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尧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暗沉起来,那种寒冷的感觉更加浓重,他的周身似乎泛起了一团黑气,宛如修罗降世。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凌浅虞忍不住后退一步。
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绝美面容,这张脸,他曾在梦中见过数次,可没有一次,像眼前这般可恶,令人咬牙切齿。
他的眸色染上一片沉沉的乌黑,如同压着一团滚滚乌云,暗潮汹涌。
他从喉腔中发出低沉喑哑的声音,“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哪怕死也不肯放弃?”
就像死神的在行刑前的最后一次审判。
凌浅虞直觉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重要——”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压下,唇就被激烈的堵上,一片柔软的,火焰般的灼热覆盖在唇上。
她整个身体被男子压着向前一步,压上了门的后背,男子的重量和淡淡的檀香,完全倾覆虞凌浅虞那柔软的身体上。
大惊之下,她闭上双眸,猛地闭紧双唇。
当意识到自己被司马尧亲吻之后,凌浅虞脑海中空白一片,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只能听见剧烈的心跳声。
“嗯……唔……”
混乱得无法呼吸,凌浅虞扭动着身体,拼命想要转过脸去。
但是顺着她的力道,温热的嘴唇和湿润的舌头探入凌浅虞口中,像野兽一样紧紧缠住了猎物。
“你!”
凌浅虞含糊着说出一句,口中那极力抗拒的舌头总是被捕获,被纠缠,最后舌尖被泄愤似的咬破,渗出淡淡的血丝,口腔里充斥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在尝到血腥味之后,司马尧非但没有松口,反而更加兴奋地追逐着,眼底红光明灭,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干净。
她还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就像是被人羞辱了一般,浑身血液逆流,颤栗不已。
在这暴风狂雨般狂吻的间隙,凌浅虞伸出双手,猛地向前推了一把。
但由于男女力量悬殊,她并没有推开,白白花费了一堆力气。
司马尧终于松开了她的口,原本冰川般的面孔因为染上了**,仿佛冰雪融化,红霞初升。
那狭长的眼角更加深邃迷人,漆黑的瞳孔里有盈盈的光亮,唇色更加鲜红,整张面容变得邪魅起来。
这样的司马尧,宛如摘下了白日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恶魔的真面目。
凌浅虞得了空隙,将头扭到一旁不看他,胸口上下起伏,喘着粗气。
司马尧轻轻地凑近凌浅虞的耳畔,语气邪恶,充满着暧昧,“这就是不听话的惩罚。”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上她的唇瓣,来回摩挲着,那里因为激吻后变的娇艳欲滴,如同玫瑰花瓣一般。
玄色的衣袍从她面上轻轻拂过,柔软的丝绸带来丝丝凉意,那摩挲着自己唇瓣的手指,就像在唇瓣上点火一般,每至一处,就带来一阵灼烧感。
凌浅虞觉得难受,但是她现在没力气反抗,之前司马尧松开她的时候,她因为缺氧整个头脑十分昏沉,身体也瘫软成一片,只能靠着门背,安静地等待着身体的恢复。
司马尧突然从胸腔中发出一声愉悦的闷笑,“你这里,往前不属于任何人,往后只属于本宫。”
就在刚才,他发现凌浅虞似乎是第一次被人亲吻,她的动作很青涩,被吻的那个地方也很干净。
至少,他没有发现别的男人的气息。
他因为这个发现心情变得愉悦起来,禁锢着凌浅虞的力道也松懈了许多。
恰好这时,凌浅虞原本瘫软一片的身体恢复了力气,她眸中寒芒一闪,抬起膝盖,迅疾地朝男子下体的重要部位踢去。
等司马尧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反制于她,只能松开对她的掣肘,飞身后退一步躲开。
凌浅虞望着他,冷冷的勾唇,绽放出一抹弧度。
她的脸庞犹带红潮,娇艳欲滴,这一勾唇浅笑,很容易让人想起那些艳色无双的红颜祸水。
她语气轻佻的开口,“公子,看来你的技术还不到家啊,我就不给你银子打赏了。”
无论怎样,口头上这点便宜还是要占回来的。
话落,凌浅虞迫不及待地推开身后的门,迅速转身逃离。
司马尧看着她的背影不断远离,脑海中却一直回荡着她临走时说的话。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司马尧想明白她这句话时,面上蕴起一层薄怒,一层阴暗的色泽笼罩在他的脸上。
但是此时,凌浅虞已经离去,消失不见。
不过几秒,似乎是想到什么,他阴暗的脸色瞬间褪去,俊颜上忽地绽放出一抹染了邪气的笑容,就像冰雪消融一般。
他低笑一声,“现在嫌本宫技术不到家,以后,你可千万别后悔。”
他的语气低沉有力,带着千斤的威压席卷而来,更像是在警告着某个人。
凌浅虞走出司马尧的书房,瞬间从冬天来到了夏天,她没有回去找元儿,而是径直朝长明楼外走去。
她现在这副模样,不能让元儿看见。
元儿一向多疑又敏感,一颗七窍玲珑心,要是被他发现了,很难解释。
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
她勾引他父王?破坏他的家庭?
万一元儿因为这个恨她怎么办?
凌浅虞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将脑海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摒除干净。
不要想了,只要让元儿不知道就行!
更何况,说起来也不能怪她。
要怪就怪他那个精虫上脑的父王,为什么每一次见他,都会发生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第一次见他,他和一个浑身**的女子在床上,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第二次见他,是在揽月阁,如果不是宫诩突然出现解围,她差点就……
今天算是第三次见他,结果直接被占了个大便宜!
明明有妻有子,还出来乱勾搭!
一想到这里,凌浅虞对司马尧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她有些心疼元儿,只希望元儿长大以后,能够不像他爹那样肆意玩弄女子。
凌浅虞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双唇,心中对那人的恼恨是不假的。
就当被狗舔了吧!
她这样安慰自己,疾速地走在路上,步伐稍显凌乱,就像是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她一般,整个人失去了平日的镇定。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童声,带着些许受伤的语气。
“娘亲,你要走了吗?”
凌浅虞脚步一滞,整个人如遭雷击。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要被这对父子来回折腾!
她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元儿脸上的那副难过受伤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心软,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被他发现异样。
凌浅虞脚下不停,不断朝前走去,装作很匆忙的样子,但是嘴上还不忘安慰着他。
“对啊,因为我刚刚想起来有人要我给他送点东西,再不去就晚了!”
元儿抿着唇角,定定的望着凌浅虞远去的背影。
他能够看出来,她的步伐和以前不一样,不像以前那般从容镇定。
想起她刚才是去给父王送了一杯苹果汁,他两边的嘴角就拉的更下了,看上去既忧郁又愤怒。
一杯苹果汁,送了那么久,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使娘亲比平日离开的更早,连回头看他也不敢。
他转身,抱着凌浅虞送他的布偶小兔子,拖着小短腿蹬蹬蹬地上了楼梯,直往司马尧的书房而去。
司马尧此时正站在窗前,长身玉立,双手负在身后,目送着凌浅虞的背影远去。
“是你把娘亲逼走了吗?”
元儿稚嫩的童声在司马尧身后响起,司马尧回过头。
元儿穿着一淡紫色的小花袍,怀里抱着一只样子奇怪的布偶兔子,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面填满了愤怒,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娘亲?
司马尧听元儿这样喊,心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虽然这个词还是第一次亲耳从元儿口中听到,但是之前他已经从肃渊太师和其它暗卫的来信中知道元儿对凌浅虞这个特殊的称呼了,所以他并不是很惊讶。
司马尧已经很久没看见自己儿子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了,例如愤怒的指责,例如开心的笑容。
他最常表现出来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的安静,不然就是惊恐和害怕。
司马尧突然弯腰,一向冷漠的容颜上难得地展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张开双臂,轻声哄道,“元儿过来,让父王抱抱你。”
元儿只是站在在原地,对他的要求无动于衷,一点面子也不给司马尧。
司马尧只好给他解释。
“我没有逼走她,她明天还会来。”
如此极具耐心的司马尧,剥除了在外人面前冷漠强硬,残酷无情的面具,只有在元儿面前才会完全展露。
元儿乌黑的双眸中写满了怀疑和不相信,他固执的站在原地,一定要司马尧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司马尧无奈,清了清嗓子。
“我只是让她以后不要给你榨苹果汁,她不肯,我便说了她几句,她便气走了。我觉得那种东西不适合你的身体,还有,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酸的东西吗?”
元儿一听司马尧还不让他喝苹果汁,他的小眼神更加愤怒了,就像蕴了一团黑色的雾气,无声抗议着。
在他的世界里,重点不在于他喜不喜欢果汁,重点在于那是凌浅虞给他榨的果汁。
司马尧没有安慰他,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出声,“你过来,我就答应让她继续给你你榨果汁。”
元儿愤怒的小眼神变得犹疑起来,过了三四秒钟,他妥协了,不情不愿地走到司马尧身侧。
司马尧一把将他小小的身体抱起。
他掂量了一下他的体重,发现他这段时间变重了不少。
看样子,元儿的病情真的有好转了。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翘起。
司马尧看着自己怀里那依旧皱着一张小脸的元儿,用成人的口吻和他商量。
“你给父王笑一笑,我以后就想办法让她留下来陪你一起住。”
元儿那张皱成一团的小脸立刻舒展开来,黑眸亮晶晶的,给了司马尧一个标准的露齿笑。
司马尧有些忍俊不禁。
他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为什么要喊她娘亲?娘亲是不能随便喊的,你这样,是在毁人家姑娘的清誉。”
司马尧想顺便一起把元儿的称呼纠正过来。
元儿摇头,表示自己不愿意。
司马尧只好重新给他解释了一遍娘亲的含义。
“按理来说,你应该喊你的母妃喊娘亲。”
他口中的母妃,即是宫里的萧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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