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慧茹不是以回收恩惠的方式入了知忧堂,而是以认师的形式进的,她穿的唐装有些个旧了,孙惑说这是她外婆的,他走的时候带走了的,一直留到现在,他还给了她,他说她外婆很静,无论什么事都无法干扰她,而曾慧茹现在缺的就是静,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浮躁,尽管她努力的掩示着,她想求得她想要的东西,那些为了爱的举动,不违常理,他能体会,但她既然是他的徒弟了,那么她得按他的办。www、dashubao、cc
静?
潘阳就躁动了,这媳妇来了纽约还不消停?每日的不归,她哪里也没去,就在唐人街里,就在知忧堂里,就在一套旧楼里,那是孙惑在这唐人街的开源地,他说旧楼里藏着所有周家东西,就是他的记录,但他不是按常理写的,孙惑说要曾慧茹自己用心去看明白,满满一书架,够得这丫头忙活一阵了。
是的,很忙,曾慧茹的绿卡都是潘阳亲为的,要不办,还真成黑户的,早晚地送遣回去,倒是孙惑的帮忙,他办得也出奇的快。
“要留多久?”潘阳试探地问。
“直到她取走我的全部为止!”
这孙惑的话是根本没有个底啊!他的全部东西,好几十年呢?这曾慧茹要多久才能跟完得成啊?哎!这孙惑催他去办绿卡,这不是要三年五载吗?这就晚上看得到一面的,这潘阳哪里有心去干他的事儿啊?
渗不透啊?就像甲骨文,天旋地转的每一天。
“怎么?很难吗?”
这孙惑倒是不以为然了,这是他的旧楼,仅限着他能进,而现只是多加了一个曾慧茹,他的到访倒是让那天旋地转的曾慧茹一阵尴尬,一个星期了,她什么都没有渗透,那些个图文字解的,都不正常的。
“周家的东西,能用常理去理会吗?”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曾慧茹,眼前忽的一亮,孙惑走了,曾慧茹翻越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个外婆常唱的小曲倒是帮了她不少忙,再加上孙惑常年的积累,简直是说到精髓里去,一场场再现,一次次稀怪的用药,她努力地想象着那些东西,让她不禁感叹她的祖辈太过于天才了。
当然,曾慧茹也是天才人物,她终于走出孙惑的旧楼。
“记下了?”孙惑平静地望着那旧楼,还有点回味地意味在眼底,他淡淡地问比预期提早了一半的曾慧茹。
记下了,是的,曾慧茹点点头,摒弃的原来所学的本本,再来带着不多点的回忆去推周家的老东西,真是所获太大啊!
“确定?”孙惑有些担心地问。
“确定!”曾慧茹很肯定的点着头。
“将来没有这些东西,你也敢作为?”
孙惑的话让曾慧茹愣了,她停顿了半秒,点了点头,孙惑不语,只笑,一个手势,一个学徒打开了那道师父一直不允许的房间门,毫不留情地把那些个曾慧茹翻过的书,丢到了院里,积中的点了火,曾慧茹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孙惑一个敛步上前把她阻止在身后。
“有形的东西带不来也带不走,无形的东西就在那里。”
孙惑一点也不给曾慧茹喘息的机会,淡淡地望着那些个旺的火苗。
“想想你能做的,想想你会做的,再想想你要做的,一生的时间不多,就一个眨眼。”
曾慧茹一阵愣在那里,她能做什么?她会做什么?她要做什么?她着实地迷茫了。
“尘归尘,土归土!我的心愿已了,余下的时间不多了。”孙惑的动作异常的慢,他伸手,从怀掏出了一个旧怀表,打开了露出了一张照片,是个女孩的,一个转身,很不舍地递给曾慧茹,“这是你的外婆,你们有一模一样的一双眼睛,她很坚强,希望你能跟她一样。”
是旧照片,和曾慧茹记忆中的外婆有些神似,原来外婆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地清新脱俗吗?
“用你祖辈的东西治你身上的病吧?你是善良的孩子,我知道,你会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
孙惑言毕就晕了过去,所有人都一阵的惊慌,只是曾慧茹很淡定,她望着眼前的火海,捏着那个怀表,立在火前直到火灭,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的照片时时地揣在身上,这是什么意味?他是谁?
时间好像并不允许她去想那些东西,这些话就像是遗言,可是,孙惑没有走,只是在化掉那所有的记忆之后,老态了很多,曾慧茹能感到他的气在慢慢地散着,他还守着些东西,好像就是守着她,他把自己的看诊位置让给了曾慧茹,让她用她在旧楼里学来的东西实战,那些个不同于常理的东西,他只是安静地在一旁守着,指点着,直到有一天,曾慧茹侧过头去问他,却再也听不到他虚弱的无力,那脸颊带着微笑,眼睛淡然了,望着他的希望,走了。
梦一样的经历,在纽约,在唐人街,在这知忧堂。
“师父他一直在打听你们一家的消息,”是个六十开外的老人,他很轻地进了门,也是一身唐装,他很礼貌地对曾慧茹笑笑,“说要给他重要的人一份礼物,他才一直调息到今天,他见到你之后,就没有再服药了,他说,还了礼,他该走了!”
他叫沈山,正算应该是她的师兄,孙惑的大徒弟,从他那里他知道了孙惑的守护,更让曾慧茹吃惊的是这孙惑的遗嘱,就是这位大师兄带来的,孙惑把知忧堂留给了她?可是已经接受了孙惑的大礼,她不想要这知忧堂,这里不是她想干的事,她拒绝了,并把这在知忧堂交给沈山。
这里不属于她,她该去哪?她还在思量。
办完孙惑的后事,她安静地回到了潘家,沉默地关上了房门,整理她的忧伤和她的混乱。
潘阳并不多问,因为突来的一切,又突逝的一个人,曾慧茹这多情的人是感概万千的,他知道她很难受,只是由着她安静地调息着自己,潘阳的父母知道曾慧茹的难受,可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的安慰,他们也知道能安慰的人就是潘阳,所以潘家的两老也订了出游的机票,离开了家门,留下一片清静给两个年轻人。
杜秀英在汶川过得很好,时不时地跟李炎,那个名义的丈夫打个电话,他也很好,就这么地像朋友一样地守着她那形似家的东西,而李炎还是很忙;静修堂却并不好了,年忠发现儿子年岁的神情不对,他整日的忧心着,但还是出事了,年岁染上了毒,还犯毒,被警察抓了,他没有告知曾慧茹,只是让年岁在那监狱里悔过,他努力地支持着静修堂,因为钟欣越在,他的孙儿还在;张天君的生意也很红火,除了曾慧茹的网上操作,他一点也没忧虑地过着他自得的生活,只是时不时地去看看年忠,帮帮他的忙,调节一下他的郁闷,当然李智意还是静修堂和南山村的两边跑着,他也不想让曾慧茹担心这北城的事;田家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着,田军宇还着曾慧茹的恩,时不时地照看着摄影馆,和向莉也有了交际,两人关系越来越好,而有田军宇的帮忙倒是让文静和张林有了空当,他们也来了纽约。
北城平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