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了抽手腕,没能挣脱他的钳制。
“乔楚,你不相信我?”司屹川的声音很冷,“我已经告诉你,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我不会娶白玫,你哭什么?”
乔楚听了他的话,心里钝钝地痛,连呼吸都痛到不能抑制。她很小声地说:“司少,你弄疼我了。”
司屹川并没有因此放开她,在黑暗中分辨她的眼睛,发了狠劲一般要把她的脸盯出一个洞来。可是这里太暗了,郊外本就僻静,没有路灯,天一黑就是沉重的黑暗,就连对方的脸部轮廓都要看不清,更别说表情了。
终于,他泄气一般,慢慢把乔楚抱进怀里,把她的脑袋重重地按在胸膛,“乔楚,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你都不要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你要用你的心去思考,不要听信任何旁人不怀好意的话,你只能相信我一个人。”
乔楚的脸颊靠在司屹川心脏的位置,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她却面如死灰。
低低地“嗯”了一声。
听见她答应,司屹川高兴起来,“你记住,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如果你敢失信,我会让你后悔。”
乔楚闻着司屹川好闻的气息,很小声却很坚定地说:“不会后悔。”
这一夜,司屹川搂着乔楚入睡,一直到天亮才放开她。起身时发现肩膀无比酸软,两条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僵硬得连抬起来都困难。好不容易把衣服穿上,可是扣衣扣却异常艰难。
乔楚看着他郁闷的脸色,不由失笑。跑到面前替他把钮扣扣起来,又仔细地把衣领捋平,然后蹲下替他把裤脚捋平,又替他穿上鞋子。
司屹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由于她低着头替他穿鞋子,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却能看到她微抿住的嘴唇。
郁闷的心情更盛。
一把将她拉起来,直接就把她抱了个满怀。用力弹了弹她的额头,“乔楚,你是不是在偷笑?”
乔楚原本因为坐在他的腿上,颇有些不自在。但是听到司屹川的质问,连忙捂住嘴巴,诧异地抬头瞪向他,“我没有。”
“你胆子好大,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司屹川嘴里说着教训的话,却只是亲昵地弹她的额心,眼里满满都是宠溺,“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安分的丫头,非要枕着我的手臂睡觉,还不停地往我怀里钻。你这么粘人,可不行。”
乔楚脸红地低下头,“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要搂着我睡,你说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哦?没有吗?”司屹川左右四顾,故意说:“看来,昨天晚上往我怀里拱的,是一只又笨又不老实的小白猪。”
小白猪?
乔楚傻眼,为什么这么奇特的形容词,会落在她的身上?
“你才是猪。”乔楚气得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明知道我怀孕身体不太好,还硬要抱着我。分明是你自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丫头,给你点颜色,你还真想开染房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颜色?从来都是你欺负我,我连反击的资格都没有。”
二人绊嘴绊了大约有半小时,都在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让人敏感的话题。
但司屹川从来都不是喜欢回避的人,离开前,他抓着乔楚的肩膀,承诺她:“相信我,不出三天,我就能把这件事解决了。等着我回来。”
乔楚没有应,只是看着他漆黑得如同夜空的眼睛,痴了。
司屹川突然有些不安,加重手中的力道,握得乔楚的肩膀发疼。
“你听到没有?等着我回来!”
乔楚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司少,你要小心。”
知道她在担心自己,英俊的男人展眉一笑,眼角眉梢都是神采飞扬和意气风发,“放心,这世界上能成功算计我司屹川的人,还没有出世。你就等着吧,我很快就接你回城堡。”
乔楚看着司屹川走出大院,清晨的阳光洒了他一身,他浑身上下就像沐浴在金光里,光彩夺目。
这个身影,她一记好多年。
中午的时候,乔楚约了纳兰辰,想去看看妈妈。阿竹很担心,说什么也不愿让她自己出门。
乔楚告诉她,“你不用担心报纸上的那些消息,司少都和我解释清楚了。我没事的,只是出去走走。”
见阿竹还是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她笑道:“这样吧,如果司少问起,你就告诉他,我是去墓园看望妈妈了。”
听说去拜祭亲人,阿竹才稍稍放松警惕,翻来覆去地交待了好久,才肯放她离开。
纳兰辰没想到乔楚会约他去看望乔女士,又惊喜又紧张,衣服换了好几套都不满意。最后想到去看望亡灵,决定穿素色比较好。之后他又怕自己的衣服太过昂贵乔楚会不喜欢,干脆跑到附近的商店买了身价格中等的衣服,灰色t恤,浅青灰休闲裤。
在镜子前照来照去,觉得不会失礼,才欢喜地赶去乔楚说的地址。赶到的时候,看到乔楚已经站在那里了。白色的裙角被风吹得微微飘荡,就像一副安静的画。
纳兰辰不知道她来多久了,顿时有些内疚,跑到她面前说:“抱歉,我来晚了。”
乔楚虚浮地朝他笑道,“不会,是我自己来早了。”
纳兰辰和乔楚并肩站着,看着墓碑前那个面容温婉清浅的女人,突然感慨万千。刹时间,年少时家逢巨变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里呼啸而过,久久无法平静。
就是这个女人,让他的父亲一见倾心,她甚至不知道父亲的存在,却几乎改变了父亲的一生。
乔楚把鲜花摆好在墓碑前,就弯腿跪了下去。纳兰辰叹口气,也在她旁边跪下,而后,把带来的檀香点燃,恭敬地上了几柱香。
看着纳兰辰虔诚的态度,乔楚心中动容,低低地说:“谢谢你,哥哥。”
纳兰辰刚想说一声不客气,突然浑身一震,如同电流划过全身,血液都几乎沸腾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盯住乔楚,“你刚刚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