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利亚人总是活泼,金链子金表金戒指,钻戒钻石耳钉,满身非洲土特产加名牌。
正装很潮,既不是俄国人的黑大衣白衬衣,也不是土耳其人灰西装黑衬衣。
似乎是为了调色的目的,尼日利亚人穿个西装都爱穿彩色的,橙色的西装,青苹果色彩的衬衣不说,下身还是红裤子。
加上一身的黄金钻石,一点都看不出来黑哥们是干快递的。
尼日利亚人与俄国人一样,讨厌种地,但爱干快递,骡子业标兵。不光全世界送货送出了偌大名声,还真就开创了“快递运毒”的毒品运送新时尚。
自“尼日利亚快递”享誉世界贩毒界以来,拆家以下,通过快递直接送货的量,已经攀升到了毒品运送总量的七成以上。
大气的俄国人热情的想跟土耳其人在大堂聊聊,可土耳其人的沉静很快融化了俄国人的热情。
还好,尼日利亚人正巧赶到,抛下身旁的保镖,手舞足蹈的想加入谈话阵营。
可俄国人一看红裤子飘了过来,冷哼一声,聊天的热情顿时就熄灭了,带着一群保镖女郎闷头朝里走。
大堂里坐在一张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余光扫了扫几人,报纸略抬,头低着一斜,贴近领口的线麦,低声说着什么。
对面,圆茶座坐着三人,其中一个穿黑长皮衣的男人,同样在低头斜脸对着衣领内的麦克风说着什么。
说完,还看了看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沙发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对面的窥视,面无表情的看了黑皮衣男人一眼,报纸一抬,遮住了彼此的视线。
跟着俄国人而来的八个保镖,并没有全跟着上去,两人随车就待在车里,根本没进酒店,两人下车后在门口就消失了。
一人在把老板与女郎送进电梯后,却没上去,而是看了眼沙发上看报的男人,走到斜对面一根石柱前,倚着石柱双手一抱,闭目养神了起来。
俄国人,土耳其人,尼日利亚人是一起到的,可即便是热情活泼的尼日利亚人,也不愿跟其他两拨人共乘一个电梯。
甚至,不愿等在一个电梯前。
三拨人,是分三台电梯上去的。
俄国人叼着雪茄走出烟雾滚滚的电梯时,剩下的三个保镖,又有一个留在了电梯旁。
那里不光有他一人,另外两个面容沉静的男人,同样叉手站在电梯一旁。
oguzkent酒店的贵宾层被包了下来,楼层左右尽头,消防楼梯口,同样各有两个男人徘徊。
俄国人对这些人视若无睹,只是看了看廊道顶上的摄像头,然后,径直带着保镖姑娘们走到了同样有两个男人站立着的门前。
“尼科诺夫先生。”
门前站立的两人都戴着耳机,其中一人推了下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
没有搜身,连两个保镖与女郎们都没有搜身。
“哈!”
尼科诺夫见没人搜身,高兴的把嘴上的雪茄摘掉,用夹着雪茄的手指了指给他开门的男人,“我喜欢你!”
说着,脑袋歪了下。
身后一个保镖,条件反射搬的伸手入兜,从上身内兜里掏出一沓用金色小夹子夹着的一沓美元,食指中指一夹,递给了开门的男人。
“谢谢。”
开门的男人与对面站着的同伴相视一笑,平静的接过一沓小费,客气的冲俄国人致谢。
身后“叮”的一声,又是一个烟雾滚滚的电梯门打开了。
尼科诺夫扭头见烟雾中走出一道靓丽的彩色身影,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不等看清烟雾下的黑脸到底长啥样,就揽着身旁的女郎催促道,“我们进去。”
大套房的主厅内,已经或站或坐,装了不少人。男多女少,随从居多,其中一个披着皮草的性感女人,两根手指朝上拖着一支带长烟嘴的摩尔,倒是看不出路子。
直到土耳其人都到了,内间才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门间立住,面无表情的用英文招呼道:“玛塔小姐,苏卡诺先生,尼科诺夫先生,沙欣先生,请!”
翘腿抽着摩尔的玛塔坐着没动,土耳其人沙欣与俄国人尼科诺夫侧身的功夫,尼日利亚来的苏卡诺沉稳的问了句:“能带随从么?”
“不能。”男人平静的回道。
“呜!”
尼科诺夫边点头边把雪茄从嘴上拿下,摇晃的身子依如早前的尼日利亚人,嘟囔道,“我害怕孤独。”
女人起身,三男一女朝内间走。
“我们只把大厅的烟雾报警装置拆了。”
男人在几人来到身前的时候,左手拿出一包香烟,“抽这个吧。”
说着,右手一摊,示意俩叼雪茄的家伙,把雪茄交给他。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苏卡诺大黑脸上的白眼珠一瞪,一边把雪茄从嘴上摘下,老老实实的交到男人手里,一边嗤笑道,“我可不会抽别人的烟。”
男人接过雪茄,随手扔进了身侧花瓶旁摆着的酒杯里,“呲”的一声,升起了一股甜杏仁的味道。
跟着,男人又手掌一摊,示意另一位。
“我不喜欢你。”
尼科诺夫先夹着雪茄点了点门口站立的男人,想了想,伸手把男人左手里的香烟拿了过来,交雪茄的时候,不知犯了什么神经,调皮的雪茄头冲下,一点一点的虚戳向男人的掌心。
“嗯哼?”
尼日利亚人一进屋子就沉稳了下来,反而俄国人尼科诺夫跟熊孩子上身似的,一手拿着雪茄虚点着比划,一边低着头歪着脑袋,斜着朝上看门口的男人,那意思:我这么放你手里行么?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会儿俄国来的老熊孩子,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举着的掌心不动,也是头微微一歪,那意思很明显。
“嗯?”
尼科诺夫一愣,又仔细盯着男人看了看,少时,捏着雪茄的手真就缓缓朝男人的掌心戳了下去。
感觉到雪茄头点到男人掌心的刹那,尼科诺夫就又提了起来。
可是,很奇怪,男人的手动都没动。
尼科诺夫眼皮一低,看到了男人掌心多出来的一个灰黑色烟斑。
皮肤被烟头烫了下,神经就会自动反应啊!
不信邪的尼科诺夫,眼皮一抬看了眼男人的同时,再次烟头冲下戳入了男人的掌心。
这次,他没提。
所以,很快闻到了一股烧羊头的怪味道。
尼科诺夫是个真诚的老熊孩子,真就一戳到底,在人手心又戳又旋转着碾,直到把雪茄在人手心摁灭,才惊奇的抬头,盯着男人问:“你怎么做到的?”
“好奇心害死猫。”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这个问题你想知道,会害死你的钱包!”
“哼。”
尼科诺夫张扬的一笑,“这个问题值多少?”
“十二万六千美元。”男人淡淡回道。
“收支票么?”
尼科诺夫下巴一昂,“这个问题我买了。”
男人眼皮一掀,看了眼尼科诺夫,跟着没说什么,右手朝尼科诺夫脸侧的墙上一按,跟着左手朝后一掀衣摆,再抬起的时候,已经多了把带锯齿的匕首。
走进了内廊道,又被身后动静吸引了回来的尼日利亚人苏卡诺,白眼仁猛地大了起来,大黑脸上眼睛瞪的溜圆。
土耳其人沙欣本就有点惨淡的脸上,又白了点,喉管耸动间就咽了口吐沫。
玛塔小姐长烟嘴上的摩尔,烟灰都掉到了胸前衣服上,她一无所觉,只是眼神有点发滞。
一扭头眼前就是手的尼科诺夫更是懵住了,一把匕首就在他眼前,像是切火腿一样,环切了一下手,切割面内的肌肉与淡红色的脂肪,清晰入眼,闪烁着迷人的油泽。
奇怪的,却没有鲜血横流的场面。
可拿巴掌当火腿切的诡异一幕,已经让尼科诺夫的大脑有些空白了,甚至没想到鲜血的问题。
幸好,男人下一个动作,解释了这个问题。
右手腕环切之后,男人把拍着墙壁的右掌收了回来,竖在尼科诺夫眼前不远的地方,跟着左手拽着右手,像是脱手套一样的一拉,右掌表皮脱离,只剩下羊脂玉一样的人造骨骼,在尼科诺夫呆滞的眼神前,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人造手翻了两下面,五根纤细的手指或曲或弯,就在尼科诺夫的眼前动来动去。
“…ok,我又开始喜欢你了。”
尼科诺夫咽了口吐沫,冲男人眨了眨眼,跟着掏兜入怀拿出个支票本,刷刷两下写完,抬手一撕递到男人面前,“伙计,等我岁数再大点,老二不行的时候,再联络。”
“no.problem!”
男人用终结者一样的人造右手接过支票,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又用左手一弹,“您很慷慨。”
说罢,毫不客气的把支票塞进了自己兜里。
支票上的数字是20万美元,比问题价格多了74000美元。
“就当中介费了。”
尼科诺夫有点想吐,目光躲闪着与男人错身而过,头也不回的径直朝内廊走。
剩下的俩家伙,土耳其人与尼日利亚人,再面对面无表情的男人时,气势陡然虚了不少。
唯一的女人玛塔,看向怪手男的眼神却异芒闪动,咬着嘴唇,眼睛汪汪,似乎发情的样子。
几人走过廊道,又从一个侧门转向了另一个廊道,在一个两人侍立的门前停了下来。
跟着,门从内打开了,三男一女被怪手男领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