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乔楚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是姐妹。”
这世间有太多黑暗与荒凉,骨肉亲情本是最温暖的灯。能成姐妹一场是缘分,如果还能相互扶持,就是福分。
这句话,让周雪宁再次泪崩,扑进乔楚怀里哭了很久。
谢安阳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不胜吁唏。当年那个总是受人欺负的乔楚,转眼间,原来已经长成一个这么坚强的女孩了。
任小允回到京江市,父亲和母亲都在家门口迎接她。她拥进父母亲的怀里,动情地喊了声,“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任母的眼睛有点热,“你这丫头,当年我就说过,不让你去江城的,你偏要去。现在受委屈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离开我们身边。”
任小允恨道:“是我看走眼,钟家全家都不是好人。”
“我们任家的血脉,就该呆在自家里。”任父接过她怀里的孩子,溺爱地说:“那个叫钟少铭的不懂得珍惜你,以后,钟家不回也罢。”
“爸爸”提起钟少铭,任小允有些犹豫,最终说:“他们要给孩子做亲子鉴定,还让医院加急处理,恐怕两天就会出结果。”
“放心吧。”任父自信地说:“我一听你说起这个事,就把医院那边都打点好了,不会出差错。你就等着两三天后,他们哭着喊着来求你回去吧。”
任小允这才重新扬起笑容,“谢谢爸,我就知道您最疼女儿。”
任母不满地说:“那妈妈呢?”
任小允马上过去抱她的肩膀,“世界上妈妈最好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只不是知道这背后,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丑陋真相。
太阳西斜,医院的气氛很紧张。
司老爷子已经在医院呆足了一整天,身体都快撑不住了。但等不到孙儿醒过来,怎么也不肯回去休息。
白玫,安妮,还有那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所有人都在。
不满的压抑情绪弥漫得到处都是。
肖原在病房前走来走去。
医生最新一轮的检查过后,从病房里出来,肖原马上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了?司少什么时候能醒?”
“司少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问题。”医生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谨慎地说:“伤口处理得很好,没有感染。而且,司少自身的身体素质也很好。现在却超过二十四时都不醒,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什么二十四小时?”肖原难得急躁地叫道:“现在已经超过三十六小时了!我警告你们,如果司少发生什么意外,我要把你们医院都炸平了。”
医生吓得胆战心惊,不断地保证,“司少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只是醒过来的时间,有些过长了。我们再观察观察……”
“别在这扯那些没用的。”肖原骂道:“你们医院给个准话,司少具体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很为难:“这……”
司老爷子比较沉得住气,制止肖原再乱发脾气,“既然医生都说了,屹川不会有什么问题。那我们就耐心地再等一等。”
面对司尚风,肖原还是很恭谨的,连忙朝他一弯腰,“是,老爷子。”
突然有个护士叫道:“醒了!司少醒了。”
安妮站得离门口处最近,第一个就冲进去。
司屹川的手指在动,眼睫毛也在动,但是眼睛还没有睁开。
医生喜出望外地说:“这是要清醒的迹象。”
谢天谢地,如果司少再不醒,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实际却异样暴躁的肖助理,恐怕真要炸医院。
“屹川,你快醒醒。”安妮紧紧握住司屹川的手,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白玫看着这一幕,气得怒火攻心,恨不得把安妮从司屹川身边拉开。
司屹川沉陷在一个美丽而忧伤的梦里。
梦里面,有个女孩的后背对着他,他的手臂也紧紧地拥着她的腰间。
那个女孩,用很伤感的语气,诉说着一个很凄凉的故事。她轻声念道:“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还问他,“这样的爱,是愚蠢吗?”
整个梦里面,都充斥着她悲凉婉约的声音。
她是谁?
为什么一直背对着他?
为什么会说出那么绝望的话?
司屹川努力地撑开眼皮,一下坐了起来。伤口被突如其来的猛力拉扯,痛得蹙紧眉心。
“屹川,你醒了。”
“司少……”
“爸爸……”
好杂乱的声音,司屹川按住伤口,仔细地分辨,可是竟没有梦里面那个温柔婉约的声音。
他转过脸,首先看到安妮,奇怪地问:“安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妮原本喜极而泣的表情一僵,“屹川,你怎么了?我两年前就回来了,你不记得了吗?”
司屹川复而转向其他人,看到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神情瞬时变得柔和,“小贝,你也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小贝从六岁开始,就被司屹川送到国外念书。由于怕复杂的家庭背景,会给孩子造成生活压力,所以司屹川一直都在极力掩盖女儿的存在。
渐渐地,江城所有人都不记得,当年司屹川的夫人,曾生下过一个女儿,起名司小贝。
当然,除了司屹川本人,还有白兰的亲妹妹白玫,司老爷子,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司小贝其实并不是司屹川的亲生女儿。
在遇见乔楚之前,司屹川甚至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与白兰几年夫妻,也只是有名无实。
这些事,连司小贝自己不知道。
“爸爸,你不记得了吗?今年,你特别允许我回国过年。”司小贝说着说着就哭了:“你突然受伤,都快把我吓死了。我已经没有妈妈,如果爸爸你再死了,我该怎么办?”
“小贝,不许乱说话。”白玫走过来拉住司小贝的手,低声说:“你爸爸现在醒过来就不会再有事。那些不吉利的话,不能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