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嫁给了殇夙鹤后,殇王氏是恪守妇道,一切以殇夙鹤为先,自己的丈夫就是自己的天,就算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纳妾,自己也是没有半句怨言。
直到逼迫自己过养殇清月,也是含泪答下。
现在明明是殇夙鹤违背组训,居然要纳一个**女子为妾,自己再三劝说,竟然落得一个被休妻的下场。
殇王氏顿时觉得天塌了下来,如若不是身边还有殇清阳的陪伴,可能早就崩溃了吧。
现在和殇清阳住在这小院子里,整日不肯出门,更是胡思乱想。而且只有吃晚饭的时候,才能和儿子说上几句话,有时候一天说不定还见不到一面。
本就心里极度不安的殇王氏,顿时害怕自己这唯一的依靠是不是也打算抛弃自己了。人就是越是闲下来越是胡思乱想。
等到殇清阳察觉不对的时候,悲剧差点发生。
还好每日张大婶做了饭,都会和殇王氏说会话,虽然都没有回应,但也觉得这两母子甚是可怜,所以也不介意。
每天来到殇王氏屋子的时候,都挺安静,所以今日依然没什么声音,也并不觉得有何奇怪。
只不过一推门,就把张大婶给吓了个半死。
只见房顶悬梁上挂着一根长布条,殇王氏现如今已没有动弹的吊在那上面了!
还好张大婶家里老伴是杀猪的,平日里帮忙搬抬,还有些力气。赶紧将殇王氏抬了下来,使劲掐了几下人中。
“殇家小妹,醒醒,快醒醒啊!”
张大婶这是急得不行,又不知道去哪里找殇清阳,这种情况也不敢离开。
“咳咳……”
虽然微弱,但被掐了十几下人中后,殇王氏总算是缓过了气来。
“哎哟我的妈耶!总算是缓过气儿了!”
张大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虽然殇王氏还在昏迷,但缓过气,就算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下子冲到了门口,打开门,就扯子嗓子开始喊,“二娃子他爹!二娃子他爹!你快来啊!!”
张大婶家就住在隔着这两家的地方,所以这一叫,家里的人就听得见。
只见她刚喊了,就从家里跑出来一个大汉,原来是张大婶的儿子牛大壮。
“娘,咋了?”牛大壮见自己娘一脸着急,赶紧问到。
“你快去,快,到胡同口的回春堂,去大夫请来,快去!”
“诶,我这就去!”说着,就急忙跑去找大夫了。
这自杀,可不是什么值得四处宣传的事情,虽然这巷子里,就几个孩子在玩耍,但若是在这说出殇王氏自杀的事情,肯定会传开的,这以后她们娘两还怎么在这过生活啊!
张大婶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农妇,但也算明白事理,不会乱嚼舌根。
等到晚上殇清阳回来的时候,看见巷子口一个大汉四处张望,见到自己走来,还朝着自己走了几步。
知道是张大婶的儿子在这专程等自己,殇清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赶紧奔了进去,就见自己母亲倚在床头,不说话,目光呆滞。
“清阳回来啦!来,婶婶给你说几句话!”
张大婶见殇清阳回来了,赶紧小声地把他带到了屋子外面去。殇王氏则由自己叫来帮忙的媳妇好生照顾着。
“大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殇清阳担心是自己父亲派人来捣乱,惊吓到了母亲。
张大婶朝里张望了下,看这说话应该不会吵到里面,才将殇王氏上吊自杀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夫说了,你母亲是郁结难消,所以醒了后一直没说话,也开了些药,但这郁结要是不消,这自杀的事情还会发生的,哎,要是弄不好,以后说不定还会变得痴痴呆呆的!哎”
张大婶觉得这两母子真是太可怜了,不禁有些为他们心疼。
殇清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得知母亲竟然会自杀,不禁有些后怕,也很是悔恨,恨自己对于母亲的疏忽。
接着的时间,殇清阳没再出去,而是留在家里陪着照顾殇王氏。
也许是自杀后遗症,殇王氏自此后没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哭过一次。
这样的情况,更是让殇清阳和张大婶一家很是担心,也找过好几个据说不错的大夫来看,可情况都不是太乐观。
“母亲,您和阳儿说说话,好不好!”
已经一个多月了,殇王氏的病情也不见好转,还是呆呆的,说什么都不见回应,可天一黑,也知道闭着眼睛睡觉,早晨鸡一鸣,就真开眼睛,看着床顶。
殇清阳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希望能听到母亲开口说话,可都没有成功。疲惫不堪的生活,让这个小男孩更加沉默。一百多两,好好节约计算,用到他成年应该不成问题。可突然的灾祸,却让钱银如流水般逐渐减少。
后来因为没钱抓药,甚至不惜低身下气去求自己那个狠心的父亲,可对方不但不给钱,还冷嘲热讽,说自己选错了方向。更是放话,要让所有的医馆不准给殇王氏看病开药。
正因为如此,才会让平日里给殇王氏开药的回春堂,今日将殇清阳拒之门外,概不看症抓药。
——
“陈大夫,你就行行好,再给我开几副药吧!母亲的病,没有药是不行的!我出双倍的价钱,可不可以!?”
站在这家药铺门外,就看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小男孩,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吧。只是一个小孩子,面对的却是一屋子的大人,这怎么看就怎么需要帮助嘛!
不用小君钰提醒,穆婼婉就知道自己需要帮助的对象是谁了!
“你走吧!不是我不肯给你,是不能!大学士府已经发了话,若是敢有人给你娘看病,给你药!那我们这店铺可就没了!!”
陈大夫也是这小小回春堂的老板,虽说医者父母心,可这民不与官斗啊!怎么可能赔上自己的身价性命去救人呢!
这小孩子却是挺可怜,可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谁叫他得罪了大官来着。
说着还让伙计把殇清阳往外赶!
只是伙计还没碰到殇清阳,就被人给挡住了。
挡住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穆婼婉。
说话之间,穆婼婉已经发现了君钰说的有趣事情究竟是什么了!
这小孩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以前的同桌小酷男殇清阳。
虽然没有预料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但现在似乎还不是叙旧的时候,需要的是解决眼下的问题。
“你们干嘛!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害不害臊!”眼睛斜扫了众人一眼,没有理会殇清阳奇怪的目光,直接拿走他手上的那张旧巴巴的药方,一掌拍在了捡药桌上。
“抓药,听到没有,现在不是给他抓,是我要抓这种药!这样总可以了吧!动作麻利点,别让本少爷久等!”
这么一副拽公子的样!还真的把回春堂的人唬的一愣一愣。陈大夫见这来的看样子也不是一个自己得罪得起的主,再说对方也说是自己抓药,这样子就不会落人口实。立马让人照单抓了三副药。
穆婼婉拿出一两银子,陈大夫点头哈腰的收了下来,可见对方还没走,不免有些奇怪。
“看什么看,就这药需要一两银子,麻利的给我找钱!听到没有!”
“是是是,公子稍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赶紧去找钱,好送走这煞星。
‘呵呵,就这么点钱,你都舍不得啊!对方都在心里说你抠门呢!’
君钰笑了笑。
‘哼,我就是有钱,干嘛要便宜这种欺软怕事的家伙!就不给他!’
穆婼婉拿着药,看着旁边自从自己出现就用奇怪警惕眼神看着自己的殇清阳。
知道对方可能是没认出自己,穆婼婉也没说什么,只是叫对方跟着自己出去。
殇清阳可是个没事别碰到他的人,真的是生人勿近类型,所以什么拉对方手,就是拉衣服布条,穆婼婉也觉得还是算了吧!
就是让对方跟着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