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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术缓步向前,仪态优美。衣摆划过台阶,在空中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她微微转身,优雅的行礼。
这些动作她练了千万遍,宛如刻进了骨子里。
“陛下万福!”
司马南上下打量的看了看小术,满意的眯起眼睛:“不错,真乃绝色。”
站在下面的上官凌闻言一个激灵,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他快速向前走了两步,俯首作揖。“陛下,小女寿礼奉上。”
虽然私下里自己在司马南面前扮演一个无计可施的暴躁家主,但是在众多大臣还有后辈面前,上官凌还是给司马南留了几分面子,礼数通通做全。
他行了一个大礼后,转身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画卷,亲自展开。
画卷渐渐显现,黑底荧光,一只极大的不知名的鸟,出现在众人面前。那鸟身形硕大,羽毛华丽,尖嘴,冠羽鲜明,尾部长羽浓密茂盛,宛如孔雀,却比孔雀迷人万倍。
更绝的是这画卷用的颜料,上有荧光闪闪发光,鸟尾处的金色部分,画料里面竟然掺了金粉!
“这是?这是什么鸟?”
“不知道,看着像是孔雀,却比孔雀华美的多。”
上官凌心中暗自得意,一个小小侍女,就算是再怎么高强度的训练,也不及其他世家公子小姐们的随手之作。自己当然要用笙儿自己的作品了!
这图是前几个月,笙儿闲暇之时所作,他看着十分喜欢。若不是不想笙儿被同龄之辈碾压,自己才不舍得将这幅作画拿出来呢!
小术上前一步,朱唇轻启,空灵平缓的声音幽幽传来,背起事先准备好的诗来。
在来之前,上官凌安排一个易容高手,给小术的嗓子做了一些手脚,所以此时小术的声音与真正的上官笙无异。
“昆仑玉碎仙鹤叫,芙蓉泣露香兰笑。此鸟是小女梦中的仙鹤,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寓意我云上天朝,繁华千代,国泰民安。”
坐在台下的林枫神情舒缓了许多。
看来自己多疑了,上官小姐是声音没有变,前些日子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司马南伸出手招了招:“快,将画拿来让我看看。”
掌事大太监刘昌盛闻言,下台,将上官凌手中的作画拿在了手上,转身又回到台上,轻轻的打开画卷。
司马南细细观摩画卷上的“仙鹤”,啧啧称奇:“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画,还有这样的仙鸟。”
莫尘国师突然站起身,走到司马南面前。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司马南见状笑了笑,对着莫尘摆了摆手:“国师,你也看看此画,画风奇特,色彩鲜明,当得起世间佳作。”
莫尘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画卷,他抬眼,看向台下的“上官笙”,银灰色的眼睛摄人心魄。
小术不敢与他对视,低下了头。
莫尘回身,语出惊人:“此鸟,是凤凰。”
凤凰!
司马南惊得站起身:“国师你没看错?这是凤凰???”
凤凰,几千年前的凶鸟。这种鸟会带来战争和厄运啊!
上官家若是献上凤凰,岂不是要咒他云上天朝灭亡?!
上官凌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声音里的焦急没有分毫作假:“莫尘国师,凤凰是千年之前的生物,对于凤凰,我们只听过它的传言,并没有任何关于凤凰形态外貌的记载,您可不要一时失察,冤枉了我上官家。”
莫尘银灰色的眼睛微微转动,好像一口枯井:“上官家主,这确实是凤凰。”
他微微抬起手,拿起画卷,清冷的声音好像喃喃自语:“上官家的大小姐是怎么知道凤凰的样子的呢?”
小术不知道怎么作答,这样的局面,是上官凌没有想到的,所以,也没教她要如何应对。
上官凌头上布了一层冷汗。
......
“啊!不干了不干了!”刀疤栽倒在地,仰着脖子,胸前后背的汗水在阳光下反着光。
这些日子,那个叫何陈的老头可没少折腾兄弟们。先是要他们去山上采迎风草,后又拿着背篓去山上运石块,没有一个不是折腾人的,偏偏兄弟们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反而个个瘦了二两肉。
二狗子喘着粗气,仰头看着天上的白云,眼前发黑:“不......不行......咱们要是不天黑之前回到寨子里,今天就要没有晚饭了。”
“狗子......狗子说得对。”石进放下背上的背篓,坐起身,看向远处的地平线。“我们需要坚持下去。”
陈三运就地滚了一下,滚到了石进屁股后:“大当家,咱在这里受什么罪啊。自己在外面过活虽然穷酸了点,但好歹自由快活啊。”
石进回头敲了一下陈三运的脑袋,扬起一些尘土:“平时看你偷奸耍滑挺奸的呀!怎么这个时候脑袋不开窍!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上官家的秘密,就别想活着逃!这辈子是和上官家绑上了!现在只求不要被上官家甩掉,当成没用的弃子。能吃饱饭就自求多福吧……”
一只雀鸟飞过恰巧带过来一泡鸟屎,落在石进的头顶,成功打断了石进的话。
二狗子看到幸灾乐祸的咯咯笑了起来。
石进见状,伸出手,狠狠的揉了一下二狗子的脑袋:“小子,你笑什么。”
二狗子顶着一头杂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当家,你知道刚才那鸟说什么吗?哈哈哈哈,它说,四个衰佬!”
陈三运和刀疤闻言也笑了起来,几人笑着笑着,阳光照的眼睛生疼,眼角有些湿润了。
“二狗子,你真能听到动物在说什么,懂兽语?”刀疤开始犯懒,扣了一下鼻孔。
二狗子翻了一个身,爬起来,揉揉酸疼的脚腕:“我从小就能听到,就是说出来你们也不信。而且,这东西时而灵时而不灵的。”
“那你看看。”刀疤指了一下跑过去吱吱叫的大耗子,“它说什么了?”
二狗子站起身,侧耳好像真的在听什么,石进和陈三运也看着他,想看看他能听懂小动物的话,是不是真的。
“它们说,咱们这些人天天采石,运石。后面的家被搬空了,一下雨家都淹了,在骂咱们呢。”
陈三运撇了一下嘴:“你这,我还是不信。”
“我信。”石进站起身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我信你。”
二狗子看着石进,有片刻的愣神,泪水涌上,随后扑在石进嚎啕大哭起来:“啊啊啊啊啊,大当家!我爹娘都不信我!你信我!啊啊啊啊啊!”
石进:……
陈三运:……
刀疤:……
“好了,你别把鼻涕擦我衣服上,该走了!不然赶不上晚饭了。”石进扒拉了一下趴在自己身上的二狗子,发现胸前印着人脸型的泪痕,十分恶心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几人抬起竹筐,继续向山寨里走去。几只野鼠立在石头上,看了看远去的四人,吱吱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