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她坚持,他也不愿再勉强她,只说:“那你好好保重。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威城找我。在我还有能力之前,一定会尽力帮助你。”
乔楚的后背一僵,但还是忍住想掉下来的眼泪,不肯回头。
“乔楚,我知道因为当年的一些事,你在怨恨我。”纳兰盛突然说:“辰儿,程医生,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要单独对乔楚说。”
纳兰辰和程医生虽然有些疑惑,但看到纳兰盛凝重的神情,还是沉默地离开了书房,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女。
等所有人出去后,乔楚忍不住看了看纳兰辰满头的白发,但很快就别扭地移开视线,“你有什么事要说,麻烦快点。我要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回江城。”
“乔楚,当年和清然之间的事,其实是一个天大的误会。那并非我的意愿。”纳兰辰陷进痛苦的回忆里,缓缓说道:“认识清然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家庭,妻子刚刚生完辰儿。而且当时我也知道清然喜欢的人是景怡枫,所以就算我对她一见倾情,但也从未动过任何歪心思。可是,我的心思不知为什么却让景怡枫知晓了……”
原来,当年景怡枫有一项大生意要与纳兰家合作,想把价格压到最低,好赚取更大的利益。但是当时纳兰家太强盛,无论如何不肯降低价格。
景怡枫不肯放弃,千方百计打听纳兰盛的爱好和软肋。在偶然得知纳兰盛对乔清然的心思之后,于是设了一个局,把他们摄合到一块。当时,乔清然和纳兰盛对景怡枫都没有防备,很轻易就中计了。后来,他们在不清醒的状态,不知不觉就发生了那种事。
事后,景怡枫就以此来要挟纳兰盛,要他降低原料价格,否则就把这件事捅到威城,让纳兰家妻离子散。
无奈之下,纳兰盛为了保存家庭的平静与完整,还有乔清然的名声,就同意了景怡枫的无赖要求。后来,景怡枫用这件事做为筹码,在纳兰家拿下无数个大项目,而且价格都是最低的。他钱捞了一笔又一笔,却还不肯满足。纳兰盛一怒之下,干脆把最大的集团低价出让,从此彻底退出了商场,只保留少数几家连锁酒店以及房地产业……
“为了这件事,我已经被折磨几十年。”纳兰盛说,“我的妻子在生下辰儿第二年,就郁郁而终。在辰儿最终得知真相之时,也不肯原谅我。但好在,辰儿长大后,慢慢了解真相的经过,终于原谅我。”
乔楚整个人都懵了。
在云穆把这件真相告诉她的时候,她曾经最恨的人,就是强占妈妈的那个混蛋。没想到,原来那个混蛋,也是有苦衷的。
这么说来,是她错怪他了。
可是,要她就这样轻易原谅他,做不到。毕竟纳兰盛只是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她没可能这么容易接受这个父亲的。
乔楚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整个人都处于离魂状态,茫然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洗过澡之后,她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想着纳兰盛说的那些真相,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几乎无法呼吸。
妈妈那么喜爱景怡枫,如果知道他曾经这样利用伤害她,不知道会绝望成什么样子?
景怡枫?
景家!
你们等着吧,这一次回江城,我不会再对你们手软。
我要让你们景家,在江城彻底站不住脚!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天亮了。
乔楚慢悠悠起床的时候,不知道外面来了两批人马。
客厅里,有两道身影正在对峙着。
这两道身影都是高大挺拔,气质高贵,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相让。
原来,段英奇在今天早上查到了纳兰家的位置,传讯给司屹川后,他马上就带着人上门要人。而一直暗中跟踪司屹川的云穆,也在第一时间得到这个信息。
此时,司屹川的下巴绷成冷酷的线条,冷冷地盯着云穆,云穆毫不示弱,脸带微笑地看着他。
两个同样优秀英俊的男人,一热一冷,用眼神激烈地交战了将近三分种。
纳兰辰无奈地看着这两个硬闯进家门的男人,但同样,也绕有兴趣地观察他们。
毕竟,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都对乔楚有着心思。只是不知道,谁会对乔楚更深情专一?
终于,用眼神和云穆“噼哩啪啦”地开火约五分钟之后,司屹川终于不耐烦了,瞪向纳兰辰,“乔楚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她。”
云穆听到司屹川问起乔楚,也紧紧地盯着纳兰辰。
面对这两个盛气凌人的男人,纳兰辰却神色平淡,“乔楚还没有起床。她身上有伤未痊愈,最好不要打扰她休息。”
司屹川怒视着纳兰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乔楚带到这里来?是不是你强迫她的?”
“这你管不着。”纳兰辰气定神闲,似乎嫌司屹川的怒火不够旺,故意说:“乔楚她愿意来,不需要强迫。”
“你!”司屹川揪起纳兰辰的衣领,眼睛如寒霜一般,如果纳兰辰但敢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他不介绍在他好看的脸上留几道青黑印记。
而对司屹川的怒火,纳兰辰的脸色却丝毫不变,淡淡地说:“司先生不要生气,我让程医生去看看乔楚醒来没有。”
程医生应声好,就上了楼。他刚走到乔楚的房间前,乔楚正好打开房门。
“乔楚小姐,司少来了。”
听说司屹川来了,乔楚的手颤了颤,整个人都呆住了。回过神后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抵不住思念的苦,朝客厅跑过去。
她一眼就看到身穿浅灰色织针毛衣的高大挺拔身影,心里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司少?”连想都没不想,乔楚一个箭步向他奔去,就扑进他的怀中。
司屹川下意识用力抱紧她,刚刚升腾起来的怒气突然就平息了。
只要此刻她还这么真实在被他拥进怀中,其他的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在乔楚的头顶上狂乱地印下几个吻,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仔细地把她从头到脚都看过了,确认她是完整的平安的,才重新把她抱进怀中。
为什么,只是十几天不见而已,他却觉得已经失去她整整一个世纪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