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尼·罗萨斯·邓菲。”
中年男人手里举着一根火把,走到木架旁,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说起男人的罪责:“欠下菲尔德大人十五个银币,到归还期限,他不偿还菲尔德大人的银币,还谋杀菲尔德大人!”
人群里响起一道道惊讶的抽气声。
“谋杀菲尔德大人?”
紧接着,有人骂道:“谋杀者!就该处以火刑!烧死他!”
“不信守承诺的人会遭到神的鄙弃!”
中年男人将火把放在木架四个角落,角落里洒了油,一点就着,顿时,火光大盛。
中年男人扔了火把,向后退。
就在这时,人群里挤出罗德里格斯,他撞过中年男人的侧身,冲向木架,罗德里格斯挥剑,对着困住曼尼的木桩砍去,绳子一落,曼尼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罗德里格斯立马架起他,把他带出火海。
罗德里格斯扯掉曼尼嘴里的布巾,问道:“舅舅,你还好吗?”
“我没事。”曼尼拉住罗德里格斯的手臂,支撑他站起,他一瘸一拐走向被人从地上扶起的中年男人:“我曼尼·罗萨斯·邓菲确实欠卡瓦耶罗家族银币,不过,那是五个银币,而不是十五个银币,我更没有谋杀菲尔德!”
“哈!装疯卖傻!”中年男人喊出两个随从,指着他们说道:“他们亲眼看见你对菲尔德大人出言不逊,并把他推下台阶,他现在还昏迷不醒!”
“他们是你的人,当然按照你的意思去说!”罗德里格斯说道。
“他们是菲尔德大人的随从,不是我的随从,菲尔德大人可是城里有名的大善人,难道你在质疑菲尔德大人高尚的品德吗?不管怎么说,曼尼欠下银币不还,我们就可以处之绞刑!”
罗德里格斯不看中年男人,他朝着群众后高台上的王宫守卫大声说道:“我们申请公平审判!”
王宫就在广场的正后方。
中年男人靠近罗德里格斯,冷哼一声道:“公平审判?罗德里格斯,你要同卡瓦耶罗家族作对吗?”
“我们申请公平审判!”罗德里格斯望着守卫,再次大声说一遍。
曼尼却拉了他的手,在他耳边说道:“罗德,我们斗不过他们,卡瓦耶罗家族是贵族,国王会偏向卡瓦耶罗家族!”
“舅舅,我知道我们申请公平审判后的结果,但你不要忘了决斗,我会为你决斗!”
中年男人不愿他们多说,一挥手,让人把他们分开。
“不自量力的家伙!把曼尼带走,交给王军!”
“能一次除掉你们舅侄两人,真好,罗德里格斯,我们明日见!”
曼尼被人拖走,罗德里格斯望着舅舅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周围人群散去,广场上只剩罗德里格斯和叶轻几人。
通过罗德里格斯和中年男人的对话,叶轻和胡影枫都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罗德里格斯的舅舅曼尼欠卡瓦耶罗家族钱,但卡瓦耶罗家族把账转给了菲尔德,菲尔德是城里有名的大善人,曼尼将他推下台阶一举,定然会遭到许多人的愤恨,至于债务,从5个银币涨到15个银币,也是他们的一种手段,曼尼连5个银币都还不起,何况15个银币。
而说曼尼把菲尔德从阶梯上推下去的事情,应该算是一种私人报复,毕竟,无风不起浪。
曼尼和卡瓦耶罗家族有仇。
罗德里格斯转过身,走向叶轻几人。
时隐突然问道:“什么是公平审判?”
“只有国王的士兵才能处人以绞刑,偷盗、抢夺、谋杀、强奸,都会被士兵处以绞刑,如果犯罪者不服,可以向国王申请公平审判,国王会派人调查此事,为犯罪者审判。”罗德里格斯嗤鼻,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所有的法律都是为了王室、贵族服务,卡瓦耶罗家族是城内最古老的贵族,国王肯定会偏向他们!”
“那什么又是决斗?”
“如果不服国王的审判,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扔到诺兰大陆以外海域的海面,舅舅早年受了伤,把他扔到海里,跟死没有区别,二是决斗,国王会派一名武士,我们在明日决一生死!我赢了,国王就会放了舅舅,卡瓦耶罗家族不能再追究此事,国王也不会背弃先王的规定!”
“如果你输了?”
“没有如果,我一定会赢。”罗德里格斯握紧拳头,续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几人还没走出广场,有人边跑边喊:“罗德!哦,是你吗,罗德?”
一名妇人跑向罗德里格斯,他看清来人,立即跑过去,抱住她:“迪娅阿姨,你还好吗?”
“我很好,罗德,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赶紧来了广场,你先跟我去看看你母亲,她的情况很不好。”
罗德里格斯的母亲近来身体不好,他们又拿不出钱来救曼尼,迪娅只好隐瞒了曼尼今晚被实施火刑的消息。
迪娅把罗德里格斯的母亲送到自己娘家寄住,不知怎么回事,她却还是在今日一早得知了这个消息,吐了两次血,人瞅着就快不行了。
迪娅知道,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她肯定想见到自己的儿子。
当罗德里格斯见到母亲玛利亚的时候,玛利亚瘦得一身皮包骨。
他跪在她的床边,紧紧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母亲,我是罗德。”
“罗德,让我摸摸你。”
玛利亚已经看不见了,她只能用双手去摸他的脸:“罗德,一定要救你舅舅,卡瓦耶罗那些家伙陷害你舅舅,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病得那么厉害,你舅舅就不会找他们借钱!”
“母亲,舅舅会没有事的,你也会没事的。”
玛利亚吸吸鼻子,她抽出一只手去擦眼角,那里却没有泪水可以擦拭。
“我的孩子,你带我回去吧,我们回家。”
迪娅说道:“玛利亚,这里不好吗,你为什么要离开?”
“亲爱的迪娅,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不想死在这里,给你们带去晦气,你已经很不容易。”
“玛利亚……”
“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回家的路上,玛利亚靠在儿子怀里,声音断断续续:“罗德,我一辈子都以两人为傲,你父亲,还有你,孩子,继续追随你的梦想,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直到你实现你的梦想。”
“母亲……”
忽然,玛利亚的手滑下去。
罗德里格斯停下来,不敢说话,眼眶里的泪忍不住滴到母亲脸颊上。
见此,叶轻走到他身旁,轻声说道:“她只是陷入昏迷。”
“对,母亲只是睡着了。”罗德里格斯点头,玛利亚脸上的泪珠更多。
“母亲累了,我要带母亲回去。”他抱着母亲,看向胡影枫:“胡,巷口第三个门,住了一名医师,麻烦你去一趟,请他到罗萨斯家。”
叶轻却道:“不用找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