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关于杜鹃花的传说,帝王死后身化杜鹃鸟,啼血而得杜鹃花是真的话,那自己当年可是犯了莫大罪过,居然吸了帝王的血。不过,想着那许许多多乡下孩子也同我一样饮过那血,心底也就坦然了。而且,或许我们也因此传承了一丝远古帝王血脉也说不定。
那时,买颗糖要五分、一角,为此常常要苦苦哀求、死缠烂打父母亲,才会求的一毛、两毛。以至于一个从没有给自己买过零食的伯父,有一天给自己买了块两毛钱的糖糕,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记忆里那也是他唯一的一次。
讨要不到钱的机率很大,毕竟我们要的实在太频繁。所以只得自食其力,那些山上的野果、田里的瓜果成了替代品。偷田里的瓜果有风险,自然更多选择山中野果,而且还可体验那穿山越林的乐趣。柿子、蛇果、野草莓,还有许多自己到现在还叫不出名字的,自然也包括了杜鹃花。
杜鹃要找那些在长在松林里的,那里养分足,花开后不会被阳光直接烤炙,这样花瓣才会肥美多汁。花瓣自然要选择那开的最艳、最大的花朵之上的。
可整株折下,握在手里慢慢挑选,或是摘下最漂亮的一两朵。拆一片花瓣,含在嘴里,用舌头顶着上颚慢慢的挤出那鲜美的汁水,酸酸甜甜,沁人心脾。
慢慢长大,曾经一起探险的小伙伴各自分别,而且那种乐趣也不在了,杜鹃花渐渐淡出自己的世界。等到再见之时,它就成了观赏的对象了。那一簇簇、一片片热闹而喧腾的开着的杜鹃花出现在校园和公园里,它们不再是山林里花精灵,而是成为城市景观的一部分。
在它们身上看不到杜鹃花的那种野性,它们被驯服了。所以今年四月份时,小弟邀我去同安的云顶山看杜鹃花时,自己便欣然前往。
一行五人从厦门岛内出发,驱车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山脚一个村子。到那里,个人的车子是不让上的,只能选择步行或是搭乘村民的摩托车或是汽车。五人乘坐一辆七座商务车到达山顶,花了五十元。搭车时,与司机交谈,才发觉我们来晚了,山顶的杜鹃花都已经凋谢了。
下车一看,果然山上青绿一片哪还见的到杜鹃花。所幸小弟他们还有另外一个乐趣——采蛇果。自己一人当先往最高处爬去,途中只看到一些枯萎的没有来得及开放的小花苞。不时也会碰到一两个上下山的游人。
云顶山作为厦门最高的山,站在山顶自是有了一股“一览众山小”的气度。放眼望去,前方的城镇成了一块块积木,不规则的摆放着。清新的和风吹在身上,让人神清气爽。天空跟云彩组成一幅放在自己身前的油画,感觉一伸手就能碰到它们。
那一刻,仿佛站在了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却并非因为站的高,而是心里放的宽了,没有焦虑,没有羁绊。
下山时,五人决定走着下去。途中碰到一组上山的人,有老有少,问自己到山顶还有多远。他们也是准备看杜鹃花的,但听到别人告知杜鹃花已经凋谢,便萌生退意。看着他们几人疲乏的或蹲或倚的休息着,自己对着他们说道,杜鹃花是凋谢,但上面的风景却依旧值得一看,都走到这了,应该要上去看看。那些人听后,果然也重新鼓起劲,互相加油的往上爬。
我不懂他们是否喜欢那没有杜鹃花的山顶,但我想他们的抵达本身就已是一种完满,抵达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看见了心中的那些杜鹃花。
人生不正是如此,它是一种经历、一种体验,不一定要有那么完美的结果。
认真去体验生活,感受生活,惟其如此,人生才会过的充实而有意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