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找个机会说来看看也没人说什么,一般也不会告诉蔡老爷。
这些天没有司马翼的消息,她心里着急,却找不到来的理由,前些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借口送点菜苗,结果却被爹给拦住,只好请大厨偷偷地宰了几只鸡,让手下偷偷地带给了司马翼。
今天她实在是心里慌得难受,还是花儿玲儿明白的她的心思,说可以来看看地里的苗长得怎样。
听司马羽这么一说。她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借口,便对跟着的一个下人就是那天带鸡来的蔡老实说:“蔡老实,你去看看,他们都不会干农活,万一做得不对,不但浪费劳力还砸塌了这些地。这可是除了咱家那片麦地最好的地了。”
蔡老实低头答应了一声,踏着重重的脚步向地里走去。
“蔡小姐,我们做的不好吗?是不要是哪里不对?”司马翼不知道跟玉梨说什么,见她让蔡老实去地里看,便顺茬问了句。
“让他去看看。反正我看着你们在地里像是在玩儿。”玉梨眼睛盯着司马翼,小声说。
“那还不跟玩似的,不就拔几棵苗。往里面灌点水吗。”司马羽无所谓地说。
玉梨摇了摇头:“那里是这么简单的,你看看他们虽然将多余的苗儿拔了,也浇了水,却是将好的苗子踩坏了,还有那点儿水不起什么作用的。你们这些地是生地,的浇透了。”
司马翼看着玉梨:“这么麻烦啊,我都觉得我们干得挺好的。”
玉梨轻声笑了起来,身后的两个丫鬟也都看着司马羽笑。这两个小女孩对司马羽印象极好,感觉不在玉梨对司马翼之下。
笑了一会她才说:“真是公子哥,地里的活好干的话。人都不去做官经商了,天下最苦的活儿就是种田了,那里是你们这样玩着就成的。”
司马羽听玉梨说的像是那么回事。放眼看去对面山坡上有人也在干活,来来去去似乎轻松自如,并不像玉梨说的是天下最累的活,觉得她言过其实了,指着山坡哈哈大笑起来:“蔡小姐说的这么吓人。我看人家都干得挺欢实的,一点看不出有多累。”
玉梨微微一笑柔声道:“司马公子。你只是看到了表面,你不知道庄稼人的苦,你看看这天久旱不雨,就下种之前下了场雨,种子到是下了地,可还不全都得旱死,还要除草,那得认认真真的用锄头去除,那里是你们这般吧着玩,你们也许是不知道:地里行间的草一般要除掉,不能拔,会伤了肥。”
司马翼垂下眼皮看着玉梨,有点无所谓地说:“天不下雨,那就浇水啊,你看我们不是提着水在浇吗?一瓢一瓢的也很快的。”
玉梨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眼身后同样笑容的花儿玲儿,转过脸来:“公子啊,你说的太简单了,你们这些地全都在平地,这样浇却也只是浇个皮毛,并没有灌透。知道吗地是要浇灌的,就是说不只是要浇,还要灌。你们尚且浇不透,那些地在山上的可想而知有多难,你看着离河水好像不远,走起来来回回得一个早上,一担水能解决什么问题,所以山上的地是靠天吃饭的,可是人庄户人家是要靠地生活的,就算是天不给活路,也要自己给自己找点活干。”
司马羽听完眼神顿了顿:“蔡小姐,你是说我们做的这些根本不起作用?”
玉梨轻轻笑着说:“不是不起作用,是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不过你们这些地今年收成估计也不会太好,这片地一直是荒的,需要种上一两年变成熟地。”
司马翼听完玉梨的话,眼睛看着还在地里一瓢一瓢的浇水的若离,想要喊她不要干了,鲍天麟一直在她身边来回转悠,不知道该叫她什么。
若离上次见过玉梨后对她的影响就很好,今天见她过来,一身堪比树叶的翠色衣服很是清爽,本想早点过去打声招呼,听鲍天麟点名要司马翼去招呼,心想上次买粮食就是司马兄弟谈成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有点纠缠,便没去搅合。
但始终就是来自未来之人,思想开放,见识也多年心里年纪也大,就算是用了美男计买来了粮食,那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为了多快好省,也就是多买点,买快点,买点好的,省点银子,并没有用司马兄弟去色诱的意思。
现在看玉梨确实是中了美男计,没见司马翼司马羽兄弟出去几次,她却来了好几次,不但送回来了土豆种子,还送来了菜苗,鸡肉,今天又亲自来看,而司马兄弟表现的不温不火,除了司马翼脸有点红,看不出喜怒哀乐。
司马兄弟威武英俊,器宇不凡,就算是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也是出类拨萃之人,如果仅仅是为了一点粮食而将他陷入桃色漩涡之中,也有点太不划算了。玉梨虽然柔美娇弱,毕竟是穷乡僻壤的小家碧玉。
看到司马翼的眼光,读出了里面有一点难言之隐的意思,她便将水瓢放进水桶里,两只手互相揉搓了一下,将手搓干,提了提裙摆,看了甄一脉一眼从地里走了出来。
甄一脉忙跟着起身,随在她身后小心地躲过禾苗走出地里。
甄珠儿也随着起身,想要和甄一脉说句话,甄一脉却没看她。
还没走到玉梨身边,若离就面带五星级宾馆迎宾小姐般的微笑用甜美的声音热情的大着招呼:“蔡小姐,你来了,这些天没见蔡小姐是越来越美了,水灵灵的,简直像一块玉,翠**滴啊。”
玉梨听若离说声音好听,话说的也好,脸一红有意无意的看了司马翼一眼,害羞微微低下头:“若离姑娘真会说话,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美,倒是若离姑娘你美得像桃花一样。”
“蔡小姐不要糟蹋桃花了,就我这黑里透红的肤色,还敢说桃花,狗尾巴花还差不多,我哪里敢和蔡小姐相提并论啊。”若离走过去站在玉梨身边,嘻嘻笑着对司马翼说:“司马翼,你说我和蔡小姐往一块一站,是不是一个如花似玉,一个似刚出土的土豆。”
司马羽听若离说的可笑,眼睛仔细地看了看两人,蔡玉梨娇柔含羞,若离精神焕发,两人一个娇娇弱弱,弱风扶柳般的可人,一个眉目如画面色红润,看起来就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司马翼微微笑了笑,他和若离平时说话不多,不好妄自评断,他自己平时并不爱多说话,但是若离和鲍天麟走得很近,不说也不好,只好看着爱说话的弟弟。
司马羽平时和若离也不太说话,但是相比哥哥他比较能言善辩,见司马翼看他,便说了句两边都讨好的话:“两人一个如花,一个似玉。”
司马羽语音刚落下,鲍天麟阳帅气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瘦弱的甄一脉,他一来就听到了司马羽的话,热情的眼睛闪了闪问了句:“谁是花儿,谁是玉啊?”
司马羽笑嘻嘻的说:“蔡小姐是花,若离姑娘为玉。”
“是吗?”鲍天麟眯起眼睛:“我看着不像,反过来怎样。”
在他看起来,若离更像朵现在正在开放的花儿,皎然的玫瑰花儿。
“反什么,蔡小姐确实如花似玉,而我就是玉。”若离白了鲍天麟一眼,见玉梨看见鲍天麟,脸色爆红不敢抬头,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前面:“只不过蔡小姐是快上好的玉,而我是块不成器的石头罢了。”
司马翼司马羽听若离说的有趣,都笑了起来,脸部线条也随着柔和多了,两人碍于鲍天麟,并没有多嘴,鲍天麟扬起粗黑的眉毛闪着热情的大眼睛:“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你这块石头也快成玉了。”
若离也跟着笑:“我是块顽石,再怎么雕琢都成不了器。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鲍天麟听若离说呵呵大笑起来,两人平时斗嘴逗惯了,并不忌讳,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也跟着笑,玉梨掩着嘴妩然一笑,很羡慕的看着。
若离笑着看司马翼司马羽,司马羽一直带着顽皮的笑,司马翼就有点躲躲闪闪,两人不时地相视一眼,她看得出来这两人并不想表现的和玉梨的关系更进一步,倒是玉梨一双眼睛不时不刻的停在司马翼脸上。
她知道司马翼司马羽那是王侯之后,眼光心气很高,就算是对玉梨小姐有好感,也只是个好感而已,他们虽然年纪不大,阅人不会少,绝对不会像玉梨这样的掩饰不住。
倒是玉梨,小家碧玉的见识少,见到司马翼如此的一表人才,少女的心扉被打开,不能自拔是情理之中和的事。
她有点后悔自己为了一点粮食,将司马翼推向这样一个尴尬的处境,虽然灰姑娘的故事从古到今屡演不衰,但是身份地位相差太远也不是个好事,就算是司马翼以后要落户此处,两人从小思维上的差异也不好改变。
不过这是古代,男子可以有好几个夫人的,夫人只管照顾家里就行,不用情趣相投。
心里为自己出的馊主意纠结了一会儿,便笑着对玉梨说:“蔡小姐,你看看我们,什么都不懂,要小姐操心了。”
玉梨娇羞的一笑,眼睛飞快的看了眼司马翼,见他眼睛看着别处,棱角分明的俊朗在阳光下更加的英气逼人,脸轻轻一红小声道:“你们以前应该是富贵人家,自然不懂这些。”
若离刚想再说句感谢的话,刚才去地里看的蔡老实走了回来,低下头对玉梨说:“小姐,小的刚才去看过这些地了,地本来就是生的,这些天又太干旱,他们浇的水不起什么作用。”
玉梨抬起头第一眼看向司马翼。见他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收回目光,她不敢去看鲍天麟,凭她的直觉,鲍天麟应该是司马翼司马羽的上司。
看着这几个人,司马羽一副事不关己,司马翼心不在焉,鲍天麟毫不关心,她虽然没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善于察言观色。知道这几个男子不是做庄户人家的料,只好对若离说:“若离姑娘,天太旱了。你们这样一桶一桶的也只能暂时缓解一下,起不到根本的作用,这么大一片地要浇也浇不过来。”
若离看着玉梨:“那怎么办?”
玉梨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只能是看天了,十几亩二十亩地总不能天天提着水桶一遍一遍的浇吧。你用水瓢也浇不透。”
若离凝神想了想,她以为禾苗就像是花苗,浇点水就行了,现在被玉梨一说,她才想起小时候见过郊区的农民浇地,那都是引水浇灌的。渠水会沿着地边田头流过。
便看了一眼河水,离地头并不是太远,引过来应该不是很难的事。
蔡老实老老实实在站在一边。忽然想起来什么,又低头小声说:“哦,还有,小姐。这些地里的禾苗有点不齐整,这玉米高粱都是富贵秋粮。尤其是玉米下面得用土壅起来,让玉米苗长在小坑里。这样才能保肥,还有这片地以前是荒草地,地里杂草太多,不能全部用手拔,得用锄头。”
若离又才想起她以前见过的玉米好像根部都有一个小土堆,她有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真是不做什么事不操什么心,明明是都看见过的事儿怎么做起来就是想不起来呢。
嘴里应着蔡老实的话:“哦,是这样啊,那我们慢慢的壅土,除草。”一边心里盘算着这么大一片地,靠他们这些人要干到什么是时候。
一眼看见盖星雨盖星云还在那边的地里边慢悠悠的干着活儿,盖星雨盖星云抬着水,盖倾眉带着盖星辰学着若离的样浇水,便大声喊道:“姐姐,星雨,你们停下来吧,我们做的对不对,还的返工。”
盖星雨停了下来,看着这边对盖星云说:“星云,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出了地,沿着菜地边儿走了过来,磕了磕脚,盖星雨温文儒雅,脸上的表情很是柔和,盖星云年年纪小一点,却也已经风度翩翩的,两人从里里走出来,却没带出一点泥土。玉梨感觉有点蒙,以前她也没好好的看过这些男子,只觉得司马翼司马羽已经够出类拔萃的了,今天近距离的看到鲍天麟,盖星雨盖星云,才发现全都是鹤立鸡群之人。
她的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地里,盖倾眉司马小婵还在里面,盖倾眉温婉端庄,司马小婵柔美之中和带着一丝英姿。
最后她的眼睛落在了站在门口的甄珠儿甄贝儿身上,甄珠儿秀丽无比,眼睛充满了灵秀,看到甄贝儿她的小嘴微微张开,半响合不拢,她长这么大本来觉得自己长得还说得过去,看到甄贝儿她这才知道什么是美女。
玉梨悄悄的低下头去,虽然她现在的地位比这些人高,却感到一种压迫感,甚至是自惭形秽。
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点手足无措,便对身后的花儿玲儿使了个眼色,却见两人花痴般的看着走过来的盖星雨盖星云。
见两个贴身丫鬟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玉犁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怕爹不见她派人来找,便笑着说:“那就这样了,我先回去了,司马公子,若离姑娘你们忙,。有什么事我会过来看的。”
玉梨告辞离去,尽可能的用最轻盈的脚步,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及笄了就跟爹说起,一定要嫁给司马翼,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哪怕怎样看着都舒心。
目送玉梨离开,若离下意识的看了眼司马翼,见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般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知道以后他是不会去求玉梨买粮食了,隐隐有点发愁,粮食马上完了,接下来的在哪里啊。
见盖星雨盖星云也聚拢过来,看着一大片绿色的禾苗,想着如果不好好浇灌,也许会干枯而死,几乎一年的粮食又没了着落,索性招手示意盖倾眉司马小婵都过来。
鲍天麟看若离招呼大家聚在一起,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有点疑惑。
俯下腰小声问:“金若离,做什么?”
若离也压低嗓门:“鲍天麟,你没听刚才蔡小姐说我们地里这些庄稼,需要浇灌,还要壅土。”
鲍天麟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就浇呗,司马翼司马羽提几桶水还不小菜一碟,一瓢不够一桶总该够了吧,壅土我们慢慢拥就行了。”
“你说的简单,这么太远的路来来回回一整天才能提多少水,壅土你会还是我会啊。”若离没好气的白了鲍天麟一眼,说的那么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那你说怎么办?不就是那点事吗?那不是对面山上的人都在做吗?”鲍天麟听若离说的好想很难,不以为然。
跟他也说不清楚,若离扭过脸去不理会鲍天麟,等盖星雨盖倾眉都过来,才说:“司马翼,鲍天麟。刚才蔡小姐的蔡老实的话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司马翼司马羽点了点头:“听到了。”
鲍天麟轻轻笑了笑,也跟着点了点头,见若离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他觉得有点可笑,不就是种了点粮食吗?不是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吗,下了这么多的种子,就算是收成不好也会有很多的吧。
若离也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们都听到了,那我就简单的给星雨盖姐姐说一说,刚才蔡小姐说我们这样浇水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我们这片地荒芜很久,底下没有商肥,水如果浇不透的话,禾苗有可能干旱而死,还有这禾苗的根部也要培土,也叫做壅土,这些活儿我们都不会做,种庄稼讲究的是抢时令,过了这个时节做得再好也不起作用了,你们呢以前都没做过这些活儿,我也只是见过也没做过。”
若离说玩这些前提,见大家都很注意的听着,有种小小的满足,知道的事情多一点还是有用处的,最起码有发言权。
接着说:“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出点银子请常婆婆家的壮劳力帮我们做点事,反正他们那点薄地在山坡上,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我想请他们帮我们壅土,锄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就是挖一道水渠。”
“挖水渠?”鲍天麟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那是什么?”
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甚至盖倾眉司马小婵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她看,若离觉得自己有种领导最终作出决定的威严感。
很领导范的清了清嗓子:“挖水渠当然是将河里的水引过来浇灌啊,京城里有护城河吧,皇宫里有御河吧,那不都是挖渠引的水吗?我们这片地离河水这么近,又都是平地,河水还算旺盛,引来浇灌一天,应该是彻底的浇透了。”
“怎么引?”司马羽好奇的问了句,话出口感觉多嘴了,鲍天麟还没问话,自行后退了一点。
鲍天麟没注意到司马羽的微小的动作,以前他们和盖星雨是很好的朋友,闲来无事还请他们去自己的府里聚一聚,说话也兄弟,可是现在关系微妙起来,关系到及家人以后的命运,不只是司马羽盖星雨也对他无形中表现出一种敬畏和疏远。
他也带着同样的问题看着若离。
若离轻轻一笑:“当然是从河边挖开一道水渠一直沿着河床到我们地头,然后在田边,地里行间挖出一些小渠,让水流进去,等浇灌好了,再将河边的口堵起来。”
几个人没说话,脑子里将若说的话勾勒了一遍,大概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鲍天麟兴奋起来,这样的事很有刺激性,将河里的水挖一条水渠从那边引过来,这样的工程应该说还是宏伟的。
忙一连声的说:“好好,那就引水浇灌,我们什么时候挖渠。”
司马翼盖星云盖星雨也跟着点头,这种事对他们来说确实很新鲜,从小到大记忆中最重要的是就是习文练武,就算都跟着爷爷父亲实习处理一些政务,却从未做过这样实际的事。
“所以说我们的拿出银子来,挖渠这种事我们做不了,得请人帮我们做,我想常婆婆说过这里离城镇很远,家里那些青壮年平时也没什么赚钱的事做,挖这样一道河渠,浇灌后依然埋起来,再帮我们的地里壅土锄地,这些活比起耕田种地轻多了,应该花不了多少银子,我估计每家出个四钱足以。”
这些人都是脑子里从来不想银子的人,虽然说起来每人只给了三两,却是从小豪气惯了的,那里在乎区区四钱银子,加上流放的事儿在之前就已经走露了风声,经过岁月沧桑洗礼的几位王爷那个不为自己最重要的后人做点准备,谁不明白没钱寸步难行这个道理,都通过各种方式多多少少的带了点银子,只是碍于鲍天角鲍天麟,不到关键时刻不可轻易暴露出来罢了。
鲍天麟很豪爽的一口答应:“四钱就四钱,不够了再加上点,只要帮我们做事就行。那就辛苦金若离跑一趟了。”
若离是彻底有了做领导的成就感,既然事情就这么定了,就做了个总结。
“不辛苦,为大家服务也是为自己服务,不管这些庄稼后半年收成怎样,我们的认真对待,做一天和尚就撞一天钟,既然被流放,分到了田地我们就将地种好,好证明给朝廷看看。不管我们做什么都能做好。”
若离只是随口说了句,除了鲍天麟另外几个都有点热血沸腾,他们心里都明白只有好好的活下去。活出点特色名堂,以后才有机会翻身重整家业,不管是冤案昭不昭雪。司马羽凝神的看着若离,这个他心底并不怎么待见只是碍于鲍天麟的面子才勉强相对的女子,让他刮目相看。不是为她说的引水浇灌而是最后的那句总结。
做事赶早不赶晚,虽然已经到了下午,若离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带着甄一脉去了泉边,想碰碰运气,看常婆婆能不能出来。
结果刚来到泉边,常婆婆就颤颤巍巍的来了。随心也跟着。
若离将打算请她家的男壮丁们帮忙的事一说,常婆婆二话没说一口应承。
若离便将大概估摸的价格说了出来,常婆婆有点生气的瞪着若离:“若离姑娘。这可见外了啊,这么点事儿还要谈钱,你说说我生病了谁帮我请的郎中?我的老衣棺材谁帮我准备?这么点小事,就是挖几头的事儿,你放心。快到夏天了,晚上干活清凉。今儿晚上就让他们去。”
若离谢过常婆婆,带着甄一脉往回走,也不和常婆婆再说银子的事儿,人家不要银子是客气,她可不会顺水推舟,大半晚上的干了活儿怎能不给银子呢,情是情义归义,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若离姑娘,若离姑娘。”刚走了没多远,还没过河,常婆婆在身后喊,若里和甄一脉转过身子,常婆婆和随心追了过来,常婆婆喘着气:“若离姑娘,你今儿个怎么这么急,老身还差点忘了件事,随心将槐花给若离姑娘,还有罐子槐花蜜,昨天随心她爹刚割的。”
若离见随心从破烂不堪的布包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粗瓦罐,又取下布包递了过来。
蜂蜜,槐花,若离心里一喜,常婆婆真的是没交错,前些天给的蜂蜜她喝蜂蜜水调润肤露已经差不多没了,正想着讨一点呢,还没等她开口,常婆婆就给她带来了,不由得带着无比灿烂满足感谢的笑容接过。
润肤露是她为自己用蜂蜜鸡蛋清掺合了一点野花上采集的露水调配出的,早晚拍打在脸上。虽然配方只是参考以前杂志上介绍的,不过效果真的不错,这些天她的皮肤又湿又润,光滑白皙。
槐花能吃,还甜丝丝的,这她知道,前些天她还寻思着槐花开了去采一些,结果一忙活给忘了。
再次谢过长婆婆家和随心,带着甄一脉踩着横木过了河,心里高兴,脸上就洋溢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美丽,双眼也显得更加的光彩照人。
甄一脉走在前面,远远的看见大门口司马翼司马羽鲍天麟盖星雨几个聚成一堆,回过头想对若离说些什么,却看见她满脸的憧憬,夕阳淡淡的照在脸上,就有一种圣洁的光芒笼罩。
不由的眼神一痴,忘了转回头去看前面的路,伸出去的脚没踩到横木上,身子一斜掉进了河里。
若离听着“扑通”一声,脑子从神游中回过神,甄一脉已经站在了水里,河水不深但也不浅,到了他的膝盖以上。
心里一慌,脑子嗡的一声,忙伸出手,焦急的说:“一脉,怎么不看脚下,快点上来,小心着凉。”
水被太阳晒了一天,此刻还带着余温,一点都不冷,反而很舒服,甄一脉站在水里看着一条五彩斑斓的鱼儿从身边游过去,忙用手去抓。
若离以为他被水冲倒了,将手往长伸了伸。见她紧张的样子,甄一脉笑了笑,毫无内涵的大眼睛很是调皮的闪了闪,小声说:“姑姑,一点都不冷,很舒服,都可以洗澡了。”
若离听她这么一说,蹲在横木上,用手试了试水温,也跟着笑了:“确实不凉,可是你的鞋子湿了,过了河走一段路,鞋子就和了泥。”
“不要紧姑姑,我踩着石头青草走。”甄一脉闪了闪眼睛,踩着河水往前走。
两人回到河床,甄一脉踩着石子,过了河床他又找着长满青菜的地方,一跳一跃的向绕过田间地头。
“好了,常婆婆答应了,晚上就会过来。”老远的见鲍天麟的眼睛看过来,若离大声说。
盖倾眉笑着皱了皱眉头,一个女孩子家的大喊大叫,有点不成体统,可是她心里却不是很反感。
鲍天麟大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看着若离披着一身夕阳走来,也跟着大声道:“金若离,你还真能干。”
“不是我能干,是婆婆热心。”若离走回来,见这么多美男帅哥全都看着她,目光各异,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从小到大除了相貌平平的老公还没人这么注意她。
“不管是谁,反正是办成了。”鲍天麟轻轻笑了笑:“那么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应该不需要吧。”若离看了看河边:“常婆婆说这事简单,他们从河那边往来走,就将水渠挖出来了,用不了多久,我让他们不要挖的太深,免的不好掩埋,大概水能引过来就好,关键是要流畅。”
鲍天麟点了点头,见若离询问的看着他,知道她是问银子的事,笑了笑:“金若离,银子的事你不用操心。”
“这我就放心了。”若离说了一句,进了院子:“我先睡会觉,女孩子家的睡眠很重要。”
“金若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鲍天麟眼睛虽着若离,见她一边走一边从破布包里拿出瓷罐子,散发着甜腻的香味,跟了进去。
“常婆婆给的蜂蜜,是槐花蜜,刚割的”若离边走边说。
鲍天麟听说是蜂蜜,走近若离小声说:“给我一点,让大哥润润嗓子。”
“好啊,等会给你一点。”若离很大方的说,进了门。
鲍天麟也跟着进去,甄珠儿甄贝儿站在屋门口,甄珠儿酝酿好了表情,准备和鲍天麟打招呼,却见他并没有看过来,忙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甄贝儿。
甄贝儿知道甄珠儿的意思,无所谓的偏过头去,她的心里虽然很失落,但是鲍天麟排在鲍天角之后很远处,她最大的心愿是和鲍天角在一起。
“一脉,来到姐姐诶、这边来。”甄珠儿收回目光,一眼看见甄一脉低着头,小心的看着脚下,走了进来,鞋子裤管甚至长袍都湿了:“你怎么了,鞋子裤管都湿了,金若离不管你吗?”
甄一脉没理会姐姐的关心,径直向屋子走去,到了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鲍天麟的声音,停了下来。
“一脉,过来。”甄珠儿堆起一脸亲切地笑:“天麟哥哥在里面,你先不要进去。”
甄贝儿也忙加上一句:“就是,一脉,要多个心眼。”
甄一脉抬起头看着两位姐姐,眼里的厉色俏然聚起。
甄珠儿满脸的笑意慢慢冻结,脸色严肃起来,接着偷偷低下头去,弟弟这样的目光她可不敢再招惹,甄贝儿偷偷的溜进了屋里,她更加的不敢了,弟弟那和爷爷如出一辙的冷彻目光看一眼都心惊胆颤。
若离躺在炕上数着绵羊强迫自己睡觉,甄一脉便自己在里间,也躺在炕上望着屋顶的房梁,看着梁上垂下的灰条。
炕有点潮湿,不知道是跳蚤还是什么他不认识的虫子咬的他很不舒服,他不停的用手挠着,这段时间若离不像刚来这时候那样小孩子般的照顾他,而是教导他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毕竟他已经十三岁了。
他心里多少有点惆怅,习惯了若离早早晚晚的为他铺床叠被换衣服,甚至早上鸡叫头边唤醒他去小解,可是他确实已经十三岁了。
其实比这差的环境,比这更恶劣的处境他都经历过,他自己也完全可以独立自主的生活,但是爷爷有交代,他必须做的如表面一样的白痴弱智,紧紧跟着金若离如刚断奶的孩子。
说实话刚开始他装得就很辛苦,想他堂堂一个王爷世袭继承人,虽然一般不愿意开口说话,但是威严绝不亚于南征北战让人望风丧胆的爷爷定安王,尤其在家里只要他双眼一瞪,不要说下人奴仆就是爹娘也会让他三分。
两位姐姐就几乎根本没有机会和他平起平坐。
面对若离他曾无数次暗暗诅咒,以后出头之后第一个先收拾她,因为要听她的话。她又不是娘亲。
可是抵触了没几天,他竟然有点享受,这个女子并不是爷爷嘴里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会很愚忠的近乎弱智的一根筋。
而是风趣幽默脑子灵活眼光精确,还胆大心细,最起码在他看来还算拿得出手,也就是说跟在她身后言不由衷的叫姑姑,不是那么难以启齿。
现在他竟然真的将她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感觉比两个亲姐姐还亲。而且刚刚才变成少年的心时不时的会被她的某一行为举动或者状态颤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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