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前几日,已经仙逝了。”九千岁的声音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啊?”林若溪却大吃一惊:“龙傲天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老死的!”
“老死的?”林若溪的额头上登时滑下三根黑线。
倘若她没记错的话,龙傲天最多只有四十五六岁。九千岁这话实在不走心,很显然,他不想提龙傲天。
并不接嘴林若溪的话,九千岁的大头在林若溪颈窝里拱了拱,“所以,现在逍遥派的宗主,乃是龙云轩。如此溪儿还要赶为夫走,可是想弃了为夫,与白瑾瑜双栖双飞吗?”
“我哪有?”
“有的!”九千岁的声音里都是委屈:“为夫听暗卫密报,说,楚珮姑姑有种秘方,可以让溪儿这胎生产前,再与白瑾瑜怀上一胎。且到临盆之日,生下为夫的孩儿,白瑾瑜的孩儿也可以继续存活。溪儿是不是想让这种逆天之事成真,做那一年生好几胎的妖人?”
卧槽啊?救治中心不是白瑾瑜的天下吗?死太监的人是怎么无孔不入钻进去的啊?怎么她和楚珮如此机密的话,都能被听墙根呢?
俏脸狠狠拧了几下,林若溪像看一堆臭狗屎般看着九千岁:“我说你这人的思想怎么如此龌龊?你这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前日你离开,乃是去逍遥派,云轩和寒夜都在那儿等你,我虽不舍,却没什么不放心。眼下花都却不太平,林若云乍现,师兄在这里有危险,我岂能放心?”
“对,为夫思想龌龊,为夫性情彪悍,为夫武功盖世走到哪儿都没危险,所以活该天生没人疼没人爱,活该一辈子孤零零老死终生。溪儿不是好娘子,只要师兄不要为夫,竟是打算抛夫弃子,另择佳婿,为夫索性死了算了!”
白瑾瑜眼皮一跳,九千岁胡说八道惯了,他一般都懒得理那神经病。但眼下九千岁说得实在忒难听,而给他戴上的罪名又太大,搞得他跟采.花大盗似的,白瑾瑜实在听不下去了。
轻咳两声,他道:“师妹?你莫将这脑筋不正常的胡说八道放在心里。你且放心地随他去,你与林若云缠斗那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她的脾性吗?林若云恨的,唯有你一人。如今蝴蝶夫人已死,她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不会针对我的。”
“可是,她也有可能追着我们去京城啊?那我又何必跑来跑去瞎折腾?索性就留在这里,与她斗到底吧?”
“她敢?”九千岁凤目一凛:“倘若她追你到京城,为夫定让她有来无回!”
白瑾瑜实在忍不住,怒喝:“你闭嘴!”
喝斥完九千岁,他继续安抚林若溪:“放心,林若云还没那么厉害,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不然,她的幻影何苦隐藏在那寝院四个月都不出来作祟,单单等着你送上门?以师兄拙见,只怕蝴蝶夫人死了,她这蛊人缺了生存的土壤,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她暂时没那么容易离开花都。并且师兄早已为她准备好了强效杀虫剂,便是将花都的地皮全部翻一遍,也一定会把她消灭干净,无需你再挂心。”
知道大势已去,九千岁和白瑾瑜定然早就商量好了,势必要将她保护得万无一失,林若溪慎重地握一下白瑾瑜的手,含泪道:“师兄?保重!”
“好!后会有期!”
这一路需要隐秘,夏荷的脸还没有拆纱布,林若溪将她和暗二一并留下,托付给白瑾瑜。
楚珮刚脱离危险,又和花伟杰正值浓情蜜意,自然得留在花都。
而紫鹃等几个丫头武功微薄,九千岁和白瑾瑜怕她们在路上拖后腿,反而给林若溪招来杀身之祸,索性劝林若溪将她们全都留下。
林若溪想到紫鹃、兰香和小翠三人新婚之夜便与自家夫君分离,索性此番费点周折,让这三对全都团聚,便央求白瑾瑜过几日派人将紫鹃送去逍遥派与寒夜汇合,又留书给暗二,道等夏荷的脸再养上十天半月彻底好了之后,暗二带夏荷归位时,将小翠一并带去郴州,也让小翠和大武团圆。
最后剩下一个兰香,林若溪好说歹说,一定要留着。
九千岁见兰香泼辣,而暗一在北大楚京城,便勉强同意兰香和李嬷嬷跟随,贴身伺候林若溪。
不与任何人道别,悄悄收拾了行装,休息了大半日,依然是九千岁两日前离开时的那些人马,外加保护林若溪的所有暗卫,一行人在凌晨时分,由白瑾瑜亲自护送出了城门,直奔北大楚而去……
当日九千岁带着林若溪悄然离开花都,路上不敢快行,夫妻二人服下易容草,装成普通的商贾夫妇,一路上游山玩水,走了一个半月,才抵达京城,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怕林若溪住不惯端王府,九千岁索性带着林若溪直接住进了郡主府的得月楼。
在得月楼陪了林若溪十日,直到林若溪催促他,九千岁才去军营接替叶忠老将军的位置。
这一去,便是忙得脚后跟打头。不过,不管多忙,九千岁一日三餐,势必回郡主府陪林若溪一起吃,偶尔中午还会搂着她睡一会儿。
林若溪重返京城,最高兴的莫过于小狐狸、三夫人、小杰、小雪、小篮子,以及得月楼的下人们了。
林若溪回来的这十日,九千岁像贴身保镖似的跟着林若溪,吓得谁也不敢过来探望。九千岁一走,得月楼门庭若市,门槛差点被人踩平。
第一个上门求见的自然是小狐狸一家。
知道林若溪要回来,凤熠和夏雨瞳激动了整整一个多月。所以五月三十日,九千岁一去军营,凤熠便带着老婆孩子无孔不入地上门了。
看见林若溪肚子大得跟皮球似的,凤熠比自己当爹还要高兴,在林若溪肚子上摸了又摸,若不是夏雨瞳拦着,他恨不得学九千岁的样子,也趴在林若溪的肚子上,跟小宝宝们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