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屹川脸上还怒气腾腾的,这女人突然撞进怀里,他愤怒的表情都没来及转换过来,双臂已经用力抱住她。
抱着她好一会,想起刚刚的担忧,竖起眉心教训她:“去哪了?怎么出去这么久?没带人在身边电话也不接?你是故意让我担心吗?”
小贝失踪,他已经搞得焦头烂额。乔楚突然失踪这么久,更加让他杯弓蛇影,真怕那白玫发起疯来,连乔楚也一并抓去了。
乔楚抬起巴掌大的脸颊,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司少,我好想你。”
一句话,把司屹川所有的怒火都浇灭了。
客厅里的冷气压也渐渐消散。
阿竹松口气,低着头悄悄退了出去。
突然,司屹川听到乔楚的肚子咕咕叫起来,疑惑地问:“肚子饿了吗?在外面没吃晚饭?”
乔楚满脸通红。
她胃口不好,中午的时候吃得不多。后来去看了外公,又住院,一番折腾下来就更加吃不下东西。她是没觉得饿,只是没想到现在肚子自己发出了抗议。
“真是胡闹,你现在怀着身孕,吃不吃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正好我也没吃饭,就陪你一起吃点东西吧。”
司屹川让阿竹去准备点吃的,他要在这里陪乔楚吃晚饭。
饭菜上桌后,他不断地替乔楚布菜,几乎把乔楚的碗堆成一座小山。
“多吃点,你看看你瘦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
乔楚愁眉苦脸地看着碗上一座小山,发愁地说:“司少,你不要再夹来了,我吃不完的。”
“慢慢吃,大人不吃,小的也要吃。”
司屹川见乔楚用筷子截着菜,却不肯吃,他干脆把菜夹到她的嘴边,“快吃。”
乔楚心中甜蜜,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把菜吃进肚子里。
“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敢在我面前耍这小心机,还敢要我亲自喂你才肯吃。”司屹川一边笑骂着,却一边不停地夹菜喂她,就像哄小孩一般,温柔又耐心。
乔楚时不时望几眼司屹川深刻的脸庞轮廓,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样温柔的宠爱里。
这一辈子,她都不想离开他。
哪怕真的会生病,哪怕其他人会怪她拖累司少,她也想一辈子赖着他。
只为这片刻的温存与宠爱。
正在温情脉脉时,司屹川的电话突然响了,他走到外面去接电话,回来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乔楚,我要先回去了。你乖乖吃饭,要多吃点知道吗?”他一边说,一边在乔楚的额上印下一吻,转身就要走。
“发生什么事了?”乔楚慌忙喊住他,“司少,你不留下来吗?”她在身后拽住司屹川的衣角,像只可怜的被抛弃的小动物。
司屹川想起电话里肖原的汇报,没由来的心烦。一想到小贝下落不明身处危险的境地,就完全没有心思去哄她。
“乔楚,你选择要做我司屹川的女人,就要学会知进退。我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以后像这种情况还会有很多,你要学会习惯。不该你问的事,要学会沉默。”
前一刻还温柔得像海,怎么突然就翻脸了?乔楚的心一沉,“司少,我只是关心你。还有,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想让你留下来陪陪我。”
她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委屈,却让司屹川更加厌烦,女人太粘人了果然不是件好事。
“今天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你不许再无理取闹。”他不耐地说:“听说女人怀孕初期都会不舒服,你不要这么矫情。”
无理取闹?矫情?
原来在司少的眼里,她是这样一个女人?
果然,江城司少身份尊贵,心思高深莫测。就算他表现得对你再好再温柔,也不要心存太多幻想,更不能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否则就是矫情。
只是,想要他留下来陪伴她,也是不合理的要求吗?
抓住衣角的手骤然松开,乔楚连忙后退几步,小声地说:“对不起司少,是我太贪心了。”
司屹川见乔楚眼睛里都是受伤的神情,心里不由有几分柔软,也懊恼自己刚刚冲口而出说那么难听的话。可是此时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哄她,只是重重地叹口气,就走出了院子。
乔楚呆呆地看着司屹川离开的背影,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阿竹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劝她,“少夫人,司少背后有那么大的公司,肯定是个大忙人。你呀,男人有时候是不能抓得太紧了,要适当地给他空间,这样才能牢牢地绑住他。”
乔楚机械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
阿竹的心一突,总觉得乔楚今天怪怪的,就好像又变回了她刚来这里工作时,那么憔悴绝望。
此时她一双眼睛里都是迷雾,更是让人看着就觉得怜惜。
夜里下起雨,雨势很大,打得窗户噼啪响。
乔楚做恶梦了。
她梦见自己穿上最漂亮的婚纱,欢天喜地跟在司屹川身后跑。可是慢慢地,她的身体变得摇晃不停,走起路来就像只鸭子一样难看。然后她摔倒了,一次次站起来,再一次次摔倒,无论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而司屹川也没有伸手拉她一把,只是满脸厌恶地看着她说:“想做我司屹川的女人,脚步必须能跟上我。”
然后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男孩子。乔楚从来没有见过那孩子,却知道那是她生下来的孩子。
那小男孩长得很漂亮,五观精致,有几分司少的影子。可是他走路却不好看,摇摇摆摆,像只企鹅那么丑。然后他摔倒了,怎么都爬不起来。立即跑来一群淘气的小孩,围着他朝他扔石头,骂他是个怪物。
乔楚在旁边看得好着急,想冲过去保护她的孩子。可是她自身难保,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欺负。
“你们不许欺负他!”
乔楚大叫一声猛然坐起来,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水。
雨不知道什么已经停了,她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突然生出一份深深的无力感。
在没有确切地得出她的病情之前,她这种绝望和焦虑,简直不伦不类,让她自己都心生厌倦。
难怪司少会厌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