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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邱家大先生的人和二先生的人打起来了。

蛮横的,最原始的械斗,从门前一直打到了内宅,直接惊动了邱老爷子。

直到事情已经平息了下来,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办法接受这个闹剧般的讯息,其中就包括此刻正在扶着额头坐在主位上的邱老爷子。邱家爱惜羽毛,一向以家风严谨的世家大族自居,别说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内部斗殴,邱家几代以来连明面上撕破脸的张狂.辱/骂都是从未有过的。

邱禾源和邱禾琅一左一右跪在正厅里,两人身上都挂了彩。邱禾源伤的重一些,邱禾琅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衣服却破了几处,露出里面的青紫痕迹,显然在混乱中也挨了几下狠的。

这大约是几十年以来,邱禾琅最狼狈的时刻了,没有之一。可到底是邱老爷子亲自一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致斯,邱禾琅面上依旧沉稳的如同身居高堂之上,湛然沉静。

至于邱禾源…邱禾源已经气疯了,梗着脖子,愤怒的牙齿咯吱直响。他千方百计的交好着那位背景神秘的何先生,结果前脚出门后脚何先生的未婚妻就在邱家出了事,邱禾源接到电话的时候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去!

其实他愤怒下带了人回邱家只是一时激愤使然,坏就坏在正巧在门口碰到了邱禾琅。邱禾琅看到邱禾源带着的那些人后那副似笑非笑的嘲讽模样,瞬间让邱禾源血液全数冲进了脑子里!

然后邱禾源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沉寂了多日的战家的来电,问客人招待的怎么样了。

邱禾源需要给战家一个交代。

人才刚到了久安市两天,青天白日里就突然生死不明了,邱禾源没办法给战家人交代。挂了电话,抬眼再看到这位没事人一样的始作俑者,邱禾源…炸了。

邱禾源大脑一片空白,本能驱使着他疯了一样扑过去。活了四十多年,邱禾源终于第一次在这个道貌岸然的大哥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错愕”的神情。

最气人的就是,邱禾源带的人多,可连这种最原始的没有章法的率众斗殴,他都没能打得过邱禾琅。于是邱禾源更愤怒了,无法排解的愤怒。

看着这样的邱禾源,没有人怀疑,如果此刻不是还有邱老爷子在面前坐镇,邱禾源会立即扑上去咬死他身边这位亲大哥。

邱老爷子执掌邱家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眼下也是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儿子堵的深呼吸了数下才勉强冷静下来。他知道小儿子一直暗中培养着属于自己的势力,可直到今天一群人闯进邱家前,邱老爷子都不知道邱禾源竟然在外面豢养了这么多他从不知道的势力爪牙。

“阿源,你是不是疯了?”邱老爷子忍着怒火,一字一句的问道:“不过是一个外人,你就这么对你的亲哥哥?”

邱禾源既然敢领着人直接闯进邱家,就已经做好的破罐子破摔撕破脸的准备,被一直畏惧的亲生父亲这么直勾勾的瞪着,他依然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他的嗓门甚至还提高了一些。

“亲哥哥?有他这么做亲哥哥的吗!那是我的客人,是我当众应承下来还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许任何人前去惊扰的客人,他就这么当着我的人的面直接把人带出去了!带出去了!”

“行!你们看不上我,在邱家下我的面子不给我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人没带回来又该怎么说?失足落水?爸您即使再偏袒他,再信任他,我就问问您这样可笑的借口换做爸您您信吗!”

邱禾琅这次的事情做的是过了些,尤其是其中还牵扯着差点同样回不来的姜皎。事情就发生在邱老爷子刚出关的当口,就算邱老爷子对自己这个大儿子再深信不疑,这种时候也由不得他不多想,否则眼见着小儿子这么放肆的带人打进来,按照邱老爷子的脾气早就发作起来了,哪里还会给两人什么辩驳的机会。

邱老爷子道:“你大哥要带人出去是经过了我的同意的。”

邱禾源见邱老爷子果然一如既往的维护着邱禾琅,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愤慨,正要再开口,邱老爷子就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转而看向邱禾琅道:“只是这事确实发生的蹊跷,阿琅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邱禾琅苦笑,“阿源生气也是应该的,这一次的确是我的错,没有把人照顾好。”

竟是丝毫没有要辩解的意思,这样的态度其实最气人,以往但凡邱禾琅这样故作大度,最后吃亏的绝对是邱禾源,邱禾源看着这样的邱禾琅,直气的牙根痒痒。邱老爷子看不出情绪的视线在邱禾琅身上停了一会儿,不置可否,对身边人道:“把皎皎叫来,我有话问她。”

“问什么问,沆瀣一气!”

邱禾源还是没忍住嘲讽出口,这一段日子以来他要是还看不出姜皎不可能跟他一条心他这四十多年就白活了。依照邱禾琅的手段,姜皎那样的小姑娘早不知道被他收服过几百次了,又怎么会不帮着他说话?

邱家人没来得及叫来姜皎,一位饶是邱老爷子都意想不到的客人,到了。

一听到姜巡竟然到了久安市,邱禾琅眼中飞快的闪过两分笑意,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邱禾源,知道内情的他很快想到了突然造访的姜家人的目的。邱禾琅不动声色的拿出了手机,正要说话,就听到被吸引了注意力的邱老爷子面容凝重的问出声,“姜家人怎么会来邱家?”

禀报的人眼神古怪,“说是…要用正阳派的一部分术法典籍来邱家换人。”

邱禾琅握住手机的手就是一僵,当即道:“我大约是知道他是想要换谁的,那位…”

就在邱禾琅说话的同时,禀报的人同时出口道:“换姜皎。”

邱禾琅的话戛然而止。

邱老爷子疑惑的看向邱禾琅,“阿琅想说什么?”

邱禾琅顿了顿,重新把手机放了回去,才再度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脑中飞快的转动起来,他温声笑道:“自然是姜皎,我的意思是姜家人怕是在使诈,那些古书根本就不在他们手上…”

像是故意在跟邱禾琅作对,就在邱禾琅的分析刚开了个头的时候,一位邱家人又快步的走了进来,低声道:“大峪市有消息传过来,说有人查出十六处正在把扣下的术法典籍运往姜家。”

姜家和十六处有联系?这下连最大的疑问,姜巡为什么会得知姜皎在邱家的疑问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邱老爷子脸上闪过意外,接着就是明眼可见的喜色,他忍不住站起身踱了几步,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的狂喜。邱老爷子一脸欣慰的拍了拍有些回不过神来的邱禾源的肩膀,又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好好好!阿源当年的这一步走的真是极好!本以为姜皎已经是一步废棋,没想到姜巡竟然会对他这个领养的大女儿偏爱如斯!客人的事暂且放一放,阿源去洗漱一下,一会儿跟我一起去会一会姜家人。”

看着不知内情的邱老爷子难得的情绪外露,邱禾琅的心忽悠悠的沉了下去。

邱老爷子见邱禾琅还垂目跪在地上,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也起来,“阿琅你再继续加派人手去搜寻石玖的下落,全力救人,如果那位姓何的发难,你先替你弟弟挡一挡,其他的任何事都等处理完姜家的事后再议!”

在场的人都心知正阳派的术法典籍对邱家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也清楚的知道姜巡提出这样的交换对邱老爷子是多大的意外之喜,于是邱禾琅脸上的温然的笑终于开始维持不住了。

完了,这是浮现在邱禾琅心里的唯一两个字,他怕是仓促间,犯了一个难以挽回的大错了。

直到正厅的人全部鱼贯而出,邱禾琅依旧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饶是智计百出如邱禾琅,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直转急下间变成这个样子。

邱一峰擅医,先前被邱禾琅派去善后安抚姜皎,现在才得了消息匆匆赶过来。邱一峰满面焦灼,担忧道:“姜巡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大先生,姜巡怕是知道了姜妗被带进了邱家,这是为了保她才提出所谓的交换姜皎,要是被姜家人知道姜妗已经…怕是不能善了啊!”

邱禾琅面色难看,他本身提出把两个女孩带出去看风水,要对付的其实是对他威胁最大的姜皎。即使知道姜皎出事可能会引起邱老爷子对他的怀疑,可眼见着闭关后邱老爷子翻天覆地的变化,又见了姜皎巧言令色间对邱老爷子的影响,邱禾琅又怎么敢再容姜皎这么个□□一样的变数继续留在邱家?

知道姜妗的真实身份是个意外,直到最后一刻邱禾琅也没有想过要把姜妗置于死地。比起一个被除掉的姜家人,姜妗活着显然对他的利用价值才会最大。

姜妗意外落下去的瞬间邱禾琅就知道要坏事,这个女孩年纪虽小,可毕竟还有着乔家未婚妻这个身份摆在这里,但凡消息传出去怕是都会罹患无穷。因此邱禾琅第一反应就是必须要继续除掉姜皎,坏就坏在邱禾源的人赶到的太过及时,邱禾琅失去了最好的下手机会。

唯一该庆幸的应该就是姜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邱老爷子面前瞒下了姜妗的真实身份。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想让邱老爷子知道他有过要暗害姜皎的想法,姜皎又何尝敢让邱老爷子知道她有意的瞒骗过他?

只要姜皎在第一时间产生哪怕一点的忌惮以至于没敢立刻去邱老爷子那里道出实情,邱禾琅就能抢先找机会揭露姜妗的身份,彼时先撒下弥天大谎的姜皎再说什么,就都不可能再取信于人了。

原本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和邱禾琅预估的一般无二,一切都一如既往的尽在掌控之中。

邱禾琅垂眸,“必须瞒着,姜巡既然提出的是换出姜皎,那就表明他同样担心姜妗在邱家出现不测,并不敢让邱家知道石玖就是姜妗。”

“可是…”邱一峰一脸为难,姜妗的事知道的人不少,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啊!

邱禾琅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能瞒多久是多久,至少在把那些术法典籍弄到手之前绝不能让姜家知道姜妗出事的事!”

这对邱家对邱老爷子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在这种关口让到嘴的肥肉飞了,谁也不知道暴怒的邱老爷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邱一峰只能跟着苦笑道:“万幸来的是人愚钝木讷的姜巡,而不是姜宏川那个老狐狸,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然后稍晚一步赶到会客室的邱禾琅,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姜巡身边那个存在感强烈到让人根本无法忽视的年轻人。年轻,英俊,气质清冷,有着一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细长眼睛,邱禾琅对他很熟悉,他的书房里现在还摆着半架子和这人有关的详细资料。

让邱家一直以来都忌惮不已的罕见大气运者,乔家独孙,乔裴。

原本正在沉默的喝着茶的乔裴同样一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邱禾琅,他的视线在邱禾琅的脸上扫了一扫,接着就停在了邱禾琅侧颊一处细小的擦痕上。乔裴细长的眸子定了定,缓缓转过视线,确定什么一般又看了看连带淤青的邱禾源。

接着会客厅的几人就发现从进了邱家开始就一直表现的很沉默的乔裴脸色蓦地变了!

邱禾琅的眉心一跳,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乔裴显然没有要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的意思!乔裴径直站了起来,甚至显得有些没有教养的直接弯身把双臂压在了会客厅中间的茶几上,带了几分戾气的视线冷冷的盯住了有些傻眼的邱禾源。

“人呢?”

邱老爷子有心想要摸摸姜巡的底,先前一直在跟两人绕圈子,并不承认姜皎在邱家的事情,姜巡竟然也罕见的好说话,让步的余地相当大。眼下见乔裴这样一幅做派,就以为他到底年轻了些,定力不够,邱老爷子面上带了几分不满,沉声道:“小乔总这是做什么?乔家再家大势大,可你别忘了这是邱家,不是能任你横行霸道的大峪市!你们直接找上门来就说女儿在我们邱家,证据呢…”

“我没说姜皎。”乔裴放在桌面上的手背青筋直冒,他死死的盯着邱禾源,一字一句道:“劳烦邱二先生知会一声,先前被接来邱家做客的那位现在在哪里!”

邱老爷子和邱禾源这才感觉到哪里不太对,互相交换了个视线,心下有了某种不怎么好的预感。邱禾源接着喝茶的姿势掩盖了一下莫名不安的情绪,试探的问道:“小乔总认识石小姐?可她之前已经离开了,怎么,你们没得到消息?”

姜巡也不是傻子,眼见着一直眼观鼻鼻观眼的乔裴突然发难,再瞧见邱禾源闪烁个不停的眼睛,同样意识到了什么的姜巡心里就猛地咯噔一声!

邱老爷子突然想到了早前大儿子找到自己时的那一番说辞,老爷子一双阴沉的视线就落在了刚进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邱禾琅身上。饶是邱禾琅心里警铃大作,面上的儒雅镇定却半分不减,他料定了姜巡和乔裴不敢真的把话挑明,就笑道:“不是说来找什么姜皎的吗?怎么又扯到了石小姐身上,石小姐自然是跟她的未婚夫待在一起,小乔总来我们这里要的哪门子人。”

邱老爷子也知道现在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逡巡的视线不过在邱禾琅脸上一转,就又落到了两位客人身上。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邱某也就不再跟两位兜圈子了,不管你们想见的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也该拿出点做交易的诚意?”

乔家势力的确不容小觑,又有乔九祥坐镇,乔裴也的确是个邱家人奈何不了的大气运者。可现在的乔裴毕竟还不是十数年后豢养了无数玄术爪牙的那位金融巨头,邱老爷子还不至于在个毛头小子面前就自乱了分寸,他不闪不避的对视了过去,面目威严道:“你们大喇喇的跑来,蛮横无理的就说要找人,可我们邱家也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茶水馆!想在我邱家横行放肆,也得问问我邱会宁答应不答应!”

邱老爷子话音未落,鬼魅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人毫无预兆的把整个会客厅围了起来,一双双或麻木或阴冷的视线饱含威胁的对着两位不速之客投射了过来。

姜巡面容空白了一瞬,身体像是被放空一般,脸上骤然失去了所有血色,他神情惨然的扫视了一周,哑声道:“出事了…对不对?你们害了她?我…还是来晚了是么。”

姜巡和乔裴要的人到底是谁,到了现在已经算是昭然若揭了。

邱禾源对这样诡异的转折有些反应不及,他看了看因为骤然变故而面沉如水的邱老爷子,再看看站立着在凝眉努力思考对策的邱禾琅,邱禾源心里诡异的涌出了些不合时宜的幸灾乐祸出来!

他这位好大哥,这次似乎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那位所谓的石小姐竟然可能是姜妗?被邱禾琅带出去生死未明的那位‘贵客’,竟然是偷偷跑来了久安市的乔家未来孙媳妇姜妗?

此刻最让邱禾源本能性感到兴奋和激动的是,姜巡和乔裴竟然蠢到自投罗网,两个人直接跑来了邱家要跟他们谈条件!邱老爷子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吗?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邱老爷子自然只会是更快猜出来的,所以在拿到邱家典籍之前这两人怕是别想轻易从邱家脱身了。

可等拿到典籍之后呢?邱家没那么无法无天,不可能永远都扣着姜巡和乔裴不放,可一旦把两人放回去,也就等于是正式在明面上对着整个乔家和姜家宣战了。邱家筹划了这么多年,布下了那么多缜密的天罗地网,就是为了不动声色的蚕食掉这两家庞然大物,这样一夕之间被毁了多年以来的所有布置…

坏事的邱禾琅要是还有哪怕半分的可能坐上邱家下一任掌门人的位置,邱禾源的邱字就倒过来写!

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邱禾源要是会在这种时候放过,那他就真的是蠢笨如猪了!

于是就在气氛最为剑拔弩张的那一刻,一个带了几分愧疚和忐忑的声音倏然间响彻在了会客厅众人的耳边。

“大哥,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就把之前没有解释清楚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上一次吧。”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哥你也的确需要给咱们一个交代,石小姐她到底是怎么失足从山上掉下去的?”

“如果你说不清的话,要不就把皎皎叫过来,她当时不是也在么?就让她当着从小把自己养大的父亲的面,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吧。”

多年以后,每当潦倒落魄的邱禾源回忆起这一天时,都会万分懊悔自己仅凭一时之快就当众扯下了这块遮羞布。这块让邱家失去了所有掩饰和弥补的机会的遮羞布,这块把整个邱家,连带着他都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的遮羞布。

“老爷子,大先生二先生,不好了!邱家外面被人给围起来了!”

有邱家下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他看上去凄惨极了,鼻青脸肿,鞋还跑掉了一只。

谁也没看清乔裴到底是什么时候动起来的,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邱禾琅已经被他单手攥着脖子狠狠地撞在了墙上!通身玄术都在乔裴身上毫无用处的邱禾琅脸色紫涨的挣扎着,接着扑上来的是姜巡!

邱禾源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异法器!它们一件件从姜巡手边的包裹里被拿出来,邱禾源看着很快缠斗在一起的姜巡和邱老爷子,因为太过震惊,他一时间竟然忘记去出手帮忙,他就那么傻愣愣的坐在原处,吃惊的看着这个在他眼中无能庸碌的姜家继任者把他坐在神坛上的父亲逼得节节败退。

一个人如果当真发起疯来的时候,缩散发出的威力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姜巡眼中似乎要泣出血来,他怒吼着,不管不顾的往邱老爷子身上扑着,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小女儿的下落。

他目眦欲裂,“你们邱家是欺我姜家无人吗?”

“在姜家放了一个婴儿,毁了我姜家一次还不够!一次次,一次又一次的要毁了我们!妗妗才十五岁!后天才是她十六岁的生日啊!你们是人吗?”

“只是数代前的恩怨!数代前的啊!我还给你们一个女儿了,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

可姜巡终究不是邱老爷子的对手,即使有祖传的姜家法器加成,他还是很快败下阵来。

紧接着更多的人涌了进来,有邱家的,也有邱禾源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片混乱,无序的混乱,邱老爷子很快脱身而出,脸色铁青的被紧密的护了起来,衣衫凌乱的邱禾琅却被两个陌生人架住,面容痛苦的歪着头。

在对峙的两方人映衬下,宽敞的会客厅显得逼仄起来。

至于邱禾源…邱禾源一直都没有动,乱了这么久,他只在一开始的时候下意识的往角落里避了一避,接着他就一直保持这一种僵立的姿势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动上分毫。脑子混混沌沌的,思考开始变得缓慢,邱禾源下意识的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可他的反应似乎被无限制的拉长,再拉长,他想不出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直到对峙的两方人都被一股完全不属于两方的整齐踏步声惊动,齐齐向着门外看去。邱禾源也跟着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他看到一群穿着军装的男人带着规律到让人心底发麻的脚步声一寸寸接近了这里,然后一个比所有人都要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怪异的黑色制服,缓缓越众出现在了邱禾源的视线中。

他的全身上下都在滴水,从发尖开始,黑色制服上到处都是暗沉的水渍。从地狱深渊钻出来的水鬼一样,男人每走一步,脚下都留下一串蜿蜿蜒蜒的水痕。

邱禾源被一双根本不带半分属于人类感情的眸子精准的捕捉住,接着他的身子就是一轻,两个军装男人粗鲁的把他架到了男人面前。

“怎么就是不肯老实的听话呢?”

“我说过的,不要让任何人踏进她房间一步。”

“你应了下来,可怎么办,现在我又找不到她了。”

邱禾源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可怕的笑容,优雅的,矜傲的,却带着森森的铁锈味,恶魔一般。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邱禾源四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反折,整个人颤抖着倒在了地上。

邱禾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志,也终于从一种中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可邱禾源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恨不得能够昏死过去,黑色的鞭影凌厉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灵魂都被灼烧一般,突破了人体极限的疼痛无穷无尽的席卷了他的全身。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邱禾源的惨状吓到了,包括邱老爷子在内,他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茬接一茬,不过是一个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小女孩而已,不过是一时大意在他们手里出了事的小女孩而已,他们邱家到底是引来了一群怎样可怕的人?

邱家被砸了。

砸的粉碎。

接着整个古色古香的风水宝宅,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当着所有邱家人的面。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救援队赶过来,邱家众人被强压着,被迫眼睁睁看着他们数代以来的心血一点点化为齑粉。

可不管是怎样的逼问加掘地三尺,不管派出了多少搜救队,姜妗还是就这么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所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的生命里。

三个月后,京都市。

战家多了一个长得很秀气的小保姆,在战家工作了十多年的阿姨有些敌视的瞪着这个突然被领进战家的女孩,不客气的扔过去了一套肥大的衣服。

“先回你的屋子把衣服换上,细胳膊细腿儿的,一看就不是干活儿的料!我可警告你,我见多了像你这么大手脚不干净的小女生,不许乱碰家里的任何东西!”

女孩七手八脚的把挂在头上的衣服扯了下来,讷讷道:“我的屋子是哪一个?”

阿姨随手一指,女孩听话的朝着阿姨指的方向走了过去。阿姨撇了撇嘴,扬声问道:“我说你倒是告诉我一声你叫什么啊,没礼貌!”

女孩脚步顿了顿,低头握紧了手中的衣服。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让人难过的茫然。

“我不知道…”

书房,战昆渝皱眉盯着儿子,“怎么把人带回来了?那几家找她都快找疯了,你也不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战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好悬把她一条命从阎王爷那里抢了回来,我还没想好怎么用她,自然不可能把一个大活人一直关在疗养院里,放在身边方便观察。”

战昆渝不甚苟同,“玄术中人多数诡计多端,你小心被她骗了。”

战霖笑的智珠在握,“这世上能骗过我的眼睛的人还没出生呢,她头上的伤那么严重,当时医生也说多半救回来也是个植物人,能清醒本来就是个奇迹,失忆也不是没可能。”

“况且,不管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在故意假装,一个姜家的未来继承人,乔氏独孙的未婚妻,那个杀/机器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子在战家做佣人,父亲不觉得想想都让人觉得心情愉悦么?”

作者有话要说:新地图~

ps:本来不该那么晚换上的,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定了半小时的闹钟…but一醒天就亮了00一脸绝望

然后就出门忙了一天,这么爱睡怕是要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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