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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回 寻仇人无端故去 莽船夫为财丧命(1 / 1)

<>话说叶不君从步军衙门出来,整整行了一个半月,才到临安府。既到临安,便容易到富春家了。

这日行至故乡,不敢归家。到附近邻居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父亲已故去两年之久。甚么病症死的,邻居都不知道。就是庶母,也在二十日前死了。至此才知道胡尔少教自己不要在路上耽搁的道理。然事已如此,只得寻那主使教唆的郑孝林雪恨。

一打听郑孝林这时住在乡下,遂寻到他家。原打算迳直当面数出他的罪恶,然后下手惩治他的。转念一想,不妥。听说郑孝林也很会些武功,自己虽曾修炼许久,然太没有经验,恐怕弄不过他,露了面,反为不好。只好躲在郑家对面山上的树林里面,伺机下手。等不到半日,果见那厮从家里出来。叶不君本来认识的,这时虽隔三年不见,然容貌身体,并没有太多变化。只觉得精神萎顿,不似几年前强悍凶狠的样子了。俗语说得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郑孝林一落到叶不君眼里,立时就触动了自己母亲惨死时的情形,不由得远远的指着他切齿道:“我今日定要取你这恶贼的性命。”这话才说出口,迎面便是一掌。再看郑孝林,早已朝天倒在地下。手脚略略的动了几动,即直挺挺的竟象是死了。

叶不君暗自吃惊道:“怎么死得这般巧,我还不曾展开招数,这恶贼倒已死了。可惜,可惜。不过他早不死,迟不死,刚巧在我见面的时候死,仇总可算是报了。但是他死得如此奇怪,我不能不上前瞧个仔细,许是他已知我在此暗算,故意装死,若误认他是真死,不再下手他,那就上他的当了。”

心里想着,即上前行走。才走了几步,忽又转念道:“他难道有意装死,想骗我到他跟前,好对吾下手么?一定多些小心才是。”遂径走到郑孝林跟前一看,只见七孔流出鲜血来,就是三岁小孩,也能一望而知,确是死了。复用手指着郑孝林尸体道:“你也有今日?此刻做了鬼,可知无恶不作的人,决没有好结果的!汝三年前毒害吾母,今日是特地前来报仇的。你却不待我施展武功,就自行死了。可见得你已恶贯满盈,我便不来报仇,你也免不了这般结果。”

数责郑孝林几句,叶不君即到母亲坟上哭祭了一番。富春县虽还有些亲戚故旧和族人,然都与叶不君来往疏远,无酬应周旋之必要。想起动身时胡尔少吩咐的话,不敢在富春停留,随即回头向开封府进发,仍打算在西湖搭乘水路。才行至离渡口十来里处,有一条小河。这河有两艘渡船,来回渡人过河,照例每人要三文渡河钱。

想起三年前跟李秀才从家中逃出来时,亦是走到这河边叫船过渡。行船者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那时见李秀才是个文人,叶不君是个小孩,又在黑夜,很露出急迫的样产,便恶意要敲李秀才竹杠。等二人上了船,一篙撑到河心,硬逼着二人要一串钱。这时朱秀才惟恐被叶不君的父亲追来,不敢耽搁,忍气拿出一串钱。

当时叶不君年纪虽小,然很觉气忿。后日久渐忘,亦未曾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这次重返开封府,走到河边,那艘渡船恰停泊在这边河岸。叶不君上船一看,认得就是那夜逼钱的汉子。一时想起那夜的情形,连斜那汉子几眼。那汉子却不曾理会。接连岸上来七八个赶路的,都跳上这艘渡船。

那汉子见船已坐满,即向岸上点篙开船。渡河的照例在河心各人拿出三文钱来,交给摆渡之人。船夫见钱数不差,方肯将船拢岸,少一文便是啰唣。

叶不君知这规矩,先拿出三文钱,因懒得交给那汉子手中,顺手搭在舱板上,向那汉子招呼道;“渡钱在这里呢。”

那汉子爱理不理的,也斜叶不君一眼。众人各从衣袋里摸出银子来。只有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道人,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单道袍。很有几处露出肉来,赤着双足,趿两只不同的破鞋,好像是从灰屑堆中捡来般,沾满泥垢灰尘,手里提一只尺多长的小木箱。虽看不出箱中装些甚么东西,然凭是谁看了这道人身上的情形推测,也能断定箱中无甚贵重物什。但道人却把那木箱看得十分珍重的样子。自己靠船舷坐着,将木箱搁在膝盖上,双手牢牢捧住,仿佛怕被同船人夺去似的。同船人也都很希奇的望着他,他却不看一眼,只笑容满面的望着叶不君。见他与同船之人都拿出银两,交给那汉子,方诧异问那汉子道:“坐渡船也要钱的吗?”

那汉子两眼往上一翻,冷冷答道:“我吃饱饭闲愁没事干,驾着渡船耍玩?你要钱么?我还有钱给你呢。”

道人笑道:“你说的可当真?吾家乡地方河都有义渡。给人钱的事,也是有的。我今日过这大半天,还未讨得一点东西裹腹,正饿得支持不住矣。你果肯做好事,施舍几十文钱,那才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汉子猛不防朝道人的脸啐一口唾沫,接着厉声道:“做你的清秋大梦罢!装甚么糊涂,想赖渡河钱么?不行!赶紧拿出钱来,不要拖累别人。”

道人闻听,急道:“阁下原是开玩笑的么?我还只道真给钱呢。你于今既后悔不肯给我,也就罢了。何必这们骂我,更啐我一脸唾沫干甚么咧?”

那汉子圆睁着两眼,将手中竹篙从后梢往河中一插,钉住渡船。怒气冲天的蹿进船来,待伸手去揪道人的衣服。

叶不君见状,忙立起身遮着道人:“你用不着难为他,我代替他给你渡河钱便是。”

汉子随手把叶不君往旁边一推,骂道:“黄口小儿,要你多管闲事?你这牛鼻子,上子老子的船,还敢赖摆渡钱么?”口里骂着,两手已将道人的破旧道袍揪住,用力揉擦了几下,问道:“敢不拿出钱来么?”

道人被揉擦得苦着脸道:“我身边实在一文钱也没有?”

汉子大声喝道:“你身上无银两,为甚么敢跳上老子的渡船?”

道人双手紧紧抱住木箱道:“有人代我出钱,你为甚么不要?”

汉子晃晃脑袋道:“没有这等便宜事,既没有钱,也居然敢跳上渡船,若不重重的惩治你一番,以后我这渡船也不能驾了。”说着,举起右手来,向道人头上打去。一看道人两手紧护着木箱,象是十分重要,即止手却夺取木箱。道人见汉子要夺,两手更抱得紧了,二人竟扭做一团。同船的人,都像有些畏惧汉子,不但没人敢动手帮助道人,且没人敢开口说一句话。

叶不君看了实在不过意,即从身边摸出一块约摸五两来重的银子,送到汉子眼前说道:“你不过向他要渡河钱,他没有,我代他出,你又不依。于今我替他给你这块银子,你难道还不依吗?”

汉子瞅见这大一块银子,不由得松手放开道人,接过手来,掂了几掂,复仔细瞧了瞧成色,才一面点头揣入怀中,一面拿眼不住的打量叶不君。孰料汉子回到船梢去,走叶不君身边擦过,故意踏得舱板一翻,趁势将身体向他斜偏,手触在叶不君的包袱上。包袱中还有几十两银子,着手自觉有些分两。连忙换一副笑脸,对叶不君陪话道:“对不起你,没碰伤那里么?”

叶不君已知道他这一碰不怀好意,也笑着摇头道:“只要不把我这包袱碰下河去,碰在我身上不要紧。”

汉子到船梢抽起篙来,将船撑走,逗着叶不君说道:“听你说话是本地口音,小小的年纪,独自驮着包袱,待上那里去呢?”

叶不君随口答道:“我要去的地方远呢。”

汉子笑道:“怎不邀几个同伴作陪,一个人出远门不怕吗?”

叶不君懒得答白,见快要拢岸,即立起身紧了紧包袱的结头。

汉子现出踌躇的样子,向左边一篙点去,把船撑得回过头来。船上的人齐声喊到:“怎么不靠岸,反向左边下驶去?”

汉子恶狠狠的答道:“老子驾一辈子的渡船,怕不知道拢岸,要你们多事吗?”说着,用力将船梢抵着河岸,双手持篙,钩住岸上的木桩,回头喝向乘船的人道:“船头坏了,不能靠岸,你们快打船梢下去。”船梢是朝天跷起的,有四五尺高下,又靠在一面斜坡底下,离岸更觉得高了。乘船的人都存着畏惧的心,只得一个一个自船梢跳下去。也有跌水的,半晌爬不起来。

这河虽小,河流却很急,轮到叶不君往下跳的时候,那汉子抢住叶不君的包袱,往上一提,叶不君身体往下坠,包袱便从颈上脱出来,到了汉子手里。跟着将钩在桩上的竹篙一松,那渡船便被河流推着,朝下水如奔而去。

叶不君指着那汉子骂道:“象你这种没天良的恶贼,真应倒在这河里淹死。”说也奇怪,这话一出口,那汉子便真个向河心里一个跟斗,连包袱掉入水中。水面上只冒出两个泡,就淹死了。

同船渡河的人都立在岸上,见状诧异道:“这汉子的水性极熟,怎地会自己会下水淹死?”

叶不君心里更是惊疑,暗想我并不曾施用内功招式,如何一动念头,他就溺水而亡?遂又指着江面道:“我的包袱你既无福受用,就应该归还,免得我在路上没钱使用。”说来更怪,这几句话方出,只见一个大浪扑来,包袱竟随着冲到岸上。叶不君赶紧拾起来,不觉怔了半晌。

猛有人在肩头拍了一下,随即唗一声说道:“好小子,敢用邪法,将摆渡之人的淹死,这还了得。”

叶不君大惊,回头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同渡河的穷道人。口里只得言道:“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河去。吾站在这里,有甚么办法淹死他?”

那道人哈哈笑道:“想赖么?你用暗器打死了他,还说他是罪有应得,他为甚罪有应得?”

叶不君见道人居然能猜出自己心中所想,料知本领必不寻常,遂指着包袱道:“他抢劫我的行李,你就没瞧见吗?”

道人摇头道:“包袱现在你手中,他甚么时候抢了你的?”

叶不君忿然说道:“你既说他没抢我的包裹,那么,他掉在水里淹死,就更不与我相干。刚在船上,逼着你要摆渡钱,汝就忘了么?我若不为替你出头,他也不至想抢我的包袱。”

道人打一个哈哈道:“船夫抢夺你的包袱,你便要了他的性命。异种人抢夺你的祖宗产业,你倒象无事一般。有人毒杀汝母,你拚死拚活的跟人学功夫,回家乡报仇。而异种人惨杀你无数祖宗,你却也不放在心上。原来你只会欺侮比你弱的人,势力比你强大的,你不但不敢去惹他,反而想去巴结他。哈哈,有人告我说叶不君是个神童,谁知乃是一个没志气的小子。”

叶不君闻听,虽一时不懂这番话是甚么意思。然在开封府学武与这次回家报仇之事,除去胡尔少外,再没人知道。这道人竟毫不含糊的说出来,必定有些来历。暗付:我于今父母双亡,已是无家可归之人。在开封府幸遇二师兄,得通修武门径,并一再说我的根基好。今日又遇见这道人,许是我命里该遁三清。他无端说这番话,自有深意。何不向他问个明白?遂笑着向道人拱手道:“在下年纪尚小,实不知有异种人惨杀祖宗抢夺产业之事。还请你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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