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赐食?都不知道本王今天胸口堵了一天。
司徒玉儿嘤咛出声,语气带着满足:“让洛王杠上李氏,对殿下现在做的事有帮助不是吗?”
皇帝宠妃萧良妃没有儿子,将女儿二公主段宜秋,嫁给了皇商李家长公子李旭;李旭是个有才的,却因为尚二公主而绝了仕途;但李旭并不甘心,皇商的地位远远不能满足他的**,因此他把他的政治野心地下化,搭上了太子段怀文的船。
他是段怀文最大的金主,提供金钱助段怀文成为南漠帝王;而他李旭,借着外戚身份,除了暗中支持,更利用段怀文的势力,逐渐掌握南漠经济命脉。
控制经济,等于掐住南漠的咽喉;当南漠的民生、军需都需要他,别说王公大臣,连皇帝都要让李家三分。
但司徒玉儿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昨晚她告诉祁王的,就是这件事。
段怀文有了出钱的李旭,再加上有兵马的凤书雷,岂不是如虎添翼、心中大喜?所以趁老虎翅膀还没长出来,先砍断脚,让他连走都不行。
“今天妳让四皇兄和李家发生龃龉,的确妙招;这对以后咱们要做的事,会顺利得多。”
“嗯。”司徒玉儿快睡着了。
祁王帮她抹完药,见她懒洋洋的,便帮她拿来衣服。司徒玉儿半睁眼瞅着他,慵懒玉臂一横,让祁王喉咙一紧,忙将袖子套进她的手臂。
见司徒玉儿完全没有动的**,他心里一叹,便主动帮她穿起衣服来。司徒玉儿顺从地起身,半瞇着眼,仰着脖子,意思是让他帮她扣扣子。
这实在是考验祁王定力的时刻,祁王别开脸,不敢去看今天肚兜上开的是什么花,胡乱地乱扣一通,便拎来被单,直接往她身上一盖,让她像昨天一样靠在自己肩上。
“殿下,记得江宁织造的功劳给洛王、爆竹厂交给梁王、鞍山铁矿开采出来的交给玉儿、矿山给殿下;然后粮草、黄金咱们一人一半……”
祁王宠溺一笑,小仙姑这么缺钱?那他以后可要努力挣钱了!
他拍拍她的脸颊:“喂,睡了?”
“快了。”
“最后一件事,明天牡丹宴妳比什么?”
“静态比诗,动态比乐……”尾音拉得极长,然后,没有然后了。
祁王轻手轻脚下了床榻,让她躺好,掖好被角。
其实他今天忙得不可开交,光她刚刚提到的爆竹厂、江宁织造和鞍山铁矿的侦察,几乎让他将暗卫全派了出去,更别说还要查偷运粮草和赌场;他都已经累成狗回了王府,却因为解衣服时,看到怀中的冰肌玉蓉霜,想起了她。
这一想,就不可收拾。
所以,他重新穿上衣服,踏着月光,飞着京城屋檐,翻墙到她屋里。
段元辰离开前,从怀中拿出一只玫瑰金镂的白玉簪,替换了她枕头下紧握不放的银簪。
“小仙姑,明天美美的参加牡丹宴。”
诗和乐吗?
段元辰回祁王府后,叫来管家,把他珍藏已久的名琴松雪拿出来。
第二日,惠风和畅,三月春阳从雕花窗棂斜射进屋时,司徒玉儿就已经醒了。整个人精神百倍。她伸懒腰时发现自己胸前的扣子完全不对位,还有自己手里握着的,怎么不是常用的银簪,而是一只漂亮精致的白玉簪。
司徒玉儿只稍楞了一下,便失笑出声;解了乱七八糟的扣子,唤月蓉、云倩进来帮她洗漱上药。
冰肌玉蓉霜不愧是宫廷名药,昨天的不适与红肿,都消退了!当月蓉帮司徒玉儿上药时,玉儿想到昨晚祁王帮自己上药,脸上不禁一红。自己也忒大胆了,竟然就真的宽衣解带,让祁王帮自己擦药。
感受到月蓉动作的仔细小心,想起昨晚接触自己背部的手,似乎和月蓉一样小心翼翼,还多了一丝淡淡沁人的木梨香……
是不是因为有那木梨气息,所以这两天都睡得特别好?
上完药,月蓉和云倩开始帮司徒玉儿更衣梳发。
今天她穿的,就是祁王殿下送的湘南织造圣品七彩琉璃纱,衣服衬里是用蜀国丝绢,碰触伤口一点都不疼,足见段元辰的用心;外面是采粉金色锦缎做成的衣裙;上面以二十种不同白色丝线绣着梨花,那是湘南最有名的湘绣。花朵由上往下开散,缎面上有两层七彩琉璃纱,一样缀绣着同款梨花,只是量数较少,配合缎面梨花,显得错落不杂乱。
“可惜小姐不跳舞,若穿这件在阳光下起舞,裙子一飞扬,一定像真的梨花仙子。”月蓉赞叹道。
司徒玉儿点头:“七彩琉璃纱之所以称为七彩,是因为在阳光照耀下,琉璃纱会因为反光,折射出不同的颜色而流彩熠熠。真不知道祁王殿下送这件衣服,是帮我夺魁还是准备拉仇恨的?”话这么说,但心里却是喜爱极了。
“这支玫瑰金镂白玉簪正好适合搭配这件七彩琉璃纱,不得不说,祁王殿下好眼光。”
连难得一笑的云倩都赞叹道:“小姐打扮起来真迷人。”
玉儿干笑两声,这两个居然连问都不问,这玫瑰金镂白玉簪祁王是怎么给的、什么时候给的,这表情,也太……自以为聪明了。
好吧!既然她们想扮聪明,那她就装胡涂吧!
简单吃了早膳,管家就来请,说老夫人、夫人和大小姐都已准备好,等司徒玉儿一到就能出发。
“唉!有嫡母这样做的吗?同样是相国府千金,她连来问一声小姐需要什么都没有,简直了!”如果没有祁王殿下……
月蓉实在很难咽下这口气,但司徒玉儿拍拍她的手:“她不插手才好呢!别一副咱们多需要她一样,帮我把昨天让李嬷嬷做的荷包给我。”
“是,小姐。”小姐就是大气!就是有智慧!
对,不用在意夫人和大小姐,那不干咱们什么事儿!月蓉将李嬷嬷昨天做的玲珑荷包挂在司徒玉儿的纤腰上。
来到门口,门口刚停好两辆马车。凤柔敏和司徒心乐见到司徒玉儿就是一愣。
她们没有想到司徒玉儿打扮起来这么动人;如桃花含露,如出水芙蓉。
司徒心乐今天是精心打扮了,若没有司徒玉儿当对比,也是令人动容的大美人。只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一比较,司徒心乐身受重伤,心灵严重受创;一蹬脚,径自上了马车。
凤柔敏连客套也省了,和老夫人说一声,也随着心乐上车。
“玉丫头,随老身来吧!”
“是,祖母。”
张嬷嬷和月蓉、云倩搀扶老夫人和司徒玉儿上马车后,两辆马车就往皇城前进。司徒雄因为上早朝,所以下朝后,才和大臣们一起陪同皇帝到天香园。
一路上,老夫人都闭目养神,这刚好顺了司徒玉儿的心;今日的意外很多,没有一刻可以放松,她必须仔仔细细再想一遍,她十四岁时的牡丹宴,究竟发生什么事……
而她的参加,又会带来什么变化?怎么才能让祁王顺利向皇帝要求指婚?还有,祁王今日会见到乔若兰,他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因此改变了和她的合作?
“想不到妳也会紧张?”
司徒玉儿睁开眼,看了一眼身边的老祖母。
老夫人微笑,眼角的皱纹深陷,让她的笑容显得虚弱:“妳都快将妳的七彩琉璃纱给掐皱了。”
“啊!”司徒玉儿松开双手,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刚才想事情太入神,双手紧抓着膝上的纱裙都不自知。
老夫人突然靠过来,伸出满是皱纹的手,帮她抚平纱上折痕。
“祖母……”老夫人双手各挂了一只翡翠玉环,那碧绿的晶莹,更显得主人的苍老。
老夫人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帮她整理纱裙;须臾,马车终于停下,到了皇城宫门,马车不给入,改坐宫里派出来的轿辇。
“谢谢祖母。”
就在玉儿要下车时,老夫人突然说了一句:“玉丫头,能拿第一,就别拿第二。”
司徒玉儿惊讶地看着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