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妃搀扶皇太妃起身,顾玉蝶自动乖巧站上另一边,她刚刚可是看见皇太妃来的时候,是司徒玉儿搀扶的。
“皇奶奶。”
顾玉蝶今天盛装,的确娇俏动人得可以;皇太妃握着她的手背轻轻拍着:“玉蝶及笄,是个大姑娘了!”
孙侧妃一旁陪笑道:“是啊!不是妾身自己说,我们家玉蝶还是个懂事优秀的大姑娘呢!”
众多女眷一边陪笑附和着。
皇太妃微笑点头:“让妳父王好好给妳挑个如意郎君,可不能亏待了这么个可人儿。”
顾玉蝶娇羞地道:“皇奶奶取笑玉蝶,玉蝶不嫁,想多进宫陪皇奶奶和德妃娘娘。”
杨德妃笑得不答,皇太妃则不以为然道:“女子大了就该婚配,有个归宿也好让妳父王安心才是。”
顾玉蝶故意噘着嘴:“皇奶奶不要玉蝶了吗?这么快想把玉蝶嫁出去?”
皇太妃道:”傻孩子,说这什么话!”
孙侧妃捂着手绢笑道:“是咱们家玉蝶舍不得皇奶奶,这样吧!让皇太妃帮玉蝶挑挑,这样就能又有归宿又能陪在皇太妃身边了。”
六公主一听,心里很不屑。皇太妃身边的?不就是皇家人,这孙侧妃好大的心,还真敢说。
杨德妃此时笑道:“那倒是,皇太妃您瞧瞧,皇上帮辰儿挑了玉儿这样的好姑娘,辰儿知道自己要成家了,是大人了,对皇上交代的事就更用心;您老人家也帮玉蝶挑个好对象,看看是哪个有福气的小子可以娶到玉蝶,也让人家感受皇恩浩荡,对陛下更尽心。”
孙侧妃心里一个咯噔,顾玉蝶脸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也是一沉;杨德妃的话就是自动把段元辰排除议婚的名单里。
皇太妃非常认真的点头:“好,德妃说的是,哀家回头和皇上以及你父王商量商量,必不叫人委屈了玉蝶。”
“就是这个意思。”杨德妃笑得得体。
顾玉蝶脸色有些白,忙向杨德妃撒娇道:“德妃娘娘别再说玉蝶了,玉蝶还小,不想嫁。”
“那怎么行?妳没听皇太妃娘娘说的?更何况妳看,比妳小的玉儿都已经有婚配了,妳还说自己小?”杨德妃故作慈爱,睨了顾玉蝶一眼。
“蝶儿我……”
孙侧妃忙中断这个话题,说:“蝶儿的婚事相信王爷一定有分寸的,还请皇太妃、娘娘及各位公主,快往宴会厅移动吧!”
司徒玉儿走在后头,静静听着前面的对话,凤柔敏对她冷哼一声:“瞧着皇太后也挺疼这永安郡主,若她说想嫁给祁王殿下,不知道妳这祁王妃的位置还坐不坐得到?”刚刚那些贵妇低语,凤柔敏也是隐约听见的。
司徒玉儿冷冷看向凤柔敏,让凤柔敏心里一颤,感觉司徒玉儿这道眼神比刀子还要锋利:“妳、妳想干什么?”
司徒玉儿道:“玉儿真心觉得长姐的蠢是有原因的,如果玉儿这个铁板丁丁的准祁王妃被赶下来,妳觉得司徒府还有何颜面在京城立足?嫡母到底是想毁了我还是想毁了司徒府?而且连准王妃赐婚皇室都可以毁约了,长姐那暧昧不明的位置就更好安排了不是?”
凤柔敏突然一滞。
司徒玉儿摇头:“刚刚嫡母还在后院对一个从四品诰命行礼,妳是看人家骂我骂得太高兴,忘了父亲是正二品相国、妳是三品诰命吗?嫡母,人家说随着年纪渐长智慧也会跟着长;妳年纪不小了,容貌已经及不上叶氏,若再没脑袋,司徒府还有妳立足之地?与其想着怎么陷害我让司徒府出丑,还不如想着怎么让父亲待见妳吧!”说完也不管凤柔敏呆楞当场,甩了衣袖就和楚芊芊往前走去。
司徒心乐却听出危机了,她拉着凤柔敏衣袖:“娘,那贱女人说的对,如果连她的王妃位置都不保,那女儿怎么办?”
白氏带着不发一语的凤轻云走了过来:“现在知道蠢了吗?连一个庶女都看得比妳清楚,刚刚还在那里耍笨,实在是!”白氏也摇摇头:“要让司徒雄看中妳,眼睛就要睁大一点,别把后院那点心思带到外人面前,丢脸!”说完也往前走。
凤轻云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回头小声道:“姑姑,司徒玉儿应该知道妳买凶杀她的事吧?祁王殿下的『欲杀我妻者皆如是』妳也听说过,您说,祁王殿下为什么不杀妳?”
凤柔敏咽了咽口水:“什、什么意思?”
凤轻云露出轻笑:“因为妳死了,玉儿得守孝,他明年就娶不到司徒玉儿了。”
凤柔敏震惊得踉跄在司徒心乐怀里,吓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白氏难过地摇摇头,凤家是将门,怎么就养出像凤柔敏这么没有脑袋的女儿?
前面入席前,长公主特地等了司徒玉儿。
“见过长公主。”司徒玉儿行礼。
楚芊芊知道长公主有话,便笑着一揖,和九公主先进宴会厅。
“长公主找玉儿有事?”
长公主主动伸手去握司徒玉儿的手:“大恩不言谢,但妳的恩德本公主记住了。”
司徒玉儿道:“玉儿之前麻烦长公主的地方多了,玉儿没做什么。”
长公主知道司徒玉儿不提这件事是为自己好,心里更是感激。她道:“那柳氏是柳知秋的堂姐,所以也算是借机报仇吧!永安王很看重七弟,今日可能会有动作,小心一点。”
司徒玉儿点头:“谢谢长公主。”两人一起进了宴会厅。
永安王设宴,男女分席、男左女右,上面三层为主要席位,最上层以皇帝居中,左右各为杨德妃与皇太妃;下一层两边,左边为永安王、祁王、慕醒醇,右边为洛王、梁王和八皇子,第三层左边为长公主和永安郡主,右边为六公主和九公主。
段元辰和慕醒醇并坐,简直是要亮瞎许多人的眼,都不知道眼睛要看谁了。
永安郡主看到慕醒醇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里一突,忙低下头。
司徒玉儿是相国庶女,本上不了厅堂,但因为她是皇家准皇妃,所以被安排坐在女席座位末端,已经接近门口了,是个不起眼的小位置。
她一坐下,就感觉对面有一道愤恨的目光射来,一抬头就对上林晖怨怒的目光,看来他知道柳氏战败,被撤了诰命,回家反省的事了。
司徒玉儿心情也不好,本想坐一下就借故早退,也想避开所谓的落水意外,但看到这个座位火气就更大了,因为这一看也知道是顾玉蝶为了羞辱她而设,正愁火气没处发,林晖要撞上来,她也不会客气。
她抬头,目光一凝,对林晖使用『传音入密』。
(你这腐儒,再盯着本姑娘,本姑娘就让你到阴曹地府向孔夫子谢罪!)
林晖一凛,整个人弹跳起来:“大胆!竟敢侮辱老夫!”
整个厅堂一静,目光全盯着林晖,只见他吹胡子瞪眼,一手指着对面的司徒玉儿,怒气冲冲的怒喝。
段元辰此时正在堂中寻找司徒玉儿的身影,正因为林晖的一怒,才让他发现了司徒玉儿。
段元辰凤眼一瞇,冷言看口:“林大人,你现在用手指着谁?在骂谁大胆?”
林晖气极败坏:“不就是这个女人?”他指着司徒玉儿:“她刚刚骂微臣是腐儒,还说要让微臣到阴曹地府向孔夫子谢罪!”
司徒雄表情也不善,最近的言官是怎么回事?这么喜欢找司徒玉儿的麻烦?
他抚须:“林大人,你现在指的可是老夫的女儿司徒玉儿?”
“没错!就是这个以下犯上、悖德无礼的愚妇──”
“飕”一声,一只筷子朝林晖破空射去,削过他的脸颊直接没入他身后的梁柱,吓得他噤口不敢发声,跌坐在位上。
只听段元辰冷声道:“林大人慎言,你刚刚批评的可是本王的准王妃。”
自古言官都自视甚高,仗恃着罪不及言官的律法,总是肆无忌惮的抨击他们看不惯的人事物;有远见一点的,的确可以成为国君的一面明镜,但大多数的言官,因为并非身居要职,没有油水可拿,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时不时膈应一下朝廷命官,搏一下存在感他们也高兴。
这个林晖,就是这样的人;也因为这样,才会被永安王利用。
大家都一脸诧异看着他,坐在司徒玉儿身边的一名姑娘出声说:“林大人,司徒二姑娘刚刚没有说话呀?”
“什么?怎么可能──”林晖瞪大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皇帝问。
林晖忙上前一跪:“启禀皇上,微臣谏议大夫林晖,方才司徒二姑娘一落座,便辱骂微臣。”
皇上一愣:“司徒玉儿?”他看向遥远的后方:“玉儿在哪里?”
司徒玉儿娴静起身,端庄上前一跪:“臣女拜见皇上。”
“妳怎么坐到那么后面?”
司徒玉儿微笑道:“臣女客随主便,或许主人觉得玉儿地位卑微,所以安排到角落去了。”
看到杨德妃、段元辰脸色一沉,顾玉蝶忙开口:“孙侧妃,是不是下人疏失了,怎么能将玉儿妹妹的位置放在那么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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