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指了指那柄手枪凹进去的一个地方,指头几乎都探不进去,估计徐曼丽不知怎么不小心碰了一下,擦的时候忽略掉了。
徐曼丽惨白着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份鉴定书,依旧梗着脖子说:“那柄手枪是野狼送给我的,可是不久前,我就遗失了,至于它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我真的不知道。”
冥天还没有说话,凌寒接过话茬:“你当然知道,因为你知道了有关萧熊的一个秘密,萧熊来找过你,你们原本就是夫妻,为了打消他的疑虑,你用美人计勾引了他,让他放松对你的警惕,而你却故意说成被他强奸。”
凌寒看了眼徐曼丽,然后语气淡淡的继续说:“野狼发现了你被侵犯的事情,男性尊严得到了侵犯,所以约萧熊出来决斗,然而,不知什么原因,萧熊没有如约而至,他们相约的地方本来就是适合决斗的偏僻之地,野狼莫名其妙死在那里,也就没有了目击证人。”
“而知道野狼和萧熊决斗地点的人只有你,随后,萧熊也被用同样的手段,用大刀砍断了脖子,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迹。”
徐曼丽听了凌寒的话,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胡说,我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可能爬到高层上,从窗户跃进杀人,还不留一丝痕迹?”
“你当然不用亲自进去,因为你的背后还有主使者,如果对方可以驱使特种兵,那这件事就会变得容易许多。”凌寒一副笃定的样子看着徐曼丽,其实这些天,虽然手头有许多事情,可闲暇下来,他就会查找证据,寻找这件事情的相关线索。
本来,整件案情还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今天来到审讯室,看到那柄手枪,听到瘦猴和徐曼丽的话,那些不通的地方茅塞顿开。
“你所谓的证据就是猜测,否则,为什么不拿出证据来?”徐曼丽一改刚才柔柔弱弱的样子,眉宇间多了几丝不属于她的凌厉。
“会有证据的。”凌寒说完这句话就不吭声了,是的,证据是可以慢慢搜寻的,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幕后主使的目的,杀死萧熊和野狼对谁有好处?
顾暖眯着眼,仔细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细细滤了一遍,杀死野狼和萧熊的确收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过去梦都和暗星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关系开始僵硬了,比如,昨天交易的军火,消息被泄露出去,让暗星损失严重,比如,有人已经开始明的暗的向暗星发动挑衅和攻击。
这样的行动,好像寻仇。
寻仇?五年来,她大大小小的仇家结了不少,但道儿上有道儿上的规矩和手段,这次的行事手法,道真不像道儿上的人干的,难道,是夏雪?
顾暖眸中骤然一冷,如果真是夏雪,她一定饶不了她。
徐曼丽依旧不开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过,冥天不会让她这么轻松的。他一招手,门外呼啦进来十个彪形大汉,均是满脸横肉,肌肉发达的男人,十个人一进门,都色迷迷的盯着徐曼丽,垂涎欲滴。
徐曼丽在那样*裸的目光下,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脸色微微发白,小五又颠颠的跑进来,笑嘻嘻的拿着一摞照片,递给冥天:“冥哥,上次那女人被兄弟们搞的照片都在这儿,请您过目。”
冥天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安排小五用幻灯片打到屏幕上,照片中的女人是上次进刑讯室的那个女人,满身血污,下身狼藉,眼前的十个男人狞笑着,或蹲或立,用各种姿势凌虐着她。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张特写,那女人骨瘦如柴,眼眶深陷,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已经被折磨的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一看到那些照片,徐曼丽脸色变成惨白,嘴唇哆嗦着,巨大的恐惧席卷着她的神经,她抱着臂,哆嗦着说:“你,你,你们——”。
因为恐惧,她的上下牙齿剧烈的碰撞着,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这样做是犯法的,不能,不能这样做——”。
冥天继续饶有兴趣的欣赏那些照片:“我是会害怕犯法的人吗?”
顾暖面色平静的看着屏幕上那些照片,没有阻止,也没说继续。
凌寒朗目中漫卷狂澜,怒不可遏,这就是他们的刑讯方法,没有一丝人性,犯人也是人,让她们没有尊严受尽屈辱的招供,还不如给个痛快,一死了之。
他双拳紧握,几乎要拍案而起,上一次他亲眼看着一个女犯人被拉到旁边的屋子里,然后惨叫连连,没能阻止,这一次他难道依旧要冷眼旁观吗?
顾暖的眼神斜斜的瞟了眼凌寒,看到了他眉心紧皱的川字,也看到了他灿若星辰的眸中的怒意,还有他几乎拍案而起的冲动。
她幽幽的叹息一声:“好了,冥天,这样的事情我不想亲眼看到,你们还是去旁边的屋里继续吧。”
“顾暖,审讯不是这样的,犯人也有自己的尊严。”凌寒终于怒不可遏的对她低吼起来。
徐曼丽泪水涟涟的抬起头,没有想到竟是这个刚才对她咄咄逼人的男人为她说了话,急忙点点头:“对,对,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顾暖笑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我会怕违法吗?违法的事情我干的多了,在这里,我说了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兄弟们,瞧这徐小姐细皮嫩肉的,就赏给你们打牙祭了。”
“是,小姐。”为首的壮汉立刻答应一声,上前一把就扯住了徐曼丽的头发,狞笑着,对其余人说:“瞧瞧,果然是尤物,哥几个,咱们几天得想想怎么弄她才新鲜。”
“哈哈哈......”。
徐曼丽面无人色的在男人怀里哆嗦,像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望向凌寒,凌寒愤怒的脸色铁青,却也知道,在这里,不会有他任何的发言权,就算他冲出去救那个女人,也绝对没有一丝胜算。
看到凌寒艰难的垂眸,徐曼丽绝望了,被几个男人拖着往门外走去,拖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有了力气,用力扳住门框,近乎撕心裂肺的喊:“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招供吗?我说,我说,说了就放了我......”。
顾暖一挥手,几个男人又将她带了回来。
冥天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向顾暖做了个“OK”的手势,顾暖意会的点点头。
徐曼丽被男人们松开丢到地上,瘫坐在那里“呼呼”的喘着粗气,惊魂未定。顾暖也没有立刻逼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凌寒的心早在顾暖挥手让那些男人带徐曼丽出去时,就已经冰凉一片,仿佛堕入冰窖般,对顾暖除了失望还是失望,还有嫌恶,难过等各种复杂情绪。
他并不为徐曼丽难过,她虽然是个女人,身上背负的事情却不见得干净,参与了野狼和萧熊的事情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他是真的替顾暖难过,她的双手不该染上这些污秽不堪的事情,一个人在走向黑暗的时候,灵魂也必然会被黑暗浸染,他不希望看到她被黑暗染成墨色,再也干净不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潜意识里,他不想看到顾暖这个样子,可现实与情感相悖,所以,这是他痛苦纠结的根源。
徐曼丽惨白的脸色终于稍稍有了些血丝,喘息良久后,缓缓开口:“我是卧底——”。
这句话让凌寒蓦地瞪大双眼,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顾暖和冥天对视一眼,眸中没有太多的情绪,还是静静的等待徐曼丽的答案:“不过,不是警察的卧底,是一个神秘人的卧底。”
这一次,顾暖的眸中微微有了些波澜,难道,她预先猜想有误,徐曼丽并不是夏雪指使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完全有可能,发生野狼和夏雪的事情时,夏雪还不知道顾暖的身份,还没有对她如此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夏雪指使,那么又是谁?神秘人究竟是谁?
“神秘人是谁?”冥天不复方才的玩世不恭,脸色凝重。
“我不知道,我从小是孤儿,后来偶然中嫁给萧熊,萧熊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跟着他我很痛苦,有一次,他赌输了,竟然把我送给债主一个星期做玩物,那一星期里,我生不如死。”徐曼丽神情凄楚。
顾暖望着她的眼睛,相信她说的这些是真话,因为,一个人隐藏再深,眼底深处难以掩饰那些刻入骨髓的痛苦。
冥天点点头,表示相信,示意她接着说。
徐曼丽叹了口气,泪水凝结在脸上,“后来,有个神秘人救了我,从那个没人性的债主手里救了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开了一家小酒吧,开始时,他并没有对我做任何要求,后来,野狼偶然去了我的酒吧,看上了我,那人就让我去勾引野狼。”
“作为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如果想彻底摆脱萧熊的纠缠,除了傍上一个更有势力的人外,别无他法,勾引萧熊上钩对我来说,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一边享受着萧熊对我的好,一边暗暗将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告诉那个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