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落入一个黑漆漆的洞里,动物发出的痛苦嚎叫和悲鸣之声不断钻进耳朵。
紧接着,洞底出现一点亮光,她朝亮处疯狂奔跑,路的尽头则是一座工厂。
肖媛直觉不对劲儿,她不想往前走,可一股无形的力量迫使她前进。
她还没动,眼前的场景又换了,入眼是玻璃箱、大木桶和清理池,肖媛闻到奇怪的味道,先是难闻的化学气味,然后是浓烈的血腥味。
下一瞬,肖媛进入到一间操作室,男人手中抓着一只刚死的水貂,他正在给他剥皮。
肖媛下意识闭眼,可无论如何眨眼,她的双眼就是无法合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从水貂后腿开始剥,皮毛与肉相分离,而那被剥得光溜溜的貂,正瞪大眼盯着肖媛。
“知道了吗?”
待叶轻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肖媛回过神来,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她看着叶轻面露惊恐之色。
肖媛立马左右看,发现自己身处京大的教室。
刚才……她出现了幻觉?
可那血腥味,那水貂的眼,实在过于真实。
肖媛使劲儿摇头,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惧怕之意,她觉得这个女人太诡异,特别是她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
连着后退好几步,不小心撞到前面的桌角,她吃痛低呼一声。
教室里的人都不知道叶轻给她说了些什么,把嚣张至极的肖媛吓得失魂落魄。
大腿的痛感使得肖媛清醒一些,但她发现自己后背早湿透了,强忍住恶心,她抬高僵硬的脖子。
她语声带颤:“你这鞋不是皮的?”
其他人不知肖媛话里的含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叶轻倒是笑着回她:“有种材料叫合成革,你不知道?”
上课铃敲响,肖媛只能暂时狼狈离开。
出师不利,肖媛一出教室就把她六位数价格买来的貂皮给扔到了地上,身后跟着她的女生赶紧帮她捡起来。
寒风顺着她的衣领吹进身体,侵入五脏六腑,她狠狠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走了多久,肖媛突然站住。
她问身后的女生:“我是不是状态不好?”
“媛姐,你脸色苍白得很,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晚?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容易感冒。”
“对,感冒而已。”肖媛在确认某件事实,她把手背放在自己额头上,当冰凉的手贴上滚烫的额头,她说道:“应该是有些发烧,发烧可能产生幻觉。”
“媛姐,你在说什么啊?”
“把它拿远点,扔掉!”
肖媛一看见貂皮,感觉眼前就要浮现前面出现过的幻觉,她转过身去,大步往前走,上车后,她拨了个电话。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语气却十分坚定。
“我要她今天就在京华市消失!”
教室里,谢莱小声给叶轻道歉,因为他的缘故使她备受困扰。
“网上帖子的事,是你帮忙删的?”
谢莱愧疚着低头:“因我而起。”
“那就得了,你不用道歉,我们互不相欠。”
“叶轻……”
“我先走了。”叶轻拉上背包拉链,偏着头对他说道:“我真没在意。”
她说完转身出了教室,剩谢莱一人。
谢莱倍感失落,她的不在意,指的是这件事本身,还是她并不在意他?
叶轻从学校出来,去接榕生放学。
“今天怎样?”
“还不是那样。”
这样的对话,使得叶轻有种老妈跟儿子对话的感觉,她暗自摇头:“我以后不问了。”
“轻轻。”
“嗯?”叶轻抬头去看他,却见榕生指着停车场前站着的三人。
三名身着黑衣的壮硕男人,神情冷漠的立在叶轻车前,三人都有一米九的个头,站在叶轻和榕生面前像三座大山。
“这边请。”一名黑衣人先走一步,另外两人一左一右将叶轻、榕生夹在中间,摆明了是不想走也得跟着他们走的阵势。
路边,停靠一辆黑色商务车,叶轻牵着榕生跟着走过去,黑衣人拉开车门,叶轻眼光往里一扫,坐在里面的人正是下午所见的肖媛。
“一日见两次,不腻?”
“哼。”肖媛不理会叶轻的话,她瞟一眼黑衣人:“上车吧,你这小孩细皮嫩肉的,伤到了就不好了。”
黑衣人把手放在榕生后脑勺上,冷冷看着叶轻,意思是让她先上车。
商务车后箱有两排,调整成对坐模式,叶轻和榕生坐在后座,榕生旁边坐了一黑衣人,肖媛翘着腿在他们对面,加上开车的人,车里一共四名黑衣人。
穿梭在喧闹的街头,车里却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叶榕生。”肖媛缓慢念着榕生的名字,眼带戏谑瞅着叶轻:“跟你姓?”
“肖小姐,你要是无聊,大可找其他愿意陪你玩的人一起尽兴。我跟谢莱只是同学而已,你要对付人也要找到具有针对性的目标,随便找个人,挖空心思费时间费精力,会不会有点像无头苍蝇?”
“御景公寓的产房登记在你名下,又送他去一年十几万的幼儿园,你傍的大款很不错嘛,可惜,你得罪了我,我要断了你的财路。”
叶轻不说话了,“对牛弹琴”似乎是专为某人而设。
叶轻没有兴趣跟她废话,不过,她还是有兴趣知道肖媛要如何断她财路。
“饿了吗?”叶轻从包里拿出一支保温杯:“给你带了豆浆,热乎的。”
她的无视,倒出乎几人的预料,难道,他俩意识不到被绑架了?
肖媛找了保镖,特地去幼儿园堵她,后面肯定还有“好事”等着。
叶轻此时表现得越淡定,肖媛心里却越是感到不安,她手握成拳,连指甲掐进肉里都感觉不到痛。
“前面拐角有家面包店,请你帮我们买两个海绵蛋糕,也不知道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要让小孩子饿肚子嘛。”
叶轻看看黑衣人,黑衣人看看肖媛,肖媛撇过脸去看窗外。
肖媛咬紧牙,过一会儿,她不相信她还能如此淡定!
尽管叶轻不高兴几人不搭理她,但为了“一劳永逸”,就忍那么一小会儿吧。
四十分钟后,商务车开进西郊某别墅群。
天色渐沉,暮色渐暗,别墅前的路灯早点亮。
下车后,叶轻、榕生跟着肖媛走进一栋别墅。
一进去,黑衣人“哐”一声关上了门。
“肖小姐,他?”负责榕生的黑衣人示意肖媛,是否要带榕生去其他房间。
有些事,小孩子看到终究不太好。
“你留下看着,你们把这个女人送到楼上。”肖媛说着,楼上跑下一头黄毛的男人,她问道:“摄像师好了吗?”
“媛姐,都准备妥了。”男人边回答肖媛的话,眼睛直勾勾锁在叶轻身上,笑得猥琐:“机子和灯光早布好了,摄像师是从岛国请来的,两个男演员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咱们啊只等女演员上场!”
肖媛十分满意的点头,转过身来看着叶轻。
“劝你识相,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孩子还在我手里了。”
“拍完你的片子,连夜离开京华,回南市的票我都帮你买好了。”
末了,肖媛补充一句:“谢莱那样的人,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
“你高攀得上?”
“总比你强一百倍。”肖媛狰狞一笑:“怕不怕?”
“怕。”叶轻瞅着她,眨了下眼。
听到她的话,肖媛并没想象中的痛快,她怎么看起来有恃无恐?
难不成,会有人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