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九贼头贼脑地往小门跟前蹭,他早就看见了。
想到小猫儿和宝贝女儿都在那边,而小小九又是个三岁半的奶娃娃,他也不急,由着小小九闹腾。
再看见寒夜和大武的儿子也跟着过去了,九千岁有点绷不住,嘴角弯了下。
看来溪儿说得对,孩子们天性如此,喜欢热闹,听见那边又笑又闹其乐融融,还是很向往的。如此,就让小豆丁们都过去吧,省得在这边儿死气沉沉,一个个都学得跟他一样又冷又硬,实在不讨喜。
心里这么想着,九千岁便不再留意,只管闭了眼睛专心泡温泉,顺便打坐运气。
白瑾瑜比九千岁闭眼的时间还要早,但小小九和小寒夜、小大武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他倒不像九千岁,这种时候还要练功运气折腾自己。白瑾瑜就是舒舒服服地静坐着泡温泉,同时,也竖着耳朵捕捉旁边林若溪的每一句话,以及小小溪的每一个笑容。
这种感觉非常贴心也非常满足,给他一种妻女绕膝,岁月静好的错觉。
白瑾瑜想,这辈子,能够捡到一丁点九千岁指缝间漏掉的幸福,比如此时此刻,他也无怨无悔。
所以从头到尾,白瑾瑜都没有睁开眼睛,他像个真正不问世事的神仙先生,一门心思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小九一开始是跟着花世子的,但方才梁王和花伟杰突然问他寒城驻军,以及虎贲营扩编改制的事情。
早几年,花世子与林若溪趣味相投,在军事管理方面有不少共同语言。这两年,经过苦行僧般的历练,他将当年林若溪说的那些未曾参透的话进一步升华,积攒了不少心得。横竖在这种时候,总拘着孩子不大好,再说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怕小小九出事。
因此,便由着小小九和小寒夜、小大武一起玩儿,自己转过身去同梁王和花伟杰低声说话。
可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他再回头,居然发现小小九不见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仿佛心脏突然被人挖去了一大块,花世子急得眼睛都红了。
尚未来得及大喊,却听见小小九冷冽、稚嫩的声音隐隐从隔壁女温泉传来:“……小小九明明是小云轩的哥哥,一下子就变成了外甥,好吃亏……”
之后便是林若溪的放声大笑,然后是孩子们一窝蜂的吵闹声,隔壁笑成了欢乐的海洋。
林若溪的笑声一直很又感召力,只要听见她爽朗的笑声,不知不觉中,便会弯起唇角想跟她一起笑。每一次,花世子都会沉醉在这笑声中,感觉周围百花争艳、鸟语花香。
此时再听见这熟悉的笑声,花世子眼眶一热,钢铁心房瞬间软成一滩稀泥。
多少年没有听见溪儿笑了,还是这么开心的朗声大笑?他突然很想很想过去看看她,看看那只淘气、狡黠的猫儿。
警惕地往四周扫了一眼,果然,一池子人,个个闭着眼睛表情安详,很显然,都非常享受隔壁的欢声笑语,也都舍不得打破这种其乐融融的温馨。
心头大定,花世子像着了魔般,不受控制地冲小门走过去。
花世子没想到,被这笑声传染,还有一人急得上蹿下跳,也想过去。
此人便是小狐狸凤熠。
小狐狸当初修建这座桑拿温泉,目的是他和小溪溪这对狐朋狗友闲来无事,可以到这里来蒸蒸桑拿、泡泡温泉,规划一下将来的猥琐人生。
便是楚珮姑姑问他借用桑拿房,小狐狸也没想那么多。
结果,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人。看着自己精心为小溪溪布置的桑拿温泉变成了大众澡堂子,小狐狸简直欲哭无泪。
友情桑拿温泉变成大众澡堂便罢了,横竖九叔、白太医和梁王这种高逼格的大咖也在泡澡,他便忍辱负重吧!
但为毛小溪溪那边这么热闹,他们这里跟阿鼻地狱一样啊?
所谓进一步天堂,退一步地狱,凤熠终于知道,有小溪溪在的地方就是天堂,而有九叔在的地方,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地狱。
所以,在发现小小九、小寒夜和小大武偷偷溜过去之后,小狐狸急得直想哭。
那个,为毛他不是小毛毛头?不能跟着一起溜过去和小溪溪开怀畅饮、胡作非为啊?
不过,不能过去,看两眼总可以吧?反正小溪溪是哥们儿,不分彼此。
因此,小狐狸充分发扬了林若溪猥琐的潜质,小心翼翼挪到小门边上,扒着门缝往里瞧。
还没看清楚呢,后脖颈上一紧,却被人掐住。
“混账东西!怎地如此猥琐?居然敢偷看女温泉!”
乍一下被人掐住,凤熠的魂都要吓掉了。
可是,再听见这个声音,他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下,突然笑眯眯地说:“花世子?你听小溪溪她们玩儿得多开心?你都不眼馋吗?我也想过去!”
“啊呸!”花世子啐了一口:“你们凤家的男人就是不要脸,那边是女温泉,她们都在泡澡,你居然想过去吃豆腐?”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如此龌龊?谁要吃豆腐了?吃谁的豆腐?我就想看看小溪溪和我自家娘子,其他人,便是给我看,我也不稀罕看好么?”
“你有娘子还看溪儿做甚?你个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下流痞子!”
“我勒个去!”一把将花世子的手扯下来,小狐狸也恼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小溪溪是哥们儿,是最好的朋友,我就想和她大杯喝酒、大块吃肉,一起在街边儿看看帅哥美女,吹两声口哨,高兴了,再来场酣畅淋漓的摔跤比斗,怎么了?我看我哥们儿怎么了?”
才说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凤熠眼睛一瞪:“卧槽!我来偷看小溪溪,你过来做甚?哦……我知道了。叶枫?你才是下流痞子,你们花家的男人就是花心,你都占了小雪的便宜,还跑过来看其他女子,叶枫?你特么到底安得什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