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暄凌摇晃着红酒杯,颀长的身子在远处矗立着,饶有兴味的看着这边,胸口突然揪起一抹痛楚,瞬间便也消失不见。
“希望你能开始新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的主意。”兰可说话间挑着眉头看着晏染,微微眯起的双眸透着精明,仿佛任何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切,还以为你是谁?
晏染却是早已风轻云淡,而这一次她更是想要找到关于兰可心里所有的证据,估计就在宗家里藏着,只是该怎么进去宗家老宅呢?
也懒得和兰可废话,晏染揉了揉小腹,假装走进卫生间,只是与兰可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也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排斥感。
“有什么好厉害的,我倒要看看她能活得怎么样。”讥讽的声音越来越大,即便是穿着一身婚纱的兰可,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狰狞可怖。
此时的晏染才不想反驳她,眸光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到关于兰可的秘密,想来应该是自己曾经遗落的。
只是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晏染的眼前,她身子狠狠的一颤,勉强抓住桌角,才站住了身体。
宗政竞如同黑色的撒旦翩翩走来,手中抬着高脚杯,只是眸子不由得正对上晏染,一闪而过的刺痛。
她张了张嘴,可是话到了喉咙里却说不出来任何一个字,脑海里重叠着宗政竞和自己当时在手术台上,看到的魔鬼的身影,不由吞咽口水。
指尖微疼,坚硬的大理石桌泛着淡淡凉意,让人忍不住瑟缩。
既然如此,想必宗政竞也是知道关于宗家的秘密,向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深舒一口气,喉咙里的郁结消散了不少,晏染轻咳一声,踩着细高跟儿,向宗政竞走了过去。
只是此时的宗政竞微眯着双眼,眼前的一抹倩影,让人心神荡漾,只是他知道,此时的这个女人早已经不属于自己。
那又如何?
俊逸的侧脸在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只是这个时候的晏染来到宗政竞面前时,倒是低沉下来脸。
“小叔,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手指尖陷入衣服里,起了一些皱褶,这时候的晏染心里极为紧张,即使深舒几口气,也平静不下来心湖的涟漪。
“哦?有什么事情?”宗政竞搓揉着下巴,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摸不清心思。
这倒让晏染拿捏不住情绪,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从宗家出来,收拾行李时落了几件衣服,能不能回去拿?”
宗政竞轻轻舔舐着嘴唇:“所以你是想去老宅?”
他嘴唇弯起,目光冷冷的看着晏染,仅仅是一瞬间,越发的柔和。
晏染没有否认,缓缓抬起头,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自然是想利用宗政竞进入宗家,否则无路可走。
“不过是几件衣服,倒也是我喜欢的,所以我想回去拿。”她声音很轻,仿佛羽毛落在水面上,让人不以为意。
晏染简直在心里暗暗的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想来如果要走明星路线的话,大概可以得个影后。
宗政竞已经恢复了平静,俊颜上丝毫没有任何情绪,余光不由的看向四周:“既然是你喜欢的衣服,那就进去拿吧。”
他心里无数次想要让步,如果晏染想要整个宗家灭亡的话,那也未尝不可。
只要这个女人是她。
此时正在角落里隐晦不明的盛暄凌,脸上寒霜一片,他握紧了拳头,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可看着那个男人清冷的眸子中透着温柔,身上的气息变得越发凌厉。
他自始至终都不想要晏染踏足这里,可他执意如此,自己只能在背后守护,可男人向来是最了解男人的,盛暄凌清楚的很,宗政竞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样的话,就谢谢小叔了。”晏染只觉得胸口刺痛,攥起拳头轻轻捶打几下,跟在宗政竞的身后,缓缓走进宗家。
熟悉又陌生的一刻,各种记忆充斥在脑海里,互相交织。她心里清楚的很,只有走过这一条幽深的道,才能到达光明。
而光明中央便是自己的证据,以及内心想要追求的一切,作为一个新闻人所有的信仰。
旋转楼梯透着淡淡的檀香味,让人心神越发安宁,晏染抬起头,看着一抹身影在自己眼前,不由得眯起眼。
她回想着自己在手术室,看到宗政竞的模样,额头上渗出汗珠倒也格外认真,手上的动作是那么的娴熟,仿佛地狱里来的修罗。
可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西装,托衬着高挺的身材,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沐春风,怎么也不可能把面前的两个人联想起来。
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晏染依然没有说出来,警惕的看着周围,佣人看着是宗政竞把自己带进来,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她这才庆幸自己是找对人了,手指微微放松,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是大哥的结婚典礼,你心中也不要太过难过。”宗政竞轻启薄唇,语气淡淡的,咬了咬内唇。
但是听了这句话的晏染下意识的摆摆手,倒是觉得自己曾经的痴情极为可笑,如今眼看着这个家里,还充斥着自己的身影,可如今早已经是他人眼中的局外人。
“人各有命,我并没有太难过。”她只说对了一半,心里自然是没有太难过,但依然不相信人各有命。
听到了这些话的宗政竞淡淡的舒了一口气,带着晏染来到她曾经所住的地方,指了指里面。
“你现在可以去找了,我在外面等着你。”说完这句话以后,宗政竞便双手交叉放在身后,转过身去,并不想要看她。
只是晏染双眼微眯,她清楚的知道保险柜肯定不在卧室里,如今被宗政竞带到这里来,该怎么去宗政庆的房间?
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晏染握了握拳头,上前抓住宗政竞的手臂:“我现在也没有装衣服的东西,你能不能去帮我找个行李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