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儿个是不是撞见鬼了,仿佛老天都要跟九千岁对着干,连她都没办法扭转乾坤。
话说,这不长眼的女子,是谁啊?
眼角斜睨过去,看清楚来人,林若溪一阵牙疼。
“阿九?”她含混不清唤他:“你的桃花又来了。”
“嗯!”九千岁理也不理,继续他的亲亲:“溪儿处理吧!为夫自己忙!”
林若溪眼皮一跳,瞬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无力感。
不过,之前话是她说出来的,现在九千岁做甩手掌柜,她总不能食言,不管吧?
把九千岁推开,林若溪迅速道:“阿九,我脚疼,你给我揉揉脚吧!”
小猫儿有求于他,想都不想,答应。
于是,九千岁放弃亲亲,美滋滋地坐在地上给宝贝娘子揉脚。
哄住了这个大儿子,林若溪才看向来人,浅笑道:“桃红姑娘也来赶集吗?”
来人林若溪认识,是她和九千岁居住村子里的一家财主富户的独生女儿。
那财主一连生了九个儿子,到五十岁的时候,才得了个闺女。财主喜不自胜,将这闺女当做掌上明珠,恨不得含在嘴里养。
他自比夕阳,老来得女乃是人生一大幸事,故而,给闺女取名桃红。
林若溪觉得,这桃红二字,多多少少有点销金窟、勾栏院中妓子、花娘的味道。她以为,财主给他闺女起名夕阳红更合适。
但人家财主自比三月桃花十里飘香,她也不能硬给人更名。
说起来,桃红也是林若溪的病人。前几日,桃红月事不调,腹痛难忍,财主便亲自带人用软轿将女儿抬去小院,请林若溪为他女儿诊治。
痛经这种毛病都是体寒的人易患,林若溪开了几幅温补的药,让桃红回去服用些益母草和姜糖茶,便将人打发了。
本来就是小毛病,林若溪也没把桃红放在心上。不曾想,这丫头第二日居然又来了。
来了之后,桃红也不问医诊脉,只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瞧九千岁。
这么一瞧,就瞧了好几日。
九千岁眼睛里只有林若溪,反正每天家里要来很多人看病,院子里到处都是人,他也不在意,连桃红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也压根没留心她叫什么。
可林若溪多精明个人啊?
桃红来的第二日,她就发现了问题。
小妮子春心荡漾,竟是对九千岁红鸾星动了。
十五六岁的女子情窦初开,暗恋某个男人实属正常。更何况九千岁长得人神共愤,如今没了那身杀气,像个冷冽潋滟的霸道总裁似的,有几个小姑娘暗恋他,再正常不过。所以,林若溪前几日明明发现了,也没管。
她只道小女孩儿家家,暗恋几日,但见九千岁不理她,又见他们夫妻恩爱异常,便会自行离去。实在没想到,今日会在集市上碰到。
既然碰到了,打个招呼也没什么,林若溪倒不放在心上。
但桃红压根没有跟她交谈的意思,林若溪的话问出来半天,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只往九千岁身上瞄,连看都没看林若溪一眼。
被人无视了,林若溪也懒得再理她。
所以,她拾起鞋袜准备穿上:“阿九,我们走吧!”
正要穿,鞋袜均被九千岁抢走。
一边给她穿上,九千岁一边笑道:“溪儿分了心也好,为夫已经把你脚趾上的血泡挑掉了,又与你抹了些雪莲养颜膏。你且不要乱动,免得雪莲养颜膏蹭掉了,脚趾又要出血。等到明天早上,你的脚趾应该就没事了。”
“你真是暴殄天物。”林若溪睨他一眼,哭笑不得道:“当日夏荷做完整容手术,脸上伤疤未褪,我要给她用雪莲养颜膏,她却死活不允。如今我脚趾头上不过起了个血泡,你便这般浪费珍惜药材。知道的人说你疼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脚趾头,是十根金条呢!”
“金条哪有你的脚趾好?为夫便是打造一座赤金的小人儿,可能换来溪儿一根脚趾头?”笑眯眯地给林若溪穿好鞋袜,九千岁把林若溪拉起来。然后,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尘土。
林若溪还没接话,他已蹲下柔声道:“上来!”
“干吗?”
“我背你!”
“我自己会走。”
“要不,为夫抱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九千岁扭头看着林若溪。
他的声音极轻柔,但看着林若溪的目光中却全是挑衅。
这般便是红果果地威胁,在告诉林若溪,要么抱,要么背,二选一,想自己走路,那是万万没可能的。
知道死太监有多固执,更知道九千岁是在心疼她,林若溪心头暖暖的。
嘀咕了两声“讨厌”,她终于不再矫情,羞红了脸趴在九千岁背上。
林若溪一趴上来,九千岁就笑了。
他笑起来跟孩子似的,潋滟的瞳眸中皆是满足,直瞧得街道两边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溪儿且趴稳了,为夫这头大马起驾了!”笑着说出这句,九千岁便要大步流星地离去。
哪想,脚步尚未跨出去,桃红突然凑上前来:“九哥哥你真好,那么温柔体贴,溪姐姐真是好福气!”
九千岁脚步一顿,春暖花开的俊颜霎时间变成寒冬腊月。
嗯哼?林若溪挑了下眉,也不由看过去。
她方才只顾与九千岁说话,倒是把这小丫头忘了。还以为桃红早走了,却原来,还在这儿啊?
话说,桃红这是要哪样?可是也想跟莺歌一样吗?
生怕九千岁恼羞成怒,林若溪赶紧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耳朵,目光却似笑非笑地看向桃红……
桃红几日前去林若溪家求医问药,一副药,她的痛经便好了。
可第二日,她又去了。
她和别的病人不一样,去而复返,不为感谢林若溪,而是为了看见林若溪的夫君。
当日求诊时,桃红痛得死去活来,连林若溪长什么模样都没瞧清楚。但她顾盼流转间,居然看见林若溪身上靠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