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什么感情?”九千岁急得汗都出来了:“溪儿?这只是你的想法,你有没有问过白瑾瑜,他可愿意?”
“我师兄他对羽灵很好,看见羽灵总是笑眯眯的。”
“白瑾瑜对谁都很好,看见谁都笑眯眯的!”
“可是,我没瞧出来师兄不情愿啊?”
“白瑾瑜在你面前当然不会表现出不情愿,即便不是羽灵,随便你强塞给他任何一个女子,以白瑾瑜的性子,他都会当着你的面儿高高兴兴娶回家。但是,你可有想过,没人的时候,他会不会伤心?”
这特么不对呀?死太监会在乎白瑾瑜伤不伤心?他不是巴不得白瑾瑜早点死掉吗?
“你这般瞧着为夫做甚?”低头在林若溪的唇上一啄,九千岁笑道:“为夫知道你在腹诽我,没错,我确实巴不得白瑾瑜死掉,他滚得越远为夫越高兴。可是,做人要厚道,为夫总不能因为想撵走他,就采用这么胜之不武的方法吧?”
“做人要厚道?就你?”看臭狗屎般看了九千岁一眼,林若溪道:“什么胜之不武?感情是需要培养的,羽灵天天和我师兄在一块给云轩做治疗,医生和护士,那是绝配!”
“羽灵究竟天天和白瑾瑜在一块,还是天天和云轩在一块啊?为何绝配就非得是医生和护士,难道护士和病人就不能是绝配?”
妈蛋!总算弄明白了,怪不得死太监说白瑾瑜会伤心,怪不得他横过来竖过去地阻止她、挤兑她,搞了半天,他的最终目的是给龙云轩拉皮条。
若是别的女子倒算了,林若溪也不想跟九千岁计较,但这羽灵相貌出众,身份高贵,品性又好,实在是百年不遇的极品田螺姑娘。想白瑾瑜为她林若溪付出了那么多,至今孑然一身,遇到个病痛什么的,身边连个贴身照顾的知心人都没有,便是每天晚上回到屋子里,面对的都是冷冰冰的被窝,林若溪无比心疼。
她给不了白瑾瑜爱情,难道帮白瑾瑜寻一段好姻缘都做不到吗?
不行,羽灵说什么都不能让给龙云轩,这么知冷知热又会疼人的女孩子,一定要留给师兄。
打定主意,林若溪柳眉倒竖:“我说这世上可还有比你更加自私可恶的人吗?为了打击报复我师兄,你就将他的女人硬塞给龙云轩。凤吟九?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差劲?”
“你说甚?”九千岁的脸一下子阴霾下来。
看了林若溪几秒钟,他才冷声道:“没错,为夫确实不喜白瑾瑜,但在你眼里,为夫就如此卑鄙无耻,为了打击白瑾瑜不惜做出这等龌龊下作的事情吗?溪儿?白瑾瑜是你师兄,你将最好的留给他没有错。可云轩也是我兄弟,你能不能对云轩稍微公平一点,能不能和为夫一样,也心疼心疼云轩?”
“我……”
见林若溪怔住,九千岁不由放缓语气道:“溪儿?你对白瑾瑜素来自说自话惯了,他那个人又是那种性子,但凡是你喜欢的,你让他做的,哪怕是坨狗屎,他也会笑眯眯地吃下去。这件事毕竟关系到他一辈子的幸福,你都不征求他的意见便自己决定,实在不好!”
“我知道没同师兄商量便将羽灵留下来不好,我也不是看不上云轩故意忽略他不心疼他,我……”林若溪轻叹一声:“阿九?你也知道我师兄是那种性子。他醉心医术,除了匡扶我大楚国和治病救人外,再无其他心愿,也从来不在其他事情上放半点心思。倘若等他自己铁树开花去喜欢上谁,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指不定七老八十,他还是孑然一身。我实在不放心他!”
林若溪的话让九千岁明显不悦,但他依然耐着性子道:“所以你就给他乱点鸳鸯谱?你怎知这就是白瑾瑜想要的?”
这样的话,任何人说出来林若溪都不会有感觉,可被九千岁说出来,她只觉心头巨震。
见林若溪的脸色突变,九千岁有些后悔。揽紧林若溪,他将下巴支在她肩膀上,柔声道:“溪儿?你道为夫为何讨厌白瑾瑜?”
“为何?”林若溪的声音有点发闷。
“因为他和为夫一样,是个死心眼儿。”捧起林若溪的脸,九千岁一字一顿道:“他和为夫一样,一旦爱上谁,就会爱一辈子,矢志不渝终生不悔。如今,你嫁给为夫,他只求像哥哥一样终生伴你身侧,他要的,不过是日日能见到你,时时能看见你开心幸福罢了。
可你却要强塞给他一个女人,你难道是因为他的爱太沉重,想赶走他吗?”
林若溪的身子一晃,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没错,九千岁说得没错,她只想着给白瑾瑜寻找另一半,让白瑾瑜也过上夫妻和睦、儿女成群的生活,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生活究竟是不是白瑾瑜想要的。
以白瑾瑜的性子,只要她开口让他娶羽灵,白瑾瑜就一定会娶,但是,他心里该有多苦啊?他一定会认为她厌烦他,认为他的爱太过于沉重让她负荷不起,认为这是她的警告,认为她想让他离开。
所以,为了成全她的开心,成全她的幸福,白瑾瑜一定会选择离开。甚至,到最后告别的那一刻,都会在她面前保持微笑。
可离开了她的白瑾瑜,能到哪里去?
大楚国的每一任驸马爷,都是为小公主而生。倘若失去赖以生存的泥土,大树可能存活?
她哪里是在帮白瑾瑜谋求幸福,她分明是在拿刀凌迟白瑾瑜的心,在一点一点,亲手杀死白瑾瑜。
原来,这世上最最了解白瑾瑜的人,根本不是她林若溪,而是九千岁。
还好还好,幸亏九千岁这个黑心肝的给了她当头一棒,幸亏她还没有自作主张地去向德妃提亲,幸亏她还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白瑾瑜,一切都来得及。
只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