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醒醇搧着玉扇,心里骂了声幼稚:“以物品贿赂孩童,要不得。”
那匕首是唐彦所造,上头的墨玉是上次司徒玉儿赌石获得的那颗墨玉石。她让玉成老先生帮段元辰做了一条玉带,又磨了好几颗玉珠,被唐彦看到,就拿去给他做武器去了。
“这是你娘送的玉石。”段元辰指着自己腰带和匕首:“以后你和本王都有你娘送的礼物了。”
“哈哈哈──”司徒禛爱不释手,这是除了名字之外,第一个属于自己的物品。
“谢──爹。”不熟练的语言,但很真诚。
段元辰摸着他的头,原本想将他送去给公孙策或唐彦,但现在他有些犹豫,想自己将他带在身旁,这孩子有趣。
段元辰看到慕醒醇,脸色一变:“慕公子怎么也这么早起,跑到校场来看本王父子练功?”
“是啊!来看本公子未来的义子身体恢复得如何?不要伤还没好,就又被无良义父给折腾得更严重了。”
段元辰脸色一黑:“无聊公子说清楚,什么未来义子?什么无良义父?本王就是他老子,什么时候本王儿子要当你『未来义子』?
慕醒醇笑如春风,让司徒禛看得也楞了一下,这人也好看,和爹一样好看。
慕醒醇摸摸司徒禛的头:“禛儿是玉儿认的儿子,又不是你亲生的,等他长大一点,本公子也要收他当义子。”
“是玉儿的儿子难道不是本王的儿子?谁说本王的儿子还要认义父的?”
“南漠也没规定义父只能有一个。”
陆一凡立即出面:“殿下、慕公子,两位别吵了;一凡是王妃特地叫来请两位去用早膳的,还请移驾;禛儿少爷也要换药了。”
“哼,儿子,走。”
“是。”
司徒禛一跃跳到段元辰肩头,段元辰也没把他抓下来,就这样让司徒禛像只猴子一样巴着他,两人率先往院里走去。
后面的慕醒醇,坦白说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到了正厅,杨氏夫妇和司徒玉儿已经到了,司徒禛看到司徒玉儿,一个残影晃动,人就到了司徒玉儿身上,竟然想伸出舌头去舔司徒玉儿的脸,被动作更快的段元辰抓了回来,扔给月蓉。
“先带他下去盥洗,浑身臭汗,沐浴完换了药再来。”
“是。”
司徒禛经过一早的洗礼,对段元辰的态度已经与昨夜天差地别,但肚子实在饿啊!吼着抗议。
司徒玉儿舍不得,小孩怎么能饿着?忙叫月蓉先给他一只鸡腿垫个肚子,再去沐浴上药。
众人入座后,司徒玉儿看着慕醒醇:“慕大哥,昨日又承蒙相救,玉儿都不知道怎么还了。”
慕醒醇对司徒玉儿微笑摇头,他为她所做的事,从来不要她道谢;但慕醒醇看向段元辰:“殿下,那顾玉蝶引玉儿入兽笼、又暗中射箭非置玉儿于死地,这一而再、再而三,本公子不知道殿下的心地……这么宽厚。”眼神有着一股你不出手,本公子就不客气的露骨锋芒。
段元辰脸色瞬间僵凝,的确,顾玉蝶是一个大麻烦;他一直看在顾况的面子上放她一马,但这一次,他势必不再饶她。
尤其是玉儿让她也进了兽笼,还咬成重伤;她若不死,势必以后还会再找玉儿麻烦。
段元辰道:“本王自有主张,慕公子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杨氏夫妇知道顾玉蝶这是绝对活不成了,因为她已经触怒了段元辰的底线;敢动到司徒玉儿身上,根本就是逆麟行径,自己找死。
众人一边用膳,一边交换情报,也拟定了未来行动计划;对于整垮李家这座大山,他们势在必得。
司徒玉儿也知道了玉像被调包的事,早上已经去问过玉成老先生,几人又做了讨论,推论出这是洛王段子敬的手笔。
“翟天和凌氏兄弟是洛王的人,而真的道德天尊玉像既然出现在赌场,显而易见这件事与洛王脱不了关系;翟天、凌氏兄弟心机深沉,或许想出这种偷天换日手法,就是他们的主意。”司徒玉儿道。
杨桦问:“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赌场也毁了,洛王接下来会怎么做?”
慕醒醇玉扇轻搧:“凌氏兄弟的死讯,洛王可能不会那么快知道,昨晚洪喨已经处理干净;但翟天的死和赌场的坍塌势必瞒不住人,说是山崩可以骗得过世人,却骗不过洛王;他一定会将这两件事和玉儿去过赌场扯上关系。”
司徒玉儿微笑道:“洛王不来找我我还得去找他,我得确认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拿到了真的玉像;若他不知道真的道德天尊玉像已经被我们拿到手,便会依计划进行,而我们也才能将计就计。”
段元辰道:“去洛王府不用玉儿出马,本王去就可以。”
司徒玉儿摇头:“洛王对你的防心甚重,我去他的戒心少,而且,我还得去找一下涟漪公主。”
“涟漪公主?”
司徒玉儿点头:“现在我有了灵力、也有了巫术能力,对于哈尔赤巫师所说的,要她与南漠皇族血液的孩子才能救她的母妃这件事,我更加在意了;对一个能实施巫术的巫师而言,得到南漠皇室血液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们不得不防。”
司徒玉儿不说,段元辰差点忘记这件事;慕醒醇问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陷入沉思。
他道:“『慕君山庄』在哈尔赤草原有一个獣皮交易站,我让那里的人先去查一查,这件事是否属实。”
段元辰挑眉,对『慕君山庄』的实力他还是太低估了;一个江湖山庄可以三天内瘫痪李家钱庄,势力更遍及神州大陆,他不得不庆幸,他与慕醒醇不是敌人,不过他也不怕他就是了。
这么好用的人,就是要好好压榨他。
先让皇帝老子压榨他,以后自己再好好……折磨他。
段元辰道:“国师这一次又是向父皇请了几天假?才回京两天又跑回青城,父皇对慕公子还真优待。”说完举盏喝茶,眼睛瞟着对方。
慕醒醇冷哼:“祁王殿下不会又要让本公子将早膳带在路上吃吧?”
段元辰笑道:“怎么会?你都快吃完了,这点儿时间本王可以给;就是怕慕公子行动慢了,给了李旭喘息之机,那就得不偿失。所以……再一刻钟,慕公子应该就吃完了吧?”
司徒玉儿瞧着两人眼神又要冒火苗了,她起身:“看来两位又要锻炼彼此心性了,恕玉儿就不掺和了,我瞧禛儿去。”
其他人也一个个起身。
“玉儿,我和妳一起去。”连氏跑第一个。
“老夫要去赌场坍塌现场,先走一步。”
“一凡有大小野人要管,告辞。”
杨远道:“翟家命案现场也得去过过场,属下告退。”
杨游慌了,忙拉住杨远:“大哥,我要用什么理由?”
杨远差点笑场,直接拉起杨游:“你拉肚子,要冲茅房。”
呃……大哥,那我拉完了还要回来吗……
所有人走光了,慕醒醇叹了口气:“殿下,这么幼稚真的好吗?”
段元辰一双桃花眼湛湛有神,对慕醒醇他可是一点都不敢大意:“父皇曾经告诉过本王,这世上只有三种东西抢不走。一是吃进肚子里的食物,二是学会的功夫,三是读进头脑里的学问;偏偏这三种都不包括小仙姑,所以本王得顾好。”一副你慕醒醇见谅的表情。
“醒醇以为皇上告诉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段氏江山得来不易,要子孙好好守护。”
段元辰放下茶盏,正色道:“玉儿与江山,本王都会以性命守护。”
“美人与江山,有时很难得兼;若届时陷入两难,祁王殿下将会如何取舍?”
段元辰直视着慕醒醇,慕醒醇声音温润如水,但他的问题却尖锐的考验人心。
段元辰目光灼灼,浑身释放一股强大威压,桌上杯盘晃动,他面前的茶杯竟突然“砰”一声应声碎裂!
“慕醒醇,也许你會認为本王是在你面前才这样说,但早在淮君山,本王与玉儿一同滚落悬崖就已经告诉玉儿,储位与她,本王选了她;这不是应付,这是誓言。在你面前本王同样再说一次,天下与玉儿,本王都要!若届时只能择其一,本王宁负如来也不负卿,必就玉儿而舍天下!”
慕醒醇看着段元辰良久,突然露出笑容,拿了一只新的茶杯,帮段元辰添上新茶,然后举杯:“本公子夜观天象,旧帝星颓势已现,新帝星即将现世;祁王殿下最好记得自己对本公子说过的话;若有一天,殿下稳当走在新帝星的轨道上却违背了誓言,醒醇会毫不犹豫将她带走。”
慕醒醇的话让段元辰心中一紧,但他目光更坚定,拿起玉杯:“本王永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本公子拭目以待。”
“一刻钟到了,你可以滚了。”一口饮尽茶水,气死人,看到慕醒醇就讨厌。
慕醒醇儒雅起身:“本公子去向玉儿和未来义子道别,祁王殿下不送。”他也的确是得立刻回京了。
段元辰嘴角微扬:“本王儿子承蒙慕公子看得起,但他现在只会喊本王与玉儿『爹、娘』,跟别人说不了话,望慕公子海涵。”
慕醒醇脸一黑,转身虽然一样飘然出尘,但过度飞扬的袍角感觉得出来有些愤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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