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珩对南漠皇帝怎么打算,心里也是没底,但他知道必须直接说出自己想法,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说:“六妹个性温和善良,昨日狩猎回来,也没有告诉本皇子她意属于谁,但以本皇子对六妹的了解,她应该对众皇子都是满意的,还请皇上斟酌掂量,给六妹选一个好归宿。至于本王,南漠公主、郡主皆贤良大器、秀外慧中,各个都是人中凤凰,几名大臣之女也都让人惊艳,只是不知是否已经婚配……”
皇帝笑说:“三皇子直说无妨,你看中了谁?”
“本皇子斗胆,就直说不讳了;不知六公主、九公主是否婚配?或者凤家嫡女凤轻云姑娘……”
皇帝深眼看着拓拔珩没有说话,直把拓拔珩看得心里有些毛,但他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所以一脸坦然,等待皇帝回复。
段承拓突然道:“朕还以为,三皇子对我南漠的青城郡主有意思?”
拓拔珩心里一阵狂跳,一双眼睛直看向皇帝,脸色也红了起来!他说不出是兴奋还是震惊,莫非、莫非皇帝也有此意,想拆散祁王和司徒玉儿?
他若能得司徒玉儿,那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想到这里,司徒珩心里一阵激动!
他有点结巴道:“本皇子以为……以为青城郡主已经赐婚……所以、所以才……若皇上认为──”
“如果你能承担祁王的怒火,朕不反对你去挑战祁王。”
拓拔珩脸色一黑,这南漠皇帝是在玩他吗?他用什么立场去挑战祁王?一个拓拔珍已经闹笑话闹到全皇室、大臣上书拒收了,他再去说想娶司徒玉儿,是想让他们兄妹成为南漠公敌吗?
拓拔珩都要开始怀疑,这南漠皇帝有没有诚意要与北周和亲了。
“皇上,您是开玩笑的吧?”
段承拓一双睿智的眼睛直盯着拓拔珩:“三皇子也知道朕是开玩笑的?若你觉得去和祁王抢司徒玉儿是不智之举,那么在林中的行为,三皇子和五公主做了同样的事,三皇子就觉得很明智吗?”
拓拔珩脸色一白,心想林中之事还是爆出来了!是慕醒醇说的?不由得脸色沉了下来。
他起身拱手:“林子里无非是与青城郡主开玩笑,并没有真的要射杀青城郡主之意,还请皇上明察。”
段承拓心里冷笑,本来司徒玉儿是活是死,他不甚在意;但若司徒玉儿是北周都忌惮的人,甚至是北周皇子都觊觎的人,他反而得好好保护了!
说到底,反而是拓拔珩的行为,让他熄了杀司徒玉儿的心。
因为对一个南漠皇帝而言,北周犹如猛虎,留着让猛虎忌惮的人,对南漠才是有利的。
“三皇子请坐,朕希望你明白,你们来南漠求粮,基于人道,朕应该借粮给你们,但若打着和亲求粮的名义,在我南漠使么蛾子,朕也绝对不会姑息。”
拓拔珩低头咬牙:“是,本皇子谨记皇上的提醒。”
“至于和亲的对象……”
拓拔珩有些紧张,抬头看向段承拓。
皇帝道:“朕的六公主虽然已到适婚年龄,但嫣然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若你能打动她,让她愿意和亲,朕不反对。至于九公主,她才十四,年龄尚小,若她愿意和亲,可能过两年,朕才会同意她出嫁。”他顿了顿:“至于镇远将军之女凤轻云,似乎也还没有议婚,你也可以去谈谈,等『献宝船会』结束,你再告诉朕吧。”
“谢皇上成全。”
“明日巳时,朕的国师和几位大臣,会和三皇子讨论求粮之事,有什么事情,就明天再议。”
拓拔珩心里骂了声老狐狸!一场见面搞得他心脏病快发作。不过得到皇帝的首肯,心安了一半,却也知道明天和众大臣的求粮商议会是一场硬仗,他得赶回去和使臣们讨论。
至于拓拔珍,完全成了一颗弃子。
他才要起身退出,皇帝一记回马枪:“三皇子,好好看住五公主,虽然她是贵国嫡公主,但在我南漠期间最好安分,再闹什么笑话,朕也不会客气。”
拓拔珩脸色由白变红,直觉一张脸都被拓拔珍给丢光了。
才走了一步,皇帝第二记回马枪:“另外──”
拓拔珩努力撑住礼仪,回头看向段承拓。
皇帝轻咳两声,一副朕也是为你好的表情:“想办法治好身上的……隐疾,否则,咳咳!朕的女儿和凤将军之女,恐怕……”皇帝摀着鼻子,他也是忍得很辛苦好吗?
拓拔珩的脸色立刻由红转紫,道了谢后,几乎是狼狈出逃。
回行宫后,拓拔珩摔了几乎所有能摔的东西!然后看到几名宫女离他离得远远的,又恼羞成怒的拔刀杀人!
“妳们也嫌弃本皇子是吗?本皇子割了妳们的鼻子,让妳们都闻不到!”
“啊!”
好几个宫女太监被削了鼻子,满脸鲜血,最后都流血过多死亡!但拓拔珩似乎没有消气,一连砍杀了很多人,直到殿中除了他,再也没有任何活人,他才把剑丢在地上,还怒吼了好几声!
此时拓拔珍和拓拔璎回来,见到行宫大殿的惨状,吓得花容失色!
那些死去的宫女和太监满脸鲜血,又都没有鼻子,让原本想回来撒气的拓拔珍尾巴一缩,直接跑回自己的寝房,关起门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拓拔璎比较沈得住气,她见那些死人都没有鼻子,大概也知道是为了拓拔珩身上的怪味。
拓拔璎来和亲前,从没想过和亲求粮之路会这么不顺;可是来都来了,她是不想回北周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必须让自己能顺利嫁给皇子,留在南漠。
她大着胆子劝拓拔珩先去休息,然后找人来处理大殿上的尸体,才又去找拓拔珩。
拓拔珩回寝殿后,又招了北周随行的御医来看诊,御医仍无法消除拓拔珩身上的怪味,让拓拔珩气得又要拿剑砍人,忙被拓拔璎拦下来。
“三皇兄,剑下留人!”
拓拔珩羞愤难当,怒瞪着那群大夫吼道:“都给本皇子滚出去!一群没用的东西!”
三四个御医忙脸色苍白逃了出去,拓拔珩怒得坐了下来:“可恶的司徒玉儿,老是给本皇子下毒!”
拓拔璎一脸狐疑:“三皇兄,你以前见过司徒玉儿?”
拓拔珩看了拓拔璎一眼,这拓拔璎虽不是皇后嫡出,却是七皇子拓拔璟的亲姐,是最受宠的赵姬所生,心眼也比拓拔珍多,他不能不防。
“没有,在接风宴前巧遇,两人有些误会,后来没事了。”
拓拔璎也不探究真假,反正拓拔珩心思深沉,问他也不会告诉自己,她比较担心的是以后的事。
“三哥,我们……是不是在祁王殿下回来之前,去见一次司徒玉儿?我们以替五姐向司徒玉儿赔罪的名义去找她,让她帮你解了身上的毒。”
拓拔珩抬头看向拓拔璎,眼神带着探究。
拓拔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忙说:“今天中午,五姐在『一品状元楼』,又得罪了青城郡主……”
“什么!”
拓拔珩直跳了起来,一激动一股浓浓异味也弥漫开来,别说拓拔璎,连拓拔珩都快受不了了!拔出剑:“本皇子去杀了拓拔珍!”
“三哥,冷静点!”拓拔璎忍着想呕吐的冲动,脸色苍白的拉住拓拔珩。
“到底那蠢猪又做了什么?”
拓拔璎很快的把在『一品状元楼』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气得拓拔珩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好,前天被骂是猪,传得满城皆知;今天又成了不会咬人的狗了!真是太好了……
拓拔珩嘴角抽动,他开始怀疑拓拔琀和拓拔璟这么爽快让他来求粮,是在坑他。
拓拔璎皱眉道:“三哥,五姐的事传得满城皆知,妹妹觉得是有心人为之,目的是让我们求不到粮,也和不了亲。”
拓拔珩叹了口气,他心累也得振作,还好拓拔璎是个有脑子的。他点头:“还有谁?当然是祁王段元辰。”
拓拔璎心里一凛:“是他?祁王殿下不是在外面剿匪吗?”
“千桐镇离这里又不远,以他的能力和对司徒玉儿的重视,他要知道消息很容易。”接着他也很悲催的把方才在御书房发生的事说给拓拔璎听。
拓拔璎听了脸色煞白,紧张站了起来:“三哥,五姐若和不了亲,那我……”
拓拔珩让她稍安勿躁:“皇帝没有迁怒妳的意思。”
“那──”拓拔璎心里暗喜,拓拔珍出了这么大的洋相,搞到让权贵明晃晃上奏折不娶她,她回到北周哪还有好果子吃,心里得意不已;但她当然不会表现出来:“三哥,现在我们更应该去找司徒玉儿,与她化干戈为玉帛。”
拓拔珩看着拓拔璎,表情带着警告:“六妹,五妹是前车之鉴,那司徒玉儿不是妳可以驾驭戏弄的,别给本皇子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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