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笑起来很斯文,也有些高深莫测,一旁蛮蛮觑着他,眼神闪烁,脸颊也红通通的,被司徒玉儿看见了。
白泽道:“南漠皇帝尚在壮年,若太子聪明,如何让皇帝满意他,让他保住太子之位,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陷害兄弟这种容易露出马脚、又无法为自己加分的事,太吃力不讨好,不是明智之举。白泽若是他的幕僚,根本不会让他来找祁王殿下麻烦,而是怎么让他装乖给皇帝看,才是上策。”
陆一凡和韩齐恍然大悟。
司徒玉儿心里赞赏,她果然没看错人,白泽是个头脑清楚的。
段元辰也点头:“本王也觉得不是太子皇兄;太子皇兄生性多疑,这么隐密的事情,他一定会交给心腹去办;而柳知秋是他与外面三教九流接触的桥梁,是最适合的人选,但偏偏被我们折了,再加上被禁足,行动被牵制,所以不可能。其次,李旭虽然是他的金主,但李旭也是一个生意人,要他拿出二十箱黄金扔给一个杀手组织,杀了本王与玉儿对他没有实质好处,而且也不保证皇兄一定登上皇位,他才不会拿出来打水漂。”
司徒玉儿接着说:“我死了他才烦恼;最近他外地的生意和『慕君山庄』斗得很厉害,他还要靠玉儿帮他去与『慕君山庄』斡旋呢!”
“如果不是太子,那会是谁?”韩齐问。
白泽道:“洛王、梁王也不会,但是──”
“但是不保证他们的娘不会。”司徒玉儿冷道。
段元辰更是一脸寡淡冷笑:“也不保证他们的爹不会。”
“什么!”
罗成、陆一凡、韩齐、云倩、蛮蛮、月蓉等人都惊讶地叫了出来。
白泽倒是一听就明白,楞了片刻,点点头:“是,皇后、张贤妃、刘淑妃,甚至是皇帝,都有可能,他们有管道也有钱。”
帝后不用说,二十箱黄金算什么?张贤妃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张家人,要钱要人什么没有?刘淑妃家底也很雄厚,父亲刘国公可是三朝元老,也没有什么拿不出手的。
“是皇后、张贤妃、刘淑妃我还可以接受,可是皇上……皇上怎么可能……”
段元辰的眸子幽深晦暗,深邃如墨;司徒玉儿拍拍他的手背,他则趁机紧紧握住她的。
对皇帝而言,如无意外,他至少还能在位十年;这十年所有的皇子都是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要临深履薄、小心翼翼。
实力太弱,没有夺嫡资格;实力太强,皇帝也会觊觎,担心儿子逼宫;所以,他会用尽各种方法窥探、测试;知道每个皇子背后有多少实力、存什么心思。
太子被软禁,可能有测试成分;而身为皇子里唯一有军权的祁王段元辰,皇帝又怎么可能完全放心?
所以,皇帝当然是嫌疑人之一。
司徒玉儿知道被亲人背叛的痛苦,安慰段元辰道:“『七煞星』的阴谋过于凶狠,感觉对殿下与我都是不留余地的,所以皇上是主谋的机会不大。”
段元辰心里一暖:“玉儿不用安慰本王,本王心里有数;父皇就算不是主谋,他的后宫做这件事,也一定有他的纵容;或许,父皇也想借机看看,能把本王逼到什么程度?”
罗成点头:“这就是殿下围剿『修罗门』、『解忧堂』、『苍山派』使用禁军的原因?”
白泽挑眉:“以出操为由,提拨禁军剿匪灭寨,要经过兵部,一切出师有名;而抄寨后送财货入国库,沿路立牌告示,这是百姓获益、殿下获名、皇帝获利的好事,皇上就算要责罚,应该也是重重举起,轻轻放下。”
“重点是殿下『黑云骑』的实力则完全没有暴露。”
段元辰道:“以禁军剿匪和立牌告示,虽然可以迷惑众人,以为本王贪恋女色、军力都在兵部,暂时可解除父皇对本王的猜忌;但『七煞星』的流言不解、『杀手联盟』二十箱黄金不撤,玉儿始终都有生命危险。”
蛮蛮道:“殿下与王妃是我『炼羽族』恩人,『炼羽族』誓死保卫王妃。”
罗成看着陆一凡,也霸气道:“阁主感恩殿下与王妃找到公子,对保护王妃,也一定倾『无知阁』之力。”
司徒玉儿笑道:“哪那么严重?让你们去赴死,我还舍不得呢!”
“王妃有办法?”白泽道。
段元辰此时脸色一沉,一脸不自在;司徒玉儿瞟了他一眼,微笑道:“不知是什么鬼的人说玉儿是『七煞星』,但也有人言之凿凿说我是『凤星』,能延续国祚、保民安泰呢!”
月蓉和云倩异口同声:“『慕君山庄』!”
月黑风高,一妇人带着丫头偷偷走进一家民宅。
民宅里有一老妪,见到妇人忙起身,带她走到后院一间草屋。老妪推开房门,一股药味入鼻,伴着压抑的咳嗽声,还有惊慌失措的斥问:
“是谁?”
“樱儿,是娘。”
“娘!”
老妪点起蜡烛,室内始放光明。果然,进门的是简懿的妻子,而床榻上咳嗽不止的,正是今日被踹出祁王别府发卖的简樱。
简樱看到母亲,立即声泪俱下:“娘!女儿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呸!妳胡说什么?妳是娘的心肝宝贝,娘可是费了千辛万苦才让人把妳买回来,不许妳乱说。”
“可是女儿、女儿……咳、咳、咳!”
简夫人一边轻轻拍着简樱,一边流泪说:“樱儿,妳什么都不要想,先把伤养好,祁王殿下他们不会待太久的,等他们一走,娘就接妳回府。”
“咳咳!”简樱的眸子露出怨恨的目光:“祁王殿下好狠心,他、他怎么会这样对我?娘!去年殿下明明对樱儿很好的啊!”
简夫人叹了口气,她实在很后悔,也不知怎么了?就被迷了心窍。她也知道祁王和女儿相处不久,只是随口夸了她两句,但她就想,只要她把别府所有人管得服服贴贴,承认她是女主人,祁王殿下一高兴,或许就收为侧妃了,想不到……
“一定是那个司徒玉儿!咳咳!一定是她派人说了我的坏话,祁王殿下才会对我如此。”简樱完全恨上了司徒玉儿:“要不是皇帝赐了婚,一个小小不受宠的相国庶女,怎么比得上我这个一城主事之女!娘!女儿不甘心!咳咳!”
简夫人紧张起来:“女儿啊!妳不甘心又能如何?人家是准王妃,妳现在是奴籍,妳父亲也不知道娘救了妳,妳不能出来啊!还是专心养伤吧!”
想到父亲简樱就又哭了:“父亲是不是不要女儿了?他怎么那么狠心,殿下说卖了他就真卖了女儿?呜呜……”
简夫人想到这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叹道:“樱儿,司徒玉儿是祁王殿下心尖上的人,又是准王妃,妳得罪她,等于得罪皇家;祁王没有连株咱们简家,已经是万幸,妳就别怪你爹,他也不容易啊……”
简夫人不敢多待,怕被简懿怀疑,留下一些钱和交代老妪好好照顾简樱,又宽慰了简樱几句,就带着丫头迅速离开。
但是,简樱若能为他人着想,她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她只会怨恨简懿不救她、埋怨段元辰贬她为奴;最恨的是司徒玉儿,她是她一切不幸的源头;只要没有司徒玉儿,她就不会落到这个田地。
“我可以不怪爹、不怪殿下,但我一定要报仇!只要司徒玉儿死了,我再找机会好好表现,殿下就会看到我的好,我就可以待在殿下身边……咳咳!”
简樱的眸子在阒黑的房间里,闪着阴鸷的光:“对,我不能让那个贱人嫁给殿下,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死得很难看!”
“哈啾!”司徒玉儿打了个喷嚏,她突然感觉背脊一股恶寒。
“着凉了?”段元辰关心地问。
议事结束,众人各自回房;司徒玉儿被段元辰拉着手,踏着月色,往『遄飞院』走去。
司徒玉儿突然脚一停:“等等,你要带我去哪里?”
段元辰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回『遄飞院』休息。晚了,明日还要上『聂驼峰』呢?”
司徒玉儿一脸黑线:“我的丫头都去『关雎院』,而你要带我回『遄飞院』?”
段元辰恍然大悟,满脸这是小事:“原来是妳的丫头走错地方了,没关系。”他打了一个响指:“影一,明早让月蓉、云倩到『遄飞院』伺候王妃洗漱。”
不远树上传来沙沙的树叶声,算是影一的回应。
“好了,玉儿,妳那两个丫头明天不会找不到妳,咱们回『遄飞院』睡觉。”
司徒玉儿嘴角微抽,他话是这样听的吗?事情是这样解决的吗?
“段元辰,你的脸呢?”
段元辰瞇着桃花眼:“这儿呢!怎么,想亲吗?跟为夫回房去,让娘子亲个够。”说完又拉着她往前走。
“段元辰!”司徒玉儿气笑了:“你这样最后不是折磨你自己?”每次搂着自己又亲又吻,最后受煎熬的还不是他?
段元辰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嘴唇靠近她的耳朵,掀动时还会不时磨挲她的耳垂,喷洒他清洌又令人迷恋的木梨香。
“那又如何?与见不到玉儿相比,本王宁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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