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萧逸垂眸,看向面前的契约,不禁微眯了华眸。
金燕子居然让他签下保证书,保证入主燕京后,给她皇贵妃之位!
这个女人,还真是……精明到家了!
将手里的契约,直接拿在手中,他冷笑一声,看向眼前姿色出众的红衣女子,俊眉邪肆一挑:“方才本王说过了,永远都不可能爱你!”
“皇上,您现在是皇上,而不是王爷!”
如是,提醒独孤萧逸一声,金燕子红唇轻勾着抬步上前,在矮桌前落座,她轻笑着深凝独孤萧逸的俊脸,不以为然道:“皇上方才确实说过,永远都不可能爱我!”
“那你还上赶着要嫁?”
直接,将手里的契约丢在金燕子面前,独孤萧逸看她的眼神微冷。
他的温柔,从来都只对一个人,在外人眼前,还是那个冷魅的逍遥王爷!
面对他的不假颜色,金燕子清雅一笑,轻蹙着黛眉说道:“茫茫人海中,我寻了二十多载,方才对皇上一见倾心,我现在不嫁,只怕错过了,日后再也寻不到称心的人了!”
“你不是精明的很吗?!”
独孤萧逸冷嗤一声,清冷说道:“为何明知本王不爱你,明知本王娶你是为了你的财富,却还是要嫁我?”
“因为我爱你啊!”
淡淡的,敛了笑,金燕子深凝着独孤萧逸,认认真真道:“再如何精明的女人,遇到自己心爱的男人,那脑袋瓜也会变成糨糊,所以……就算你不爱我,就算你娶我是为了利用我,我也甘之如饴!”
“呵……”
直接被金燕子的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发笑,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宇,将头转向一边。
深情凝视着独孤萧逸完美迷人的侧脸,金燕子心弦微微悸动,清透的眸中,光华微微闪动,她轻抿了下红唇,十分巧妙的将话题引向别处:“月家,如今还保着独孤宸,皇上却还要将正室之位留给月家的女儿,由此可见,你对她是真的情有独钟呢!”
“是又如何?!”
独孤萧逸轻轻挑眉,想到沈凝暄,他温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一般:“我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女人!”
虽然,早已想到答案,但是真正听独孤萧逸亲口承认时,金燕子仍是眉心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
眼下,独孤萧逸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是以,她并不怀疑他对那个女人的深爱!
自然而然的,她的心中也就泛起了一股子浓浓的酸味儿。
“我的女人,现在怀着我的孩子!”唇角淡淡勾起,独孤萧逸笑迎金燕子的璀璨的双眸,指着自己的胸口,用力戳了下:“金姑娘,我知道你很优秀,但是这里,满满的都是她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的位置!”
听到独孤萧逸的话,金燕子心中大受震动!
凝着他高深莫测的神情,金燕子轻挑黛眉,学着他的样子对他淡淡一笑:“如今两军对垒,是耗时之战,太后要我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用以齐氏一族日常开销,皇上你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但凡有关银子的事情,都算的极为精明,现在……我用这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换您的皇贵妃之位如何?”
听完金燕子的话,独孤萧逸不禁轻皱了皱眉头。
虽心下觉得荒唐,但却又觉得金燕子担心的有理,他淡淡睇了眼桌上的契约,便再次翻开桌上的折子,俊脸之上波澜不惊:“此事容本王考虑考虑,待过两日再给你答案!”
闻言,金燕子倒也不急不躁!
巧然一笑,她笑看独孤萧逸一眼,“皇上可要记好了,只过两日哦!”
语落,她自矮桌前起身,翩然离开大帐。
看着金燕子出去,独孤萧逸眸色微敛。
将手里的折子合上,啪的一下丢在桌子上。
金燕子的财力,确实让齐氏一族和夏家心动,这个女人,不论是姿色还是心智,也确实出挑,现在她只要皇贵妃之位,便会倾力相助,如此以后的事情,会顺遂很多,这么好的条件,放在眼前,他本该毫不犹豫的答应,这才是成大事的该有的反应。
他心中所顾忌的,是沈凝暄!
他的小暄儿,个性太强,绝对不会同意他纳妾的。
哪怕是走个形势,后果都会不堪设想的!
心绪至此,他眸色一沉,转身喊了玄武。
须臾,玄武进殿,他奋笔疾书,很快便写好了一封密信,抬手递给了玄武“以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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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晃眼三日而过。
在过去的三日里,沈凝暄将青儿送离了皇宫,让婉若学习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不得不承认,婉若在模仿方面,是十分有慧根的。
动作,举止,眼神,只需她点到为止,她都可以学的惟妙惟肖。
在她的精心教导下,只过了区区三日,她便已然足以以假乱真了。
翌日,四更时。
天玺宫中,独孤宸已然起身上朝。
此刻,朝华门,正是大开之时。
北堂凌已于前两日离宫,在宫外接应,沈凝暄则命秋若雨将朱雀易容成青儿,欲要将她们暂时留在西山行宫。
秋若雨的易容,若为天下第二,必然无人敢称第一。
看着与青儿一出无二的朱雀,早已易容成独孤珍儿侍女的沈凝暄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独孤珍儿说道:“师姐,有这三人在,皇上短时间内,不会去追我们!”
独孤珍儿笑着点了点头,轻叹:“可怜的宸,等他反应过来时,我们只怕早已到了衢州了!”
“他可怜吗?”
眼底的笑意,因独孤珍儿的话,悉数敛去,沈凝暄眸色微冷的斜睇独孤珍儿一眼。
“你觉得不可怜,那是因为,你恨他,但是我到底是他的小姑姑,他爱你爱的那么深,深到忤逆自己的母后,深到任你除去四妃,你却还是狠心离去,如此还不算可怜吗?”
闻言,沈凝暄眸光一闪,对她的话不予置评!
秋若雨见气氛渐变,不由一脸担忧的适时出声:“娘娘,您此去若雨不能相陪,实在心中不安!”
沈凝暄淡淡一笑,看着秋若雨说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不过这一路上,除了有北堂凌和师姐,还有血影楼的一干精锐,我一定会安全抵达的!”
“是!”
秋若雨微微点头,眸色黯然。
她,多么想跟着沈凝暄一起过去啊!
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独孤萧逸,她也会心满意足。
但是,她不能!
她现在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的,帮沈凝暄拖延时间。
只要独孤宸晚一天发现沈凝暄离开的真相,沈凝暄用来走近独孤萧逸的时间,才会更充裕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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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秋若雨辞别之后,沈凝暄便与独孤珍儿一起登上马车。
马车从西山行宫下来,一路经过关卡,在顺利通过之后,朝着朝华门进发。
天,灰蒙蒙一片。
清冷寒凉,让人倍觉压抑。
看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朝华门,沈凝暄微微敛眸,瞬间正襟危坐,等待盘查。
然,马车,停在朝华门前。
待独孤珍儿表明身份,负责戍守的禁卫军,未敢贸贸然上前,便恭身放行。
一路,有惊无险的出了朝华门,沈凝暄轻撩着车帘,冷眼看着身后被雾霾笼罩的巍峨宫门,眸光微微闪动,却在刚要放下车帘时,惊觉马车蓦地停了下来。
“我出去瞧瞧!”
不及沈凝暄出声,独孤珍儿与她对视一眼后,低头起身,刚要打开出门,却见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见状,沈凝暄心下蓦地一紧!
她们与北堂凌相约,在燕京外会合。
现在才刚出了朝华门,来人一定不会是北堂凌。
想到这些,她眸色微冷,而独孤珍儿则起身挡在车门前,冷眼朝着车门外望去。
车外,天色仍是暗的。
李庭玉身着蓝色锦袍,沉眸站在车外。
几日不见,他比之以往温文尔雅的模样,落寞了几分,或许因为寒冬初晨的关系,周身都泛着冷意。
看到这样的他,独孤珍儿眉头一皱,清幽出声:“李庭玉,你起的还真早?”
听独孤珍儿唤来人为李庭玉,沈凝暄心弦微松。
想不到她们才出了朝华们,便在门外见到了独孤珍儿最不想见的人!
车外,李庭玉则深凝着独孤珍儿如花般的容颜,苦笑着出声:““公主自那日离府,便下了命令,不准我回大长公主府,不准我再踏入宫中半步,如今我犹如丧家之犬,想见公主殿下,自然要起早一些,天天在这里等着!”
“呵……”
听闻李庭玉所言,独孤珍儿哂然冷笑:“你这话,倒让本宫糊涂了,你现在等在这里,到底是因为见不到本宫,还是因为你无法进宫,见不到你的雪儿?”
“公主!”
听闻独孤珍儿提到沈凝雪,李庭玉面色微变了变:“你何必曲解我的意思?”
“本宫不是曲解你的意思,是根本就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冷眼看着眼前的李庭玉,独孤珍儿不辞颜色道:“如今的本宫,再也不是以前的独孤珍儿,你想要进宫见她是吗?可以!本宫准了,好狗不挡路,你现在就给本宫滚开!”
“你……”
从来,不曾受过独孤珍儿如此冷待,李庭玉乍见她对自己如此冷漠,不禁微微一怔!
心中,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滋味弥漫开来,他怒瞪着眸子,沉声说道:“我今日是来与你讲和的,不是来吵架的!”
“你想讲和?”
冷笑着一问,独孤珍儿眸色霎然转冷:“不好意思!本宫现在心情不好!”
语落,不再给李庭玉说话的机会,独孤珍儿直接探手夺过车夫手里的马鞭,啪的一声,扬鞭便朝着李庭玉甩去一鞭子!
电光火石间,李庭玉眸光剧闪,身形一动,躲过她的鞭笞。
也就在他这一躲之间,独孤珍儿回手一鞭子抽打在马臀上,马车快速向前,在大街上飞奔起来。
“独孤珍儿!”
看着呼啸而去的马车,李庭玉心下一沉,蓦地嘶喊一声。
见马车丝毫没有停势,他低咒一声,转身上马,策马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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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沈凝暄单手扶着车窗,尽量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
轻抬眸,见独孤珍儿冷着一张俏脸进来,她微微起身,探头向后望了一眼。
冷风迎面而来,她微眯了眯眼,回头看着独孤珍儿,调笑着说道:“师姐准他进宫,他却还是追了来,如此看来驸马是浪子回头,他这次也许是真的在等师姐,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
“再给他一次伤害我的机会?”
独孤珍儿冷笑着,坐在沈凝暄身边,靠在车厢上轻道:“我为了一段感情,一直失去自我,挥霍着自己最好的时光,现在既然决心做回自己,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回头?”
闻言,沈凝暄眉梢轻轻一动,却是心下了然。
独孤珍儿的为人,从来都敢爱敢恨!
过去,为了李庭玉,她尽力爱了,那么现在放手之后,她便没有再后悔的理由!
可是……
微微一叹,逸出口外,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抬头看向独孤珍儿:“他现在对我们穷追不舍,总是很麻烦的,莫说北堂凌就在城外等着,他见到了必然生出事端,即便我们甩掉了他,他也会追查你的下落,如此一来,万一惊动了皇上……”
闻言,独孤珍儿黛眉紧蹙,脸色瞬间越发阴沉。
“师姐……”
看着独孤珍儿阴晴不定的神情,沈凝暄略一沉吟,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听闻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脸色明显一变:“我不同意!”
“我一猜就知道师姐你不愿意!”
轻抚着自己小腹的手,微顿了顿,沈凝暄清冷一笑道:“如今他既然追了来,我就不能再让他回去,既然师姐不同意我的提议,那么……待会儿我就让血影楼的精英们结果了他!”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一惊,眸色瞬息万变!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独孤珍儿即便休了李庭玉,不想再与他有所瓜葛,却从未想过要让他死。
毕竟,她爱过他那么多年。
“哎呀!”
吃准了独孤珍儿此刻心中举棋不定,沈凝暄再次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无病呻吟的再加上一把火:“师姐,前面就快到燕京城门了,我们母子俩也经不起这么颠簸,就照我说的办吧,出了京城就动手,正好不妨碍我们跟北堂凌会合!”
“我同意你的提议!”
抬起头来,独孤珍儿笑看着沈凝暄,但见沈凝暄轻轻勾起了唇角,她无奈轻叹一声:“你啊!”
沈凝暄挑眉,轻笑:“师姐既然舍不得他死,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呗?!”
“不行!”
独孤珍儿冷冷摇头,沉着脸色,语气坚决道:“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独孤珍儿爱他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爱,不爱他的时候,必定将心收的干干净净,不会有一丁点的留恋!”
“我佩服你,师姐!”
毫不吝啬的对独孤珍儿竖起大拇指,沈凝暄出声对马车外的车夫说道:“停车!”
闻声,车夫连忙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下。
须臾,李庭玉追至,见马车停下,便也翻身下马。
他刚行至马车前,便见独孤珍儿打开车门,对他冷淡说道:“本宫要去城外寺庙进香,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这,是独孤珍儿写了休书后,李庭玉听到的最好听的话了。
虽然她的语气仍旧很冷淡,但是他还是微微颔首,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里,只有沈凝暄和独孤珍儿两人。
此时,沈凝暄易容成了独孤珍儿的侍女,李庭玉上车之后,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背对着她,转身对独孤珍儿说道:“公主,我是不会放手的,我们回到以前,可好?”
“不好!”
独孤珍儿眸中波澜顿起,冷笑着说道:“以前的独孤珍儿,为了你李庭玉,放下了尊严和骄傲,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
闻言,李庭玉面色微微一变!
沉默片刻,他紧咬了咬牙关,轻声说道:“以后,我不会再……”
“我不信你!”
独孤珍儿冷冷的勾了左侧的唇角,神情清冷的看着李庭玉:“我让你上车,并不是要给你机会,而是……”
“而是什么?”
有些不适应眼前冷言冷语的独孤珍儿,李庭玉紧皱着眉宇追问道。
“而是……”
独孤珍儿的视线,越过李庭玉,与沈凝暄的视线相对。
见状,李庭玉眸色一敛,转身便要向后,也就在他转身之际,沈凝暄出手如电,啪啪两声封了他的穴道,对他得意一笑,“姐夫,师姐其实还是很在……”
“怀孕的人,废话还真多!”
沈凝暄的一句很在乎,尚未悉数说出口,独孤珍儿便眸色一冷,毫不客气的一个手刀打在了李庭玉的后颈上。
对于独孤珍儿的话不置可否,沈凝暄看了眼被打昏的翩翩佳公子,不禁轻笑出声:“惹谁都不要惹女人,师姐……你够狠!”
“哼!”
冷哼一声,独孤珍儿命马车重新启动。
不久,马车顺利出城。
城门外,迎着朝阳的北堂凌,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早已久候多时。
看着马车驶来,他温润一笑,直接从马背上跳下身来,将麻绳绳丢给了边上的蓝毅。
伸手接过北堂凌的马绳,蓝毅因着他脸上的笑容,也露出一丝浅笑,看着北堂凌上了马车,他俊眉微扬,策马跟在车后前行。
本就不大的马车里,因为多了一个昏迷的李庭玉,本就显得狭窄,此刻又多了一个北堂凌,自然越发拥挤了些。
进入马车,看了眼昏迷在车内的李庭玉,北堂凌轻嘶一声,扬眉看着沈凝暄。
沈凝暄接收到他的视线,无奈摊手,耸肩说道:“没办法,他一直要跟着,我若杀了他,必定有人不乐意,无奈之下,便只能出此下策!”
闻言,独孤珍儿轻轻蹙眉,一脸不乐意的看着沈凝暄:“谁不乐意了?”
“反正不是我!”
懒懒的靠在车厢上,沈凝暄轻轻一笑。
“对于不听话的男人,打昏了带走,也不错!”之余独孤珍儿和李庭玉之间的感情纠葛,北堂凌多少知道一些,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如此评价一句,他坐身在沈凝暄身边,十分嫌弃的将李庭玉隔开。
ps:逃走了,各位亲们,有荷包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