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处空洞，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转眼便消失不见。
不过在老者心脏先前所处的位置上，只是浮现出了一片乳白色的光芒，并未重新长出一颗心脏来。
与此同时，白安凡与方山青所在的区域突然被乳白色的光芒所笼罩，然后响起了一道不知跨越多少维度的声音：“两位道友，老朽盖伦。多谢两位道友替伦将魂祖灭杀，免去伦一心患。”
就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一位学士老者的形象出现在了白安凡与方山青两人的脑海中。
“噗！”
人在低沉的时候突然被逗笑是什么反应？显然是笑喷啊。
“这老头居然叫盖伦？”
就算是白安凡这种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在他曾经的世界代表着什么。
相比于白安凡莫名被戳笑点，方山青则是一副万分震惊的模样。
方山青此前也没有听过盖伦这个名字，但他在听到老者声音的瞬间便知晓了这名老者的身份。
“千古唯一圣，理圣。”
他能认出理圣，不是因为听过理圣的声音，而是因为听过理圣的道——“修得真实证世界，众生皆闻我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智慧生命，只要听到这个声音，都会自动知晓与他说话的是谁。
别说是声音，即便只是一根普通的头发只要被人看见了，也都会知道那是理圣的头发。
当然，其实到了理圣这种境界，是不会掉头发的。
“弟子方山青，拜见理圣，圣师大人。”
方山青恭敬的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
理圣开创了现在的修真时代，可谓是天下之师。
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算是理圣的“弟子”。
“原来他就是理圣啊，居然会跟我之前世界的那位‘名人’撞名。”
白安凡不听名字，绝对无法将这个书生模样的老者与那个虽然短但是会旋转的“大宝剑”联系到一起。
可一听到名字，却会不自觉的把它俩“融合”一番。
比如，仙风道骨的理圣在原地转着圈，突然大吼一声“德玛西亚”，然后从天而降一把巨型仙剑？
“道友无须多礼，请起。”
方山青闻言站起身来，却又新添了几缕白发、几道皱纹。
白安凡稍缓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理圣，我叫白安凡。方山青他大半的灵魂被魂祖炼化，只剩下一丝残魂。你有办法能救他吗？”白安凡一指方山青，“毫不客气”的向理圣问道。
白安凡可不管理圣是不是张宗铭的偶像、别人怎么敬重他。
他只知道，就是这个老头把那什么魂祖封印在这里，还没封稳，结果害得方山青大半灵魂被吞。
现在这个老头事后跑过来，就想口头道个谢？不存在的，请拿出点诚意来。
先不说上古菜谱，不对，是先不说别的，至少得把方山青的问题解决了呀。
听到白安凡的问话，理圣沉默了片刻。
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即便是灵魂破碎散落至诸天万界，伦也有办法啊将其复原。但这灵魂被魂祖炼化，即便是伦亲身归来，恐怕也……”
“所以，你也没办法了吗？”
白安凡闻言皱起眉头。
看见白安凡这副模样，方山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难过。
“不过，伦这颗心脏或许可堪一用。”
理圣说话间，白安凡两人只觉眼前一花，四周的环境突然被改变。
原本红色的墙壁消失不见，变成了泥石混合的标准地底结构。
与此同时，一颗心脏蓦然出现正在方山青的胸前三寸处。
“伦这颗心脏受魂祖滋养，可保残魂不灭、生机不绝。但其能维持多长时间，伦却不知了。”
说到这里，理圣稍微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的道：“二位道友，实在是万分抱歉。伦知晓此物无法弥补灵魂被吞噬的损失，更无法称之为谢礼。但，此物却是伦现在能给出的极限。待伦此间事了，定会寻到二位道友再做补偿与感谢。”
“圣师实在言重！弟子之前的状态其实也不比现在好上多少，有您这颗心脏给弟子，真的已经完全足够。”
方山青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和往常一样，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不过他的目不转睛与呼吸急促，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方山青能感受到那心脏所蕴含的磅礴生机，绝对能瞬间让他的肉身恢复到巅峰状态。
但更为重要的是，在这颗心脏出现之后，他竟是感觉到了“安稳”。
那是一种灵魂上的安稳，是方山青只剩残魂之后，从未体会过的安稳。
人族修士与噬魂族的最后一战结束之后，方山青沉睡了五百年。
在这间，他的绝大部分灵魂与噬魂族灵魂完成了融合，仅剩下一丝残魂。
当这丝残魂苏醒之后，立刻明白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并随之陷入了无休止的疼痛中——因为残魂无法自我修复，会永远承受着燃魂吞噬所带来的副作用：灵魂烧伤。
这种灵魂被灼烧后所带来的痛苦，比之肉体被烫伤、烧伤要剧烈无数倍。
不仅如此，他还被夹在了融合之后的“主魂”之间，除了源念大会期间，在其余时候里都会受到灵魂挤压所带来的压迫感。
唯有源念大会中奖励的养魂类丹药，可以稍稍缓解他的痛苦。
但仅仅也只是缓解，并不能对他的灵魂烧伤产生任何治疗的效果。
毕竟从客观的角度来讲，现在“方山青”体内的这丝残魂是属于“外来物”的范畴，无法被丹药所治疗。
因此，在源念大会的空档期间，方山青的残魂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不断地向“自己”传递“去参加源念大会”的想法。
他只是残魂，却依旧是“方山青”灵魂的一部分。
即便无法直接控制“自己”的想法，但稍微做出一些“诱导”还是可以办到的。
……
“用这颗心脏接触你的胸口，它即会化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理圣的声音再次响起。
闻言，方山青颤抖着伸出双手，掌心朝自己呈十字状，将胸前那颗心脏小心翼翼的往胸口按去。
“波”
心脏融入到方山青体内，悄无声息。
唯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在接触到心脏的刹那，就仿佛有滴温水滴进了满是霜寒的心房，将暖意传播向每一个角落。
“温暖”
这是被方山青遗忘不知多久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感觉就只剩下了痛。
而痛，也成为了他的“正常的状态”。
在常人服用了源念大会奖励的换天洗魂丹后，都会感受到来自灵魂“洗涤”的强烈疼痛。
但对方山青来说，洗涤灵魂的疼痛反而成了一种“享受”。
没错，将灵魂灼烧的剧痛换成洗涤灵魂的痛，这便是方山青缓解痛苦的方式。
……
方山青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生怕胸前的这滴“温水”偷偷溜走。
“啪”
方山青突然双膝着地，深邃的双眼变得朦胧，泪水止不住往外涌。
“滴答，滴答。”
方山青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低下头，任由眼泪浸入土石里。
“谢谢，谢谢，谢谢。”
……
白安凡看见方山青这情况，不禁长舒一口气，心道：“看来这个什么理圣，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眼前一亮！
白安凡：“那个，圣……师？”
理圣：“白道友不必见外，称呼我盖伦即可。”
白安凡：“……”
白安凡在突然放松的状态下听到理圣这句话，差点又笑喷，不过还好这回憋住了。
但是要他毫无芥蒂的称呼理圣为盖伦，还是比较艰难的。
白安凡：“那个，伦道友，请问你会做菜吗？”
理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