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郡主?
中年妇人冷眼打量,瞅着司徒玉儿道:“这位就是青城郡主?”
司徒玉儿一双微凉眸子觑向她:“这位是?”
妇人得意道:“老妇东宫经司局舍人左恪嫡妻年氏,也是娇娇的母亲。”
司徒玉儿脸上立刻蒙上一层霜:“东宫经司局舍人左恪嫡妻年氏?那见到本郡主为什么还不下跪?”
妇人一愣,立即怒道:“你个晚辈,竟然要长辈给你下跪?这是什么道理!”
“晚辈?”司徒玉儿眼一瞇:“请问你是本郡主的什么长辈?”
妇人突然语塞,张嬷嬷道:“左夫人,我家这位玉儿小姐是皇上亲封的青城郡主;若不是玉儿小姐孝顺,让老夫人和老爷免行礼,是连老夫人与老爷都得向玉儿姑娘行礼的;你一个小小东宫经司局舍人妻子,见到郡主难道可以不跪?”
左夫人道:“但我的女儿是相国大人的妻子,是她的长辈;本夫人难道不是她的长辈?”
“妻子?”司徒玉儿看向左氏,左氏一缩,她又看向司徒雄:“父亲什么时候娶妻了?玉儿怎么不知道?”
老夫人也冷声道:“别说玉儿不知道,老身也不知道。”
左氏又是一脸愁苦,泫然欲泣地拉着她母亲衣袖,心里恨极!
这司徒玉儿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重要关头回来?让她成为正妻的机会增添变量。
司徒玉儿看向年氏:“看来左夫人病得不轻,竟到司徒府来找女儿了?老管家,还楞着做什么,去帮左夫人请大夫去。”
“大胆!”左夫人看向司徒雄和老夫人:“老夫人、相国大人,本夫人的女儿娇娇蕙质兰心、知书达礼,难道不够格当司徒府的正妻?更何况娇娇还是太子赐来司徒府的,您府上又没有嫡妻,难道不该将娇娇抬为正妻,反而让一个商人之女名不正言不顺的掌家,这成何体统?”
司徒玉儿突然大掌一拍,怒喝道:“放肆!一个小小舍人之妻也敢对本郡主不敬、还到相国府撒野,管起相国府的后院了;照风,给本郡主打!打得她知礼为止!”
“是。”
照风就像一阵风掠到左夫人面前,“啪啪”好几声清脆的耳光,搧得年氏和左氏都懵了!
“娘!”
照风脚下一踹:“见到郡主还不跪下,找死吗?”
“啊!”
左夫人抚着火辣的脸颊,表情从不可思议到狰狞,看向司徒雄,愤怒道:“相国大人,你的女儿是这样待客的?”
司徒雄面目冷然,四两拨千金地说:“玉儿是老夫的女儿,但也是青城郡主;她要处罚无礼之人,本相没有置喙的权力。”
“你──”
司徒玉儿道:“看样子左夫人还是不懂得尊敬本郡主,老管家,将这无礼之人轰出去!”
左夫人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司徒雄说的没错,今天她是来帮女儿的,不能被赶出去,只好咬牙:“臣妇、臣妾参见青城郡主。”
司徒玉儿眸子蒙上一层薄霜,见左夫人那一身倨傲,便决定今日要重挫左氏和年氏锐气,让司徒雄抬叶氏为正妻,以免夜长梦多;所以只是冷眼看着左氏和年氏,并没有让她们起来。
年氏见司徒玉儿没有叫她们起来的打算,就想自己站起来;但年氏一动,照风脚就踢过去:“年氏,我家郡主还没叫你起来,好好跪着!”
左夫人怒瞪着咬牙:“青城郡主这样折煞本夫人,传出去不怕影响青城郡主的清誉?”
司徒玉儿冷笑道:“左夫人以一个四品舍人之妻上门逼二品相国抬妾为妻,你都不怕传出去了,本郡主教训无礼之人,难道还会怕?”
“我……”
“本郡主父亲要不要娶妻,或抬谁为妻,岂是你一个小小妇人可管?左夫人难道不是管宽了?”
司徒玉儿牵着司徒禛坐下来,虽然大家都想问司徒禛是谁,但现在没空,司徒禛也乖巧挨着司徒玉儿,好奇看着堂前变化。
左夫人一副理所当然:“本夫人说的难道有错?我家娇娇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又是太子赐给相国大人的;相国大人没有嫡妻,当然是我家娇娇最适合当嫡妻,总好过让一个低贱的商人之女执掌中馈来得好,不是吗?”
司徒玉儿看向左娇娇,后者被司徒玉儿寒湛的眸光一扫,瑟缩地往后移一步,躲到左夫人身后,一脸委屈。
左夫人道:“看来本夫人的女儿在司徒府受委屈了!”
司徒玉儿眨着眼:“既然觉得受委屈,那左夫人带回去如何?”
“你──”
左氏脸色一白,整个人娇弱的依在丫头怀里,眼眶泛红,眼睛悄悄瞅向司徒雄,司徒雄看向叶氏,叶氏撇开头,一脸冷然,低头不语,司徒雄突然一阵心惊,有些不安。
“相国大人、老夫人,让客人跪着说话,这是你们司徒府的待客之道?”
老夫人挺着腰杆:“那也要客人有客人的样子。”
左夫人瞪大眼,难道真的要她跪着说话?这样要逼司徒雄抬娇娇为正妻,多没底气?但又碍于司徒玉儿这郡主身份,不敢起来;本想靠着一鼓作气的气势拱女儿上位,谁晓得现在会这样?早知道一进来就先礼后兵,现在倒是把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左夫人气得膝盖都打颤了,左娇娇见状,一脸娇弱地看着司徒雄:“老爷,看在妾身母亲也是官夫人份上,允母亲和妾身起来吧!”她不相信若司徒雄开口让母亲和她起来,司徒玉儿还有意见。
司徒雄不想得罪段怀文,知道左夫人这一次来,除了替女儿出头,也有一些太子的意思;果然司徒玉儿说对了,太子想插手他嫡妻的事。
他看了一眼司徒玉儿才道:“左夫人起来吧!”
左娇娇高兴得要扶母亲起来,左夫人更是得意地下巴抬了几层楼高;但司徒玉儿的声音突然响起:“父亲只让左夫人起来,没有叫左氏起来。”
左氏母女脸色一变,看到司徒玉儿正悠闲品茶,嘴里竟冒出这一句,立刻看向司徒雄;只见司徒雄道:“左氏不尊郡主,跪着反省。”
“相国大人。”
“老爷!”左氏本就以娇弱示人,这时更是一副如风中残叶,虚弱到要昏厥的地步,她无法相信司徒雄竟会说这样的话,让她继续跪着。
司徒玉儿道:“母亲是这样,女儿的德行看来也就这等程度了;左夫人,你刚刚说左氏知书达理、蕙质兰心,你确定你说的和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左氏低头咬着手绢,一双愤怒的眼睛都快喷出火!左夫人气愤道:“本夫人只生一个嫡女,说的当然是娇娇这个女儿。”
“那这『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八个字,就是左夫人欺骗司徒府了?”
“胡说!娇娇可是南漠有名的才女美人,如何担待不起『知书达理、蕙质兰心』这四个字,连太子都是称赞的。”
司徒玉儿嘴角一扬:“原来不只是欺骗了我司徒府,东宫经司局左大人还欺骗了太子,才让太子将这样言语无状、不分尊卑的妇人送进我司徒府。”
左氏母女脸色大变!左夫人道:“青城郡主说话要有良心,娇娇难道担不起这『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八个字?”
竟然还说她『言语无状、不分尊卑』;这传出去,娇娇还要不要做人?
司徒玉儿放下玉盏,摸摸司徒禛的头站起来,莲步踱到左氏面前:“本郡主不只有良心,还有证据;左氏,上次在海棠轩,本郡主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我……”
左氏咬牙,一脸无助看着司徒雄,希望能勾起他的爱怜之情;司徒雄看着她,又看向叶氏,他也很矛盾;司徒雄知道左氏心机深沉,屡次对付叶氏,要不是叶氏警醒,又有司徒玉儿和老夫人护着,搞不好这左氏早对叶氏下手;但她是太子赐下的,他必须虚应委蛇,不能完全不管不问……
“看来左氏是忘了。左夫人,左氏伙同另一个侍妾邱氏夜闯海棠轩,意图羞辱叶氏,本郡主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她说叶氏是个不祥之人,不知用什么狐媚手段才让父亲不进她和邱氏的门,还说自己是太子送来的重要侍妾,左氏,本郡主说的对吗?”
“我──”
司徒玉儿不给她说话机会,继续道:“蕙质兰心?左氏若蕙质兰心,怎么不知道一府的后院贵在安宁?还趁父亲不在家,半夜伙同侍妾去闹贵妾的房,拿太子的身分压人?知书达礼?看来那左恪经书也是白读了,教出这样的女儿;知书达礼的左氏,难道不明白她进了司徒府,就是司徒府的人?她和叶氏比?怎么比?论年纪,她小叶氏两岁;论地位,叶氏是贵妾她是侍妾;论先后,叶氏还先她两个月,更受父亲与祖母器重管理后院;她竟敢藉太子的威以下犯上,本郡主都要怀疑,她究竟是谁的人?”
左夫人脸色一白,踉跄两步,而左氏直接跌坐在地上,一脸快昏厥的模样。
左夫人怒瞪司徒玉儿,左氏本来就是太子赏来的,大家心知肚明;但她直接这样说出来,就是要让司徒雄膈应左娇娇,左夫人一个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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