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阵埋伏只是虚晃一枪,后面又有二阵。这二阵埋伏乃是陷马坑,掘土为坑,以陷敌方人马。这正是贾诩的提议,而东汉末年还没有陷马坑这个词汇,韩炜自然是为陷阱起了陷马坑这个名字。贾诩听罢,陷马坑三字极为妥帖,不禁击节称赞。
奇计呼之欲出,自然环环相扣。
贾诩曾侃侃而谈道:“那吕布突破了第一阵埋伏,自然心中窃喜。疏忽大意之下,定然会落入陷坑之中。不过还请各位将军在第一阵之时,莫要逼得他太急,若是逼得紧了,他就会与尔等以命相搏,这第二阵的陷马坑就失去意义了。”
就这样,吕布在毫无防备之下落入陷马坑。
只见得那赤兔马前蹄踏空,伴随着一声悲鸣长嘶,载着吕布连人带马落入了坑中。
这陷马坑乃是贾诩亲自监工挖掘,盖因赤兔马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这陷马坑挖得也是长一丈,阔三尺,深九尺正好能埋没其中。
吕布一头栽倒了陷马坑中,这一下可摔的不轻,直接昏了过去。而赤兔马却竟然前蹄扒着坑沿,后腿一用力从坑中挣脱了出来。宝马神驹通灵护主,围着陷马坑滴溜乱转,不肯离去。
而贾诩自然也是告诉了营中诸将前来看热闹,不过最重要的是有赵云、马超二人,吕布肯定插翅难飞。
赵云急忙命令兵卒驱赶赤兔,好让人下去把吕布捞上来。自有兵卒下坑之后,先把吕布的兵器跟头盔扔了上来,在将吕布架了上来,之后赶紧拉肩头,拢二臂,困了个结结实实。
赵云唤来一名腾骧卫,急吩咐道:“速去禀报君侯,就说吕布受俘,大事已定。”
襄山山下,一处密林之内,被五花大绑的吕布灰头土脸,披风也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头盔落在一旁,赤兔马阵阵嘶鸣,踢腾的积雪四溅,又蹬又邀咬,咬伤不少兵卒。一众兵卒见状,皆不敢近身。
最后还是王双死死抱紧赤兔的脖子,将它绊倒在地。
韩炜带着众将有说有笑的在一众腾骧卫簇拥之下走出了树林,远远的就看到了被俘的吕布。
赵云、马超二人,一左一右,金银双枪指着吕布脖颈,而王双则是扛着吕布的方天画戟乐呵呵的朝韩炜等人打招呼。
时下,吕布被捆成了粽子,瘫坐在雪地里喘着粗气,看着远处而来的韩炜,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有懊恼,有羞怒,也有一丝不甘。可他是条汉子,拿得起放的下,绝不会有任何抱怨。
在吕布思量之间,韩炜已然来至切近,眯缝着眼,笑呵呵的说道:“真真是岂有此理,怎能如此对待温侯呢?”
赵云言道:“公子,缚虎之索尚紧矣,更况温侯乎?”意思就是绑老虎的绳索就非常的紧,更何况这吕布呢?
韩炜听罢,说道:“温侯当世无双!炜,佩服得紧呀。”说着,就给亲自给吕布松绑。
吕布晃了晃身子,挣扎着,看似是不乐意。不过此时绳捆锁绑的吕布,也是无可奈何,只好任由韩炜施为。
解开绳索,韩炜给吕布打掉了身上的积雪,又将狻猊盔带在他头上,扶着正了正,紧紧了他的披风,又将方天画递给他说道:“温侯若是不愿屈尊于某的麾下,但请自便。”
众将听闻,皆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韩炜。
马超那火爆脾气“腾”一下子就起来了,急忙劝阻道:“兄长这是何意?切不可纵虎归山呀!”
王双也是一脸愁容,眉头紧锁的附和道:“公子,孟起公子所言极是,不可放走了虓虎。”
韩炜也不搭理二人的说辞,只是单独对王双说道:“子全,将赤兔牵过来。”
马超一个劲儿的朝王双使眼色,可王双不敢违抗韩炜,左右为难的牵着赤兔来在吕布身边,极为不情愿的把马缰递到了吕布手中。
吕布一脸懵圈的看着眼前的韩炜所作所为,但心中还是萌生了去意。
毕竟这是个刚直的汉子,没想那么多。咧嘴说道:“多谢了,待我回去,明日光明正大的再较量一场,若是我输给你,便归降。”
言罢,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而韩炜笑而不语看着吕布,吕布在马上一拱手,感激的说道:“榆中侯保重。”
韩炜依旧是笑着,也朝吕布拱手施礼,没有吭声。
马超看着眼前的吕布即将离去,愤恨的朝身后的松树上狠狠打了一掌,击落阵阵积雪。而庞德等人意欲上马拦截住吕布,却被贾诩及时劝阻。
吕布轻夹马腹,喊了一声:“驾。”
赤兔马长鸣一声,迈开了如风的马蹄就要飞奔。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天籁之音传来:“父亲,你如今还不幡然悔悟,又要回去助纣为虐吗?”
说话的正是吕布之女,吕雯字云姬,文武双全,姿容甚美。因喜爱铃铛的声音,吕布唤其昵称为绮玲。
吕布听闻有人呼唤,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即刻勒住马缰。调转马头的一刹那间,他顿时虎目泪崩,那呼唤他的人,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儿。
吕雯搀扶着母亲严如意下了马车,缓缓朝吕布走来。严如意看见丈夫潸然泪下,掩面啼哭。
而赶车之人正是敝月一,王异。她一身男装打扮,来在贾诩身边躬身施礼,贾诩点点头,王异便立于他身后。
那吕布见到女儿,泪流满面,即刻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在吕雯切近,抱紧了她,嘴里碎碎念叨:“没死,绮玲你没死?绮玲没死,没死……”
严如意毕竟是妇人,为人妻,为人母。见此情此景哭的更痛了。
吕布抱着妻女一阵的安慰。
吕雯也是双目垂泪,看着语无伦次的父亲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但还是理智的问道:“父亲,是谁对你说我死了?”
吕布一愣,说道:“李儒。当日他看出我有心事,我变都告诉了他。他说韩炜歹毒,害死了你们母女。”
吕雯美目一凛,正色说道:“哼,岂有此理,其心可诛。他无非是挑唆父亲为董贼卖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