以他绝对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一定要把秦子沫安全的带出去。
“再等等。”秦子沫用目光搜寻着拓跋烈营帐的方向。
骤然,她看到了在拓跋烈营帐附近的火光中,出现了一条狼狈的紫‘色’身影。
是他,他还活着。太好了。
“回去,救人。”秦子沫一把夺过了握在隐卫手中的缰绳。
“驾。”秦子沫一下子拉转马头,向着火光冲天的营帐冲了过去。
“你疯了?”隐卫看着秦子沫疯狂的举动,他想夺下秦子沫手中的缰绳。
“我没疯,拓跋烈不能死。”秦子沫不知道自己这是哪来的一股勇气,她躲避着地上的障碍,以及四蹿的人影,直直就冲向了拓跋烈那绛紫‘色’的高大身影。
拓跋烈在狼狈的逃出营帐的时候,耳边就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着他而来。抬眸,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穿着紫裙的绝‘色’少‘女’骑着赤兔宝马向着他伸手而来。直到多年后,他还油然记得心底深处,当时那以滔天的大火为背景,以厮杀为配乐,有一个绝‘色’少‘女’骑着赤兔宝马来救他的震憾人心的绝美画面。
“上来。”秦子沫一只手控制着马速,一只手伸向了前方的拓跋烈,她相信以拓跋烈北齐国人的身份,他绝对能翻身上马。
果然拓跋烈握住了秦子沫伸向他的手,借了力之后他翻身上马,期间他出手一掌把坐在秦子沫身后的隐卫击下了马,然后自己代替了他的位置。
“拓跋烈,你竟敢。”秦子沫回头看着被击下马的隐卫,她的眼中瞬间涌出了泪水。
“驾。”拓跋烈这个时候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大喝了一声,大掌更是用力击在了马的半边屁股上,赤兔宝马瞬间便如离弦之箭向着前方奔去。
“不,回去。”秦子沫用力扯着马缰绳试图想要让马儿回头,她要回去救那名隐卫,该死的拓跋烈,她从未想过要用自己隐卫的xing命去换拓跋烈的。
“住手,你再动,我们两个全都要死在这里。”拓跋烈用大手囚禁住了秦子沫‘乱’动的身体,单掌一下子便击在了秦子沫的颈后,把她击昏了过去。
抱着昏倒在他怀中绵软的身体,从没有想过,在杀手攻入他营帐,他猖狂逃蹿的时刻,最后竟然会是秦子沫来救的他。在这片‘混’‘乱’充满了杀戮血腥之地,别人逃都来不及,可是她逃出去了,却还是骑着马赶回来救他。她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如果说她是被他的倾城容颜所‘迷’,他是第一个不相信的。因为不要说首先她自己便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其次她已经有了心上人,而她这个心上人恰恰是他的弟弟容芷,容芷的容貌与他有着九分的相似,可是就是那一分的差别,却是让他成为了父王,母后的宠儿,以及他最爱的‘女’人蓉桦到死都念念不忘之人。所以说若是秦子沫‘迷’恋他的话,那他是一千一万个不相信的。
既然不是这方面的原因,那么就只有剩下最后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她不能让他死。确切点说,他不能死在大周国的国镜内。如果他死在这里的话,父王一定会追究责任,到时候必定会挥师南下,而以大周国的兵力想要阻挡北齐国的百万雄师,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综合以上他分析的结果,拓跋烈倒是不由的不佩服起秦子沫这豁达的‘胸’襟起来。若她不是‘女’儿身,倒是一个可塑之才。
拓跋焱在搜寻秦子沫的两名丫环兰与兰未果,紧接着他的手下向他汇报。
“尊上,目标拓跋烈逃脱了。”黑衣杀手找到了拓跋焱,对着他指向了那匹赤兔宝马上的两人。
拓跋焱如深水寒潭般的眸子一冷,‘阴’冷看着他的手下骂道:“废物。”
接着他从边上的武器架上拿起了一把弓,然后快速从箭筒中‘抽’出了一支利箭拉弓疾‘射’,利箭带着急速的旋转劲风向着拓跋烈的后背飞驰而去。
而此时拓跋烈正巧把秦子沫劈昏,带着强大杀意的利箭在第一时间向着拓跋烈的后背飞驰而来,等拓跋烈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偏过他的心脏部位,利箭从他的左肩胛骨穿‘胸’而过,连带的半截箭头一起刺入了被他抱在怀中的秦子沫的后背上。
一瞬间,拓跋烈回头看了一眼,在一片火光中,他看到了一名黑衣男子,手持弓箭向他疾‘射’的身影。第二支利箭已经跟随着第一支利箭转瞬即到,拓跋烈甚至可以看到那支利箭的银‘色’箭头正以不可思议的旋转方式加速着向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