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原跟在司少的身后,额头有些冒汗。记得初见安妮的时候,他觉得那真是个仙女级般的人物。结果越到后来越发现,她的性格太刁钻,凡事以自我为中心,仿佛她是公主,全世界都得围着她一个人转。
这样的女人,除非遇见能对她死心踏地的人,否则极容易令人厌烦。
司屹川站在病房外面,也没有立即打开门进去安慰她,只是皱着眉心,问肖原:“怎么回事?”
肖原也只是听说了安妮不肯吃药的情况,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听司少这样问,他连忙找到负责安妮病房的护士,了解情况。
很快回来告诉司屹川:“护士说,安妮小姐昨天受伤之后,对每个人都显得有些敏感。大概是情绪波动过大,导致她的病症加重了,脸上的过敏疹子也在增多。当医生提出加药时,安妮就开始疯狂地反抗,说医生要害她,不肯配合服药。”
听完后,司屹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又很深,让肖原完全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病房里,面对疯狂的安妮,医生和护士都束手无策。想对她使用镇定剂,但考虑她是司少亲自送进来的病人,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让人出去看看,司家来人没有。
直到有个护士跑进来说:“司少来了。”
安妮这才停止了挣扎,喜悦地问:“屹川来了?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医生走出来,脸带歉意地看着司屹川。
司屹川没说什么,走了进去,刚走到病床边上,安妮突然扑过来死死地抱住他,哭着说:“屹川,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我好害怕。这些人都是魔鬼,他们都要害我。”
安妮的主治医生古医生无奈地说:“安小姐可能是生病又受伤,双重刺激,才会生出这种幻觉。我建议让她的家人多多陪着她。”
司屹川慢慢推开安妮,握住她受伤的那只手,不让她乱动。
“不过是一点小划伤,值得这般大惊小怪吗?安妮,念在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份上,我一直迁就你,但你也不要闹得太过火了。”
安妮原本还是一脸泪眼朦朦的可怜模样,司屹川一番话让她的瞳孔都瞪大了。
好半晌,她委屈地问:“屹川?你为什么要这样跟我说话?我做错了什么事?让我喝酒的人是乔楚,把我手划伤的人也是乔楚,我没有告她让她坐牢,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怎么可以调过头来责怪我?”
“谁是谁非,你自己心知肚明。如果你继续闹下去,我不介意派人来好好调查你受伤的事。”司屹川也摸不准乔楚到底有没有伤害安妮,但是他的本意,是愿意相信乔楚的。说这些话,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安妮。
安妮听完司屹川的话,突然就哭成了泪人儿,“屹川,你太过分了!我抛弃我的家人,从国外回来,我在这里连个家都没有,却还赖着不走。为的是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在生命剩余的最后几年时间里,陪在你的身边。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乔楚,这样猜忌我?”
司屹川沉沉地盯着她,分辨她话里的真伪。
安妮继续哭,“乔楚冤枉我,陷害我,伤害我。没想到现在你也这样对我?那我苦苦坚持还有什么用?倒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安妮原本是极美的。可惜此时脸上长满红疹子,完全表现不出楚楚动人的可怜样子。哭得这么伤心,倒显得有几分诡异。
旁边的护士都忍不住把脸别到一边去,不忍看她顶着一张大花脸装柔弱。
但司屹川却心软了。
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她做错事,也不忍责备她。
最后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先配合医生用药。我会通知安伯父和安伯母,让他们安排时间,来中国陪你。”
“我不要!”安妮突然神经质在大喊,“我不要见他们!我为了来中国找你,爸妈已经跟我翻脸了,他们不要我了,我现在这副鬼模样,不可以让他们看到。”
司屹川按住她的肩膀,“你冷静一点。”
“屹川,求求你,不要把我生病的事告诉他们。”安妮说:“如果你敢通知他们来中国,我马上从窗口跳下去,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在医院跳楼?那可不行!
古医生圆润的脸上一阵抽搐,连忙劝道:“安小姐,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说不定过个一两年,你的病就有救了。可千万不要轻生啊。”
护士也纷纷过来劝她。
可是安妮谁的话都不听,只是殷切地看着司屹川。
司屹川最终点头,“好,我不告诉他们。”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安妮一下抱住他,“屹川,我什么都听你,我会乖乖吃药,你可不可以在医院陪陪我?”
司屹川沉默了一会,说:“好。”
从医院出来后,乔楚回了一趟景家。
周雪宁还处于失恋阶段,整个人显得很忧郁。准备开学,此时她正在家里收拾一些返校的衣物。
既然乔楚都已经离开景家,她自然也不愿再呆在这里。可是,她更不想回到乔家大院,让周妈妈担心,所以她打算住校。
季羽哲读高三,照理说功课比较紧张,但他还是整天吊儿郎当的,不肯好好去学校上课。
见乔楚回来,俩人都高兴坏了。
景世庄园的铁艺大门处,总有人守着,所以乔楚一回来,立刻就惊动了整个景家。
景怡枫亲自来接她进屋,态度殷勤,完全不记得前阵子与她的剑拔弩张。
就连林述,也不情不愿地走出来,笑脸迎接乔楚的归来。
没办法,乔楚现在又攀上了司少,被接去传说中神秘的森林城堡,一住就是这么多天。天知道她哪天不高兴,在枕边吹吹温柔风,到时候司少随便抬抬手指头,恐怕就能把景言琛的前途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