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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帮她挡了子弹的那瞬间，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么多的血。满目的都是红色，红的让她觉得扎眼。
“血够吗。”
不知道怎么，安晴突然提及了这个问题，就那么大刺刺的捋了捋自己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
“血不够的话，我有的。”
林恒：“……”
他压了压嘴角，勉强再次耐着性子和她解释，“你还是自己好好休息吧，这里什么人没有，血还是够的。”
安晴愣神看了他很久，这才喃喃的“嗯”了一声。
林恒看了她一眼。
沉默了良久之后，不咸不淡的抬头，“应该不会有事的，以前那么多次，封队长都是这么挺过来的，做我们这行的，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没有事。
一句话。
安晴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就那么模糊了起来。
当林恒回过头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他有些手足无措，“我的姐，我是哪点惹到你了，你居然哭了。”
林恒从来没有见过安晴哭。
就宣誓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子弹打穿了安晴的胳膊，肩膀，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哭的。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一样，不停的朝下掉着。
安晴的确很少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明明告诉自己应该忍住的，可是泪意却依然不停的翻涌而上。
泪珠一滴滴砸落在腿上。
视线一片模糊。
“……”
后来的后来。
安晴哭的意识都朦胧了，后来队里面的人回来见到如此情景纷纷责怪林恒欺负女生，居然还是欺负安晴，是活的不耐烦了。
林恒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只能求安晴别再哭了。
于是乎……第二天的时候，毫无疑问的，安晴的两只眼睛肿成了大桃子。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
“邹昊呢？”
………………………………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安晴这么坐在封祁的病床前看着她。
一年前的时候。
那次她在悬崖边上救他的时候，她是这样看他。
三个月前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坐在病床前看着受伤的他。
“这样会不会对我太不公平了，总是让我这么看着你睡觉。”她的眸中染着温柔，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我还想听你说话，听你说你想我的话，那次事发突然，你说的也太突然，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会再说一次给我听的，是吧。”
封祁的危险期按照基地医生的说法，确实是已经安稳的度过了，只是有成为植物人的危险。
因为他中枪不仅仅只是一次，至少有两发子弹都打到了他的要害处……
安晴的手指有些颤抖。
她怎么会不知道。
那天那么多人对着他们两个人开枪。
医生还说，从封祁身上取下的子弹足足六颗……小腿上，大腿，胳膊上，肩膀上……
致命的是两颗。
一颗在左胸上方，一颗在脖子的大动脉旁……
是了。
当时他流了那么多的血。
“封祁，你会活下去的吧。”她握住了他的双手，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