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个女子,她们分别站在桃树的两边,左边的女子身穿一裘黑色纱衣,脸上带着同是黑色的面纱,右边的女子则正好相反,其身穿一身纯白色的长裙,白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
两个女子不仅是穿着的颜色不同,甚至就连两人身上的气质都截然相反,左边黑色纱衣女子,其仿佛极尽了世间妖娆,如那带刺的玫瑰般,明明很危险却还是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之接近,为其死亡。
右边白衣女子,其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洁的气息,犹如那九天之上悬挂的耀眼星辰般,让人为之向往倾慕,却偏偏又让人不敢靠近,生出哪怕半点亵渎之情。
而如果非要说两个女子有什么相同之处,那么就是两女的容貌,尽管两女都带着面纱,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从两女那面纱之后,隐隐约约的窥探到两女那谪仙般的美丽容颜。
此时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立在桃树的两边,却仿佛让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只留下了黑与白之色,又犹如那轮回间的轮转一样,将万物从她们所站立的桃树中心,分割成了阴与阳之变。
初生的朝阳,所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照耀在两女的身上,衬托的两女身影更加的美丽动人,也就在这时,身穿黑色纱衣的女子率先开口说话了。
只听一股充满无尽魅惑之意,让人听后犹如泡在温泉中,欲罢不能的声音悄然响起:“那个小子,就是掌门要找的人吗?”说完后,黑色纱衣女子的目光看向了正在药铺中与李老交谈的夜天明。
“恩”听到黑纱女子的问话,白衣女子轻轻点头回答后,便不再开口说话,一如白衣女子的气质般,清雅淡然。
可是尽管白衣女子只是说了一个字,但是其声音却如黄莺鸣啼,泉水叮咚般,充满空谷幽兰之意。
看着白衣女子那惜字如金的冷漠样子,黑纱女子也没有在意,仿佛在她看来白衣女子本就该这样一般。
“哦?真不知道这个小子有什么特别之处,掌门居然不惜让我俩跨越万里来到这里,带他回门派之中。”听完白衣女子的回答后,黑纱女子那充满诱惑的双眸,继续盯着药铺中的夜天明身影开口道。
“掌门既然让我们这样做,肯定有掌门她的道理,我们照办就行了,不需要问那么多。”白衣女子这次依然是淡淡的开口回答。
“嘻嘻,人家只是好奇嘛,你说这个凡人是不是掌门早年的私生子啊!不然掌门怎么会知道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会有这么一个凡人的存在呢?”听完白衣女子的回答,黑纱女子笑盈盈的扭头看着白衣女子开玩笑道。
“我看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在背后都敢议论起掌门的事了,这要是不小心让掌门知道了,看掌门怎么惩罚你。”白衣女子同样扭过头看着黑纱女子,开声呵斥道。
听着白衣女子那认真的话语,黑纱女子却任然一脸兴奋的样子,仿佛一点都不害怕白衣女子的话一般。
“姐姐又在吓唬我,这里离宗门有着万里之遥,掌门怎么可能知道,除非是姐姐你告密,但是姐姐你那么的疼我,怎么可能忍心看鑫宇受惩罚呢?”名叫韩鑫宇的黑色纱衣女子再次笑嘻嘻的回答道。
“你啊!真是拿你没有一点的办法。”看着眼前突然变得古灵精怪的黑纱女子,白衣女子满脸无奈的摇摇头道。
因为宗门门规的关系,她们两人从小便在一起长大,彼此的关系可以说比之亲人之间还要亲近。
再加上两人在宗门中的地位有些特殊,她们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可言,这么多年来,两人是一起相依为命走过来的。
所以也正如韩鑫宇所说,她还真不忍心让韩鑫宇受罚,这些年来,她一直把韩鑫宇当成了自己的妹妹,而她内心中也很清楚鑫宇,鑫宇也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姐看待。
就拿现在鑫宇这幅小孩心性的模样,估计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显露,在其他人的面前,鑫宇永远都是那副魅惑众生的妖媚之样。
“嘻嘻!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听见白衣女子的回答,韩鑫宇笑的欲发的开心起来。
“好了,别贫嘴了,最后再看一遍画卷吧,不要到最后再弄错了。”听着韩鑫宇那讨好的话语,白衣女子再次无奈的说道。
“恩”一听到正事,韩鑫宇立马又恢复到了原先那种魅惑的神情之中,只见韩鑫宇伸出她那仿佛白玉般的无暇玉手,向面前的虚空轻轻的挥舞了一下。
随着韩鑫宇的玉手挥过,其前方本来空无一物的虚空中,居然缓缓的浮现了一副画卷,画卷展开,其中则勾勒着一名青年男子的相貌。
而如果此时夜天明在此的话,他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因画中男子的样貌跟他太像了,就犹如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样。
如果不是画中男子的双眼中多出了一些,此时夜天明所没有的沧桑之感,估计就连夜天明自己都会认为这幅画画的就是他了,跟何况是其他人。
画上的男子同样身穿一身白色长袍,肤色同样白皙,五官同样清秀俊美,可是画上男子的双眼中,却多出了夜天明此时所不具备的深邃沧桑之感,画中男子的双眸犹如那存在了万载的黑洞般,吸引着他人情不自禁想去靠近,想去了解,想去堕落。
如果有人用心去感受这幅画上男子的话,就会发现在男子那黑洞般的双眼深处,却存在着一抹化不掉的哀伤,这哀伤之浓,仿佛男子失去了世间所有。
“心好痛,为什么我会莫明的心痛,为什么我要流泪,这副画好熟悉,这双眼好悲伤。”此时正看着画中人的韩鑫宇,突然之间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嘴中轻轻的呢喃道,而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布满了其的脸旁。
而此时在桃树另一边也同时看着画卷的白衣女子,虽然其表面上表现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是其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那双眼中所透露出来的悲哀之色,却无声的说明了此时白衣女子的内心中,其实也很不平静。
“你也和我一样心痛吗?”看着旁边落下泪水的韩鑫宇,白衣女子内心叹息间,挥手把虚空中的画卷收了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幅画卷,第一次是掌门让她和鑫宇凭借着画卷找人时看到的,而当初的鑫宇并没有看此画中的内容,按当初鑫宇的意思,既然有她这个姐姐看了,那她跟着照办就行了,不需要再多此一举看画中的内容了。
没有强迫鑫宇看画,可是白衣女子却不得不看,白衣女子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当她第一眼看见画中男子时那种痛的感觉。
痛,无法言语的痛,在当时她的心中蔓延,那种痛比之现在韩鑫宇内心中的痛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时的她感觉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自己犹如抛弃了一切,只剩下了悲伤。
当时的她要不是凭借着自身强大的修为,强行压制住了内心中的悲伤情绪,估计现在的她早已走火入魔。
她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一副普通的画,就差点让她这么多年来,修得的道心溃散,她不明白画中的男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怎会有那种绝伤的眼神。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心痛的如此厉害,即使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所看,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泪流,现在的她更加的不明白,为什么鑫宇看见这幅画也会伤心的如此欲绝。
而伴随着画卷的收起,韩鑫宇也终于从画中的悲伤之中走出,可是其内心中随之而来的却是如同白衣女子般的诸多疑问。
可是两人偏偏都没有开口,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呆立了很久,很久。直到许久之后,或许是已经整理好内心中的心情。
韩鑫宇转过头,看向了白衣女子,她需要有人来解答她内心中的疑云,而无疑在她之前看过此画的白衣女子是最好的人选,可是就在韩鑫宇吧要开口询问时,白衣女子说话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我也不知道,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也是如同你一般,我曾经去问过掌门,可是掌门却只说了一句,说这是上面的交代,她也从没有看过这幅画中的内容。”看着满眼疑惑的韩鑫宇,白衣女子苦笑着。
听完白衣女子的话后,韩鑫宇没有再去追问,反而是抬头看向了苍穹,虽然韩鑫宇内心中还是迫切的想知道画中的男子到底是谁,可是她也只能做罢,因为这是上面的命令,她无法去反驳。
看着韩鑫宇此时沉默的样子,白衣女子忽然淡然开口道:“虽然我们不知道画中的男子是谁,但是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白衣女子刚刚说完,本来陷入沉默中的韩鑫宇,双眼马上就亮了起来,“对,我怎么这么笨,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画中的男子与药铺中的青年,两人的容貌几乎一致,而掌门又让我们前来寻找药铺中的青年,这两人之间肯定有所关联。”
经过白衣女子的提醒,明白过来的韩鑫宇,双眼中露出了期待的目光,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那个画中能让她如此悲伤的男子是谁。
“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吧,去见识见识这个凡人青年。”看着懂了的韩鑫宇,白衣女子开口道,其实她也同韩鑫宇一样,对画中的男子和药铺中的夜天明升起了浓烈的好奇心。
“恩,走。”韩鑫宇刚说完,随后便见其和白衣女子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桃树之上,一如刚来到这里一样,无声无息。
而与此同时,正在药铺中与夜天明说话的李老,忽然扭头看向了先前两女所在的桃树之上,双眼中隐隐有精光闪现,而李老的嘴中,也同时说出了一句让夜天明摸不着头脑的话“该来的终归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