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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大营。
曹操命曹昂带青釭剑与虎符前来面见于禁。
于禁,字文则。泰山人氏,与臧霸乃为旧交,后臧霸啸聚山林,投靠吕布,再随韩炜,也曾多次劝于禁前来。
可于禁怎会答应?
当年曹操与韩炜战于徐州,战局颓微,军心溃散。青州兵见曹操久战不胜,大部分意欲临阵倒戈,亏得于禁及时站了出来。
青州兵营啸,于禁自作主张集结本部兵马讨伐,自有好事者禀报到了曹操处,夏侯惇听罢,认为于禁这是投降了韩炜,亲自带兵前去兴师问罪。
面对夏侯惇的质问,于禁不卑不亢的言道:“青州兵倒戈,我首先抗敌,何罪之有?至于曹公,乃明主也,正是谣言止于智者,某自然不惧?”
夏侯惇愤然离去,回禀曹操。
曹操听后,抚须而笑,对于禁此人产生了兴趣,即刻与夏侯惇去见于禁。
曹操一见于禁当面,果然雄赳赳一副将帅样貌,老怀大慰,暗道:此乃良将也!
遂对于禁言道:“将军在乱能整,讨暴坚垒,有不可动之节,虽古名将,何以加之!”
于禁单膝跪地说道:“主公谬赞,此乃禁之本分。”
曹操搀扶于禁起身,接着说道:“武力既弘,计略周备,质忠性一,守执节义,每临战攻,常为督率,奋强突固,无坚不陷,自援枹鼓,手不知倦。又遣别征,统御师旅,抚众则和,奉令无犯,当敌制决,靡有遗失。论功纪用,宜各显宠。”
这不光是曹操对于禁的品评,也是他对麾下诸将的要求,或者说是期望。
曹氏宗族的将领们的确很多恃宠而骄,甚至不乏曹真这种勾心斗角之辈,挖空心思想要上位。
而曹操也看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因为他的不问出身,不问品性的揽才方式,注定了麾下诸将各种各样的问题。
恃宠而骄者,夏侯惇;鲁莽无忌者,夏侯渊;视财如命者,曹洪;狂妄自大者,曹仁等等等…………
最重要的是,曹操的儿子们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制衡这些元从老将,曹操也有意的培养一些外姓将领,也好日后为曹昂所用。
于禁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当于禁见到曹昂带着青釭剑而来,他便知道了曹操的心意。一向不离身的佩剑,给了长子。这意味着权利的交接。
“大公子,主公还有何交待吗?”于禁问曹昂道。
曹昂摇摇头道:“并未有他,只是说要将军尽快发兵,以免韩贼幽州大军率先抵达。”
“既如此,我等当即刻出发。”于禁点了点头。
很明显,于禁发问,就是看看曹操有没有让曹昂接掌青州兵的意思。
大军出发,要与曹操会师。
路上,于禁大小事宜都会请示曹昂,曹昂对于禁也是尊重又加,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大公子的身份,而压制于禁。
这,就让于禁很感激,毕竟青釭剑象征曹操亲临,而曹昂的一举一动都是中规中矩,颇合于禁心思。
待见了曹操复命,曹操才言道:“文则,犬子顽劣,便留在你的身边多多锤炼一番吧!”
“末将惶恐,大公子金身玉体,疆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有差池……”
“哎!文则不必忧虑,我像他这个年岁,已然是骁骑校尉啦!好男儿岂能不上疆场走一遭呢?”曹操急忙说道。
于禁虽然没有反驳,但脸上依旧有难色。
曹操见状,又说道:“文则还有何忧虑,尽管道来。”
于禁拱手施礼道:“主公,大公子身份特殊,在军中出任何职为妥?”
“充任马弓手即可。”曹操抚须而笑,看着曹昂。
曹昂一脸嫌弃,把头低了下去。
于禁一听,频频摇头,说道:“不可不可,岂能让大公子屈尊?末将听闻,那韩贼二子韩治,已然是洪泽水寨的都督,大公子远比韩治小儿出众,焉能屈身小小的马弓手呀?还请主公三思。”
曹操也知道这件事,可他哪里有那么多兵马与职务给自己的儿子们统管?
“那依文则之见,当居何职呐?”曹操问于禁道。
于禁丝毫不避讳的说道:“可拜为校尉,青州营之副将,与末将共掌青州营。”
于禁很聪明,他知道曹操要将曹昂托付给自己,也就意味着将青州兵给了曹昂。
曹操听后,喜上眉梢,即刻下令道:“拜于禁为安远将军,统帅青州营。曹昂为折冲校尉,为于禁副之。”
“谢主公,末将领命。”于禁跟曹昂齐声谢恩。
曹昂进了青州营,自然有人不高兴。这人不是外人,正是二公子曹丕。
曹丕行营内,吴质与朱铄已经到了。见曹丕气冲冲的进帐,二人就知道一定又是败给了曹昂。
“先是四弟为行军主薄,跟随父亲左右。又有三弟才出任了虎豹骑军司马。现在大哥拜为折冲校尉,为青州营副将。连青州营都给他了,我在父亲眼中就如此不堪吗?”曹丕声音越来越大。
二人吓得连连摆手,吴质先说道:“子桓禁声,此事不可声张。”
朱铄也附和道:“然也,若传到曹公耳中,子桓将会如何?”
曹丕听后,顿时冷汗淋漓,急忙压低了声音说道:“多谢二位提醒,却是我失态了。”
“子桓当知,无论曹公作何打算,你都要忍下去。”吴质言道。
曹丕点了点头,叹气道:“唉,文不如子建,武不如子文,论长幼之序,又不如大哥。如此一来,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只要子桓恪守本分,曹公绝不会冷落你的。至少,曹公还未发现你的任何缺点。”朱铄讲出了关键。
吴质也是补充道:“大公子冲动,三公子暴虐,四公子放荡。这些曹公可是了如指掌,而子桓一直以来都安分守己,虽然曹公从未喜爱,但也不曾厌恶。这便是子桓的优势!待时日长了,曹公自然会对子桓青睐有加的。”
朱铄也说道:“其他三位公子虽得了差事,但他们的脾性却是天生的,焉能改之?一旦犯了过错,曹公必恶之。那时,便是子桓的机会。”
曹丕深以为然,舒展了眉头,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