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伊万诺夫想了想，回道：“我是负责电力与超导部分的，货运飞艇的试验场在内华达，与加利福尼亚外海的岛上。
气球卫星是吊舱式的，货运用吊舱结构不行。目前几个型号是集装箱全包式，与几个椭圆全包结构的对比，要求货车可以直接开进飞艇。几种构型与媒体上披露的照片是一样的，正在做支撑结构试验。”
“是用你的超级电容么？”阿尔费罗夫好奇的问。
“院长。”
娜塔莉亚端着一个喇叭嘴壶走了进来，笑吟吟的向阿尔费罗夫问好。
“真好，娜塔莉亚，你进步了。”
阿尔费罗夫看着倒水的娜塔莉亚，打趣道，“原来我平均过来三次，才能看到你一次，现在偶尔能多看到你一次了。”
一个老头，俩中年哈哈大笑。
“我帮学弟学妹熟悉工作呢。”
娜塔莉亚卖萌的冲老头撒了下娇，乖巧的坐在一旁添茶倒水了。
阿尔费罗夫打趣了小姑娘几句，又问回了先前的问题：“你们公司的超级电容，已经进入大规模商用阶段了么？输配电，我看公交车都在用，还要用在飞艇上？”
“是的。”
尤里.伊万诺夫喝了口茶，点头道，“美国不像俄国是超高压输电，也没有统一电力，电网太碎了。我们能源公司早前的发电机组，一直是停停关关的。
后来建了三座超级电容大楼，有三十层高，才算让发电机组稳定下来。可是，荣还不满意，怀俄明的电网与加州电网连上后，我们需要建造比帝国大厦还要高，还要大的超级电容大楼了。”
伏特加科学家谈及比帝国大厦还要高的电容大楼，一脸得色。
“在建么？”阿尔费罗夫愣了一下，这可是超级工程。
“美国联邦政府没批。”
尤里.伊万诺夫一脸怒色，“美国人怕产生的磁异现象，会让飞机迷航，扰乱电子设备，正在测试我们目前现有的三座超级电容，用于评估。
我的超级电容，与sp中央实验室新推出来的超声波选矿机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那个邪恶的大家伙，简直就是一枚核弹，装扮成超级滚筒洗衣机的样子，可它就是一枚核弹。
这种未经验证的家伙直接用于商用，一旦发生不测，就会悄无声息的杀死无数人。就像微波炉一样，可以用微波烤肉，就可以把一艘潜艇，一艘航母烤熟。
超声波可以粉碎体内结石，那群蠢货搞出来的巨型超声波装置，就能把周围无数人的细胞悄无声息的粉碎掉。”
阿尔费罗夫眨了眨眼，轻声问：“抢了你多少经费？”
“三…嗯嗯，不是经费的问题。”
尤里.伊万诺夫眼神游移了一下，痛心疾首道，“我是看不得那群蠢货漠视生命。”
谢尔盖.马洛耶维奇奇怪道：“可你的超级电容可以打下飞机。”
尤里.伊万诺夫闻声腰杆一挺，正色道：“科学的路上，总是免不了牺牲。”
正在倒茶的娜塔莉亚小脸一呆，似乎逻辑混乱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手下一顿，水都差点洒出来。
“唔！”
阿尔费罗夫揉了揉脸，问道，“我看资料，是麻省理工与伊利诺伊香槟分校一起搞的？”
“橡树岭国家实验室也参与了一部分。”
尤里.伊万诺夫喝了口茶，回道，“sp中央实验室的运作方法，你是清楚的，我们是开放实验室，全世界所有的研究所都可以作为我们的一个部门。”
“是啊，连我们院的纳米异质结构物理学中心，固体物理，固体电子学部，都拿到了你们1亿5600万美元的预算。”
阿尔费罗夫既是亢奋又是郁闷，踌躇道，“半导体，快速晶体管，激光二极管与集成电路，超导，通讯等项目好说，我们一向合作顺畅，俄美还可以互补。
可三进制语言这个东西，苏联都丢下很长时间了，要我们研究院重新捡起来，从物理基础做起，万一项目不做了。”
“这个你放心。”
谢尔盖.马洛耶维奇插言道，“这是公司核心项目，您应该清楚，天幕卫星网的底层软硬环境上，就有三语言。”
“科学本来就是小众的，你怎么变成政客了？”
尤里.伊万诺夫不满的看了阿尔费罗夫一眼，不屑道，“你不就是怕项目停滞或撤销，相关研究人员等于浪费科研生命，积累也等于无用功么？怕没市场就不投入，那又何必登月？你不做，怎么还嫌预算少？不是你嫌预算少，我又何必被老板派来？”
阿尔费罗夫尴尬道：“毕竟不是苏联了，计划科研的时代过去了。别的好说，失败的实验也是多成功证明了一个行不通的方法，是个体针对性实验的失败，却是人类排除法实验的成功。
可三进制这东西，满世界都是圆轮子，我们再研究个方的，有意义么？”
“怎么没有意义？谁说轮子就不能变的？”
尤里.伊万诺夫面对物理诺贝尔奖得主，一点不怯场，瞪眼道，“全世界都用橡胶轮胎怎么样？我们公司照样在全面替换非充气性变形轮胎，以后会彻底把橡胶淘汰掉，谁说就不行了？”
“你们sp中央实验室现在冲劲儿足，那是你们有一个克劳德.香农的大脑控制中枢。”
阿尔费罗夫担忧道，“可美国毕竟是一个资本国家，你们毕竟是一间商业公司，我怕你们无法坚持基础研究。
我怕你们重蹈贝尔实验室的覆辙，逐渐放弃基础研究，将更多的目光投向网络，无线电，纳米技术，软件等应用科学领域。
你们现在是建造科学殿堂的阶段，自然豪情万丈。可是新泽西霍姆德的贝尔实验室大楼，曾经的人类科学圣殿，都被卖掉了，沦为了商业楼盘。
你们能坚持么？你们一个商业公司，一个新生财团，雇佣科学家，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让科学家为公司赚钱？
我怕你们之所以开展基础科学研究，仅仅因为荣克是个疯子。”
“唉，老板是该疯了，连俄国人都在关心他的病情了。”
尤里.伊万诺夫服气的点点头，神色古怪道，“可你不得不承认，只有疯子才能统治世界。就像谢廖沙的眼里没有路一样，老板已经打通了纵贯整个俄罗斯的道路了。”
谢尔盖.马洛耶维奇疑惑道：“万吨级货运飞艇进入实用阶段了么？”
“不。”
尤里.伊万诺夫摇摇头，“那太慢了，告诉你了，公司已经打通整条线路了。非但是俄国，公司两年内就将垄断一成五左右日本，韩国，中国等东亚国家出口至欧洲的货运。”
谢尔盖.马洛耶维奇愕然道：“从哪运？”
“北冰洋。”
尤里.伊万诺夫伸指朝北方一点，“仙女座‘暴风女神’极地专用型号，将全面接管北方航道，彻底垄断三条航线。”
“三条？”阿尔费罗夫也愣了一下。
“是的。”
尤里.伊万诺夫点点头，“东亚至北海沿岸国家，北欧至北美西岸，半日到达。最后一条是验证航线，穿越北极，就像核弹一样，从地球脑袋上面过去。让俄国，欧洲，北美，南部非洲与南部美洲之间的距离，缩短一半到五分之四。
南极是大陆冰川，外围有离岸风，西风漂流。穿越南北极大陆，把远东与北美西岸廉价的能源运往欧洲，把南美廉价的农产品倾泻到南部非洲，才需要超级货运飞艇。
北方航道是沿岸航线，夏季没有封冻，传统货轮在破冰船的伴随下就可以行驶。仙女座无需破冰船的伴随，即便封冻，地效飞行同样不需要破冰。
传统货轮从日本东京湾驶出，穿越马六甲，过苏伊士，从直布罗陀出来，驶入德国汉堡港，要45至48天。传统货轮从白令海峡穿越，走北方沿岸到达西欧，要33至35天，且只有夏季两个月可以通航，还要有破冰船伴随。
我们不同，仙女座走北方航线，掠海飞行时间仅需12个小时，终年通航，无需破冰船伴随。
北方航道简直就是为仙女座量身定做的航道，公司垄断这条航线，是上帝的旨意。”
“俄国与美国？中国与日本？日本与韩国？”
阿尔费罗夫疑惑道，“它们彼此很友好么？”
“是的。”
尤里.伊万诺夫点点头，肯定道，“它们之间，非常和睦。”
……
“…地面呼叫‘let.it.go’编队，导弹通电，请指示目标。”
一阵俄语的电台呼叫，飘荡在新西伯利亚群岛上空。
“…东南偏南，三角编队拖后的那个混球就是了，发射。”
“…该死的俄国佬！”
“…美国鬼子都该下地狱。”
“…小鬼子偏飞了，让它跟紧。”
“…掌柜在搞什么鬼？它要跟日本土豆飞到哪去？”
“…回来，泡菜杂种！米国鬼畜才是领航机！”
“…日本人刚才在电台里骂我们。”
“…我知道，亚洲的一群眯眯眼都是蠢货，导航都不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