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灵气虽不如野外的纯粹、充裕,但也比现代强上许多,叶轻刚运转一遍体内灵力,有人来敲她房门。
“叶姑娘,我是欧阳懿德。”
叶轻拉开门:“欧阳先生?”
“深夜打扰,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欧阳懿德讲究礼数,他朝叶轻行上一礼,方道:“先前的事,鄙人实乃有失礼数,亦望姑娘谅解。”
“谅解了。”
“多谢姑娘。”欧阳懿德又要行礼,叶轻却让他进屋坐下。
两人都坐下后,叶轻先开口。
“先生,我本是受仙姑所托,前来助长孙公子回襄国,这件事做成之后,我自会离开,先生应该明白我对你们而言,有益无害。因此,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欧阳懿德点了点头,眉心稍舒,续道:“今晚前来,我就是想同姑娘说一说郑王之事。”
“郑啸宸此人野心勃勃,来琀丹这几年,我早看出他志不在郑国,如今郑国愈加昌盛,而周围几个小国却缓滞不前,终有一日,他会吞下周遭五国,包括襄国,故此,他定当不会轻易放公子回国。”
“长孙家待我不薄,我欧阳必定与公子生死与共!”
眼见欧阳懿德愈发激动,即将把他如何效忠长孙家的具体方案细细说上一遍,叶轻赶紧打断他。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她尽量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请他说重点:“说点我不知道的?”
“郑王唯一的弱点,在于美色。”欧阳懿德垂了眸,清了清嗓子,降低音量:“既然姑娘触恼了三王子,我们打算再趁此机会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样一来,郑王一定会被姑娘所吸引,姑娘一旦进入王宫,凭借你的美貌和心智,定然可以改变郑王的心意!”
叶轻面无表情,他说的她早就知道,要不是为了亲自操刀,叶轻给长孙锦托什么梦?
“姑娘你若进宫,会……”欧阳懿德舔了舔唇,支支吾吾半天:“会献身于郑王。”
“你担心的是这件事?”
“毕竟,这是关乎女子一生的大事!”
叶轻扬眉一笑:“我是仙姑派来的仙子,施点障眼法不是难事。”
“障眼法?”
叶轻明白欧阳懿德的顾虑,王宫当中,她要面对的不仅是郑啸宸,还有宫中的一位贵妃,以及同期进宫的美人,而王宫里,明争暗斗、诡谲诡异之事比比皆是,欧阳懿德担心她无法对付。
季语为此训练了一年,才达到欧阳懿德的要求。
季语其实早该进宫,却因长孙锦的反对而迟迟暂缓此事。
于是,叶轻施了几个小法术,就跟变魔术似的,欧阳懿德见后对叶轻仙子的身份深信不疑,要不是叶轻拦着,他非得顶礼膜拜一番。
叶轻好不容易把欧阳懿德送走,转身,发现院子角落的大水缸旁蹲了个人。
她双手抱胸,斜斜倚靠门框。
“你躲那儿抓耗子?”
被点了名,长孙锦只好从大水缸后站起来。
“我小时候倒是抓到过一只耗子。”长孙锦不好意思的笑笑,他想起以前的事:“我还记得我娘说我幼时总爱哭,每次我哭,娘就说,你快看,小耗子打架了,我便四处去看打架的耗子。”
长孙锦说完自己笑了,笑容里却含了一丝苦涩。
对于母亲的记忆,叶轻在长孙锦的梦中已听过一遍,他如数家珍说了一遍又一遍。
“进来吧,小耗子。”叶轻朝他挥手,进屋后,她问道:“想跟我说些什么?”
“长孙无能,需得姑娘助我。”长孙锦的头埋得低低的。
“每个人的天赋和才能皆有所不同,你也有我所没有的优点,不必如此。”
“叶姑娘……欧阳先生刚走,你知他所言之计?”
“知道。”
“那……郑王若是……”他吞吞吐吐,一张脸早涨得通红:“若是郑王他……你……”
见长孙锦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叶轻再次反应过来。
欧阳懿德是担心叶轻不愿参与美人记,以诱惑郑王,获得郑王宠爱后,改变他的心意,而长孙锦的担心则是对于叶轻本身,进入王宫,意味着她将献身于郑王。
长孙锦望着叶轻,目光里带着感激,又带着浓浓的担忧。
叶轻瞧长孙锦的样子,似还颇有几分舍不得的意味,自心底觉得他像榕生一般呆萌。
“你可忘记我是仙子?”
“嗯?”
叶轻起身,说道:“小耗子,你可看仔细了。”
“看……看……仙子,你这……”
叶轻单手一挥,长孙锦眼前的场景徒然一换。
两人仍身处那间普通的屋子,长孙锦记得自己分明没动,但他的身前突然多了个大木桶。
周身仙雾缭绕,烛光漫漫,倾洒至左右房梁垂挂着的剔透珠链,温热的水汽在玉珠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玉脂,而那木桶边缘可见一截藕色玉臂,一见那纤细的手臂,长孙锦整个人都呆住了,那肌肤宛若凝脂,看上去便已觉润滑、香软,长孙锦脑海里甚至冒出去摸一摸的念头。
他控制住这个念想,目光却仿佛不再受控。
一抬眸,他又见女子精致长臂上圆润小巧的肩头,一手就能轻易握住,再往上,为一条微微弯曲的弧线,像是上玄月的勾线,一时间,他真想在上面摆放一颗洁白无瑕、饱满丰润的珍珠。
修长的脖颈之上,女子的头后仰靠在木桶上,隐隐雾气之后,长孙锦能看清她的娇颜。
忽然,她睁开眼。
她眼波一转,却见风情万千。
长孙锦愣了愣,随即觉得呼吸急促,一股热流从头向下冲击至小腹深处,他一身难受极了!
“仙子!”长孙锦急急闭上眼,并掐了自己一把:“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睁开眼再看看?”
只闻叶轻轻笑一声,她的话萦绕耳边,长孙锦坚决摇头。
“仙子可别戏弄我了,你,你赶紧把衣衫穿上……时辰不早,我先走了。”
长孙锦不敢睁开眼,他急忙转过身,照着先前的印象,他摸墙走到门边。
推了半天,门却只推开一半。
“那是窗。”叶轻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