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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你改的了吗(1 / 1)

“太后您可是咱们大魏最有福气的,我们姐妹们平日里都盼着多沾沾您的福气呢!

宁王爷和太子殿下又是孝顺的,公主与驸马缔结姻缘,男才女貌终成眷属,太子和殿下的好事自然也不远了。

臣妾可是听说,东越的公主这两日就要到咱们大魏了。”

就在众人等着的时候,坐下皇后左侧,年岁上比谢清韵和永宁大不了多少,容貌算是秀丽但却不是拔尖的女子,打破了沉寂的氛围,满脸堆笑讨好道。

不用说别的就看她能坐到杨皇后的下面,敢提前朝的政治这两条,就足见这个女人的受宠程度不一般。

杨皇后下面那个位置曾经是姬贵妃的专属位置,后宫女子不得议政,哪怕东越公主是来和亲的,以她的年岁也不会有成年的皇子,魏顺帝后宫女子无数,但是孕有子嗣的却不多,除了元思瑾这个太子,就只剩下元怀瑾这个王爷了。

剩下的也就是几个公主,成年没成年的却都不如永宁受宠,如今这新进宫的嫔妃就敢在太后,皇后和皇后跟前讨巧卖乖,地位定然是不一般的。

扫过女子后谢清韵又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但韵味犹存的姬贵妃,心底猛然升起一层淡淡的薄凉来。

叔叔自小就逼着她读史册典籍,历朝历代深宫内院里的女子都是君王,权利斗争的附属品。

活在深宫的女人,命运永远都是不由己的,无论是圣明君主还是昏庸皇帝,身边的女子总是被当做摆设,物件一般放在后宫。

千百年来这深墙内里不知道掩埋了多少具红颜面,美人骨又传出了多少凄凉的,薄凉的故事。

一人开后,其余的人自然不敢落后,安静了一时的宴会又喧闹了起来。

瞧着满宫的妃嫔娘娘们,到是像极了这窗外的满园春色,争奇斗艳,此落彼开从不会寂寞。

也不会有多人记住的春花,在这深宫内院里不仅是色衰而爱驰,爱迟而恩断绝。

每个人身后的家族势都是她们依仗,一旦家族失势,这些娇花们在宫里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往后余生不是与冷冷的宫墙为伴,就是在这春花中哀怨自恋直到香消玉殒那一刻。

“留春不住,费尽莺儿语。满地残红宫锦污,昨夜南园风雨。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趁着殿内歌舞喧闹,争相在太后,皇上跟前讨好卖乖求恩赐的时候,一直躲在角落里,缩着身子减少自己的存在谢清韵,在众人互相敬酒,没有注意自己的时候,瞧瞧地退了出来躲到了凝香殿外的花园里。

凝香殿内种满了玉兰,此时到时开的正好,白的,紫的,红的,淡粉的相继开放,远处的墙角一簇簇淡黄,深黄色的报春不甘落寞地与园中的玉兰争相斗艳。

背靠着身后的玉兰花树,仰视着夜空中的半月,鼻尖绕过的春风里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丁香的味。

到了晚上这满院子的春花也是不甘寂寞,各自都要在这胜春中夺得一丝关注,唇角上扬无意识地呢喃着脑子里不断往外冒的诗词。

“呵!难得我也有见景生情,悲春怜秋的时候,难不成真是在这长安城里待的太久了,该回家了。”

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后,谢清韵微微地挑起眉梢,继续道。

“回家了,眼不见自然就不会想了,毕竟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真是喝多了不成!”

因着自己身子不好,从云梦出来的时候叔叔和常伯伯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不能饮酒,师兄成亲的时候自己也不过小饮了一杯。

今日到宫里师兄和永宁都说自己身子不好,给自己准备的都是浅淡的果酒,自己的餐饮里还安排了药膳,说实话谢清韵真不觉得自己喝多了。

大概是那屋子太闷了些吧!

抬手揉了揉自己额头,好笑地勾起唇角,含着莫名讽刺的笑声从唇角划过的时候。

谢清韵悠悠地叹息一声,云淡风轻,淡然自若的微笑了一晚上了,谢清韵觉得自己的面颊都有些僵硬了。

这么一比自己与宫里的那些娘娘们当真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么一会就撑不住了。

“真是没用啊!不过你也不用留在这里,与人家比这些做什么呢!”

中午进宫下午开宴到夜幕降临新月初升,一直谨慎小心几乎没怎么说话的谢清韵,怀疑自己被憋住了,才会在这里喃喃自语。

“啊!果然是野惯了,这里不是自己能待的地方!”

笑着拉下扶着自己额头的手,晃动了一下挺了一天都开始僵硬的脖子,准备用手揉一揉自己有些僵硬的唇角。

手一拿下来就看到眼前多了一个大活人,本来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喃喃自语,但是耳朵却保持灵敏,时刻防备着有人靠近的谢清韵看到悄默声地站到自己跟前的元思瑾谢清韵一跳。

“啊!殿下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可以……”

手自由意识地放到自己胸口上,谢清韵张口抱怨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她记起来自从自己回长安,元思瑾就把自己当做空气,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如今的自己与元思瑾已经不是‘王于兴师,修我戈矛,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共赴沙场同仇敌忾的关系了。

“殿下您也是出来透风,看月亮,赏春花啊!”

放在胸口的手,磨磨蹭蹭地蹭到了身后,不敢有丝毫受到惊吓的样子,被元思瑾吓的一脸气恼未曾在脸上绽开,就跟四川变脸似的。

笑容从唇角一路爬上琥珀色眸子,入鬓的眉梢,应着月辉的琥珀色眸子在眼眶里转动了两圈,染着亮晶晶的光芒,笑的温和恭敬地道。

只是她的变脸绝技并没有人喝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殿内走出,也不知道出来做什么的元思瑾。

依旧不冷不热地,他正对着谢清韵背着光,顶着那张比月色还要黑的大脸,一瞬不瞬地盯着谢清韵,看的谢清韵心底莫名地紧张。

从自己回来元思瑾就没有招见自己的意思,好不容易碰上两次元偲瑾都是这幅爱答不理的模样,就像此刻虽然元思瑾背着光,但是谢清韵也知道,元思瑾不怎么想理自己。

悠悠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对着一声不吭,又盯着自己不放的元思瑾讪然一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眼睑微微地垂下,抿了抿唇继续道。

“我也出了一会了,既然殿下要在这里透风,赏月,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虽说被元思瑾漠视不是一次两次,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但谢清韵也不愿总是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元思瑾冷屁股啊!

自讨没趣这事做一次是自己无知,碰了不该碰的人。

第二次还能说自己好奇心强,第三次是探测他的底线,但是万事都是再一再二最多到再三吧!

铺桥修路这事,你可以不动,我还有勇气走到你身边,但你不能每次都在我搭了一半的时候,伸手给我毁了呀!

就算自己在有毅力也经不起对方毫不珍惜舍弃,如今元偲瑾不说话,她总要找个台阶下。

知道元思瑾不愿意搭理自己,谢清韵也不想在和他这么尴尬下去,给自己勾了一把梯子过来,顺着梯子就要走。

垂着头与元思瑾擦肩的时候,放在身侧的手臂却被始终沉默不语一身戾气的元思瑾猛然扯住。

“嘶!”

向来不会在元偲瑾跟前压抑自己情绪的谢清韵,疼了就哭,难受了就喊,委屈的时候就抱怨。

这要是在外面别说只是手臂被人拉疼,就是折断了她也要云淡风轻的忍着,扯断都不能喊一声疼,依旧继续与世无争下去。

以往自己跑到西南的事情被戳穿,可到元偲瑾这里谢清韵才不想忍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没有什么小女孩心思的人,在被元思瑾拉住的那一刻,心底莫名地冒出一阵阵的委屈和酸涩来,就跟被父母忽视的小孩,突然被父母抱到怀里一样的委屈。

“元偲瑾~~”

没有想到自己的动作会把谢清韵疼的额头冒冷汗,眼眶里都有泪水飙出来了。

握着谢清韵手臂的元思瑾怔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谢清韵的手臂上。

被扯的胳膊生疼的谢清韵顺着元偲瑾的力道转身,想要甩开他的手。

奈何元思瑾握着自己的力道虽不大,但是手掌弯起的弧度恰好卡主了自己的手腕,不仅没有甩开他,还因为用力过猛往后退了两步,踉跄的身子撞到后面半开的玉兰花树上。

自己用的力道不小,撞的树都发出一声闷响,谢清韵已经愈合的后背被撞的生疼,闷哼了一声,胸口也被震的一阵闷疼。

无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没有落下来,额头的冷汗却如薄薄的露珠,瞬间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夜风吹过额头上凉飕飕的一阵。

看到谢清韵撞到树上,握着她手的人,有些慌乱手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谢清韵趁机挥开元思瑾的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哪一层薄薄的汗珠没有被风吹散,反而有几滴从鬓角滑了下来。

“你……”

被谢清韵挥开的手还停在半空,素来沉稳自持的太子殿下,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无措,慌乱来。

放在空中的手小心翼翼地擦上谢清韵的额头,张口想要说什么,瞧着谢清韵快要皱到一起的五官,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握了一下,身上的血液都冲到自己的大脑里。

手掌贴着谢清韵潮湿,微凉的额头竟然不知道该说句什么才好,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是空白。

“殿下,我要是得罪你了,你就说出来我该还不行吗?就不劳烦您费心折腾我了!”

背靠着树干大口大口的喘息片刻,身上的疼痛缓和了些许后,谢清韵用仅有的力气对着元偲瑾翻了个大白眼,有气无力的声音落到人的耳朵里格外的让人心疼。

“呵!你改的了吗?”

紧盯着谢清韵的元偲瑾,沙哑着声音,手指划过她脸颊的时候,擦掉她脸上最后一滴汗水,淡漠地问道。

“额~~”

这个似乎是有点难,元思瑾的一句话把谢清韵堵的有些无言以对,若是这么就认输了,那元思瑾不就要登鼻上脸,继续为难自己了吗?

背靠在树上等着自己身上的疼痛消退的时候,谢清韵有些不甘心地转动的眼眸,蹙气眉头道。

“那要看什么事情了!再说就算是我改不了,但我可以让殿下您眼不见心不烦啊!”

这样自己也不用为难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吧!

“你敢!”

在谢清韵大言不惭,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观点的时候,满身都是戾气的元偲瑾,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来,人又往前移动了些许。

桃花目中的深邃目光比月色还要清凉,兜头就罩到谢清韵的身上,吓的谢清韵一动都不敢动。

元思瑾生气的样子她见的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气魄,浑身上下都透着戾气的元思瑾。

一时间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家小狐狸,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侧靠在身后的玉兰树上,微微地仰着头承接这元思瑾有些吓人的目光。

盯着谢清韵看的元思瑾,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后,又把目光拉回到她的脸上,浓黑的剑眉皱了皱。

若不是谢清韵刚刚疼的冷汗,眼泪都流出来了,任谁都不会知道这幅身子在西南经历了什么。

就算他知道从战场上下来的谢清韵是九死一生,此时此刻也看不出她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

在西南初闻谢清韵神陨战场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要血洗南越,让那些人为她陪葬,还有已经回京城的元谐父子。

若不是他们心怀叵测,与南越人暗度陈仓,利用灾民就不会有西南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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