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哽咽的轻声问道:“见到我,你不欢喜么?”
说的这样莫名其妙,可水温凉从未如此心乱如麻过。
明知道这人连意识都不太清晰,也想他好好的同自己说一句话。
哪怕……骂她一声也好。
“自然……欢喜。”
萧容华轻轻抵着她额间,苍白的薄唇微微上扬着,“我最不喜欢呆在这种地方了。偿”
辰王爷最爱倾杯万盏的美人乡,自然没有谁对这种不知道有多少冤魂盘绕的暗牢感兴趣。
“萧容华!”
她刚要将他扶着站稳了,眼前人便合上双眸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她肩膀上。
呼吸孱弱,身上亦没有多少温度。
“你别晕啊!”
水温凉蹙着秀眉,让他靠着角落坐下。
整个暗牢的灯火都十分的昏暗,随时有被外间灌入的风吹灭的危险。
她小心翼翼的揭开外衣,里头的伤口已经被血结了又一层,不知道是被折磨了多久,才能把人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别看了。”
萧容华忽然握住了她手,半合的琉璃眸有些自嘲道:“免得你以后想起我来,全是这些丑陋的伤疤。”
她险些被气笑了,他还以为自己从前有多少好印象不成?
“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是值得我记住的?”
水温凉抽回了手,继续去解他的衣襟,“要是留了这么些疤,看你以后还怎么去骗人家小姑娘。”
此情此景之中,两人的对话无端的显得有些滑稽。
她素白的指尖被血染红,猩甜的气息在四周漂浮着,安静的只剩下她浅浅的呼吸声。
萧容华看着她的眼睛,许久之后才道:“你自己进来的?”
以老皇帝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快对辰王府下手。
水温凉若是要走,这个时候绝对是最好时机。
可她却出现在了这里。
“嗯。”
她低头应了一声,不想让他看出太多情绪。
这暗牢里多的是让人加重伤势的东西,却没有什么是给人治伤的。
做过简单的处理,却一时间没有办法让他的伤得到缓解,眼看萧容华的意识一点一点淡去。
水温凉拽着他的胳膊,高声问道:“沈氏是你想轻薄她妹妹才被老皇帝关在这里的,你有什么要我说的?”
面上少有的三分急切。
叫人看起来倒真像是吃醋找夫君问个清楚的小媳妇。
她自然知道辰王爷看不上沈秋梅那样的女人,只不过是这个时候为了让他多撑一会儿吸引注意力。
“你真是、你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却是难得……有意思的人,沈家人算什么!”
险些要昏睡过去的萧容华半睁着眼眸笑,“南岸山的东南面有块地方风景很好安静的很,那是我给自己留的,等我去了你便将我送去那里吧。你若有心便为我守三年,若是不愿意也无妨,毕竟你生的这样不好看若是年纪更大一些就更没人会要了……”
却连后面的话都已经说得有些废力。
她抱着萧容华试图温暖彼此,一听这话差点没忍住直接把人给丢出去。
当即怒道:“萧容华,我不喜欢你、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你要是死了,我就离开这里,你那满院子美人全给送了人,到时候连个给你立墓的人都没有!”
这祸水是有多心寒,才会在这年华正好的时候。
就早早的给自己备好了葬身之处。
萧容华摩挲着她的脸颊,眸中多有缱倦之意,轻叹道:“脾气还这么差……”
他说着,猛地咳嗽了几声。
别人都以为她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见人便带三分笑。
也就只有他知道,这姑娘向来难商量的很。
辰王爷这么多年了,也少有这样同人好好说话的时候,还碰了一鼻子灰。
却发不出什么脾气来。
水温凉连忙给他轻抚后背顺着气,眉目半敛道:“你别同我说这些……”
只是没来由的有些心慌,“你的水儿才刚找到,伤了你的人还没教训。你别忘了,还要用珍珠堆山给我做聘礼呢……”
她的声音的渐渐的越来越低。
即便一直同自己说不能同这祸水走的太近去,到底是波澜渐起。
这第一个说要娶她的人,多少是有些不同的吧。
萧容华抬眸笑,“记得这样清楚,还说你不喜欢我。”
声未落,手先落了下来。
水温凉大惊,颤着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却也离入土不远了。
暗牢里分不清昼夜,她也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
水温凉只知道肚子空的厉害,这里头连滴水都没有。
看着那逐渐发白的薄唇,脑子猛地一空。
她低头覆了上去,轻轻地缓缓地将他的唇瓣浸润成原本鲜艳的模样。
手揽着祸水的颈部,她不敢深入,心跳却不由得剧烈起来。
离开之后,水温凉看着他的模样。
抬起右手道:“虽然你坑了我那么多次,但这次总也要给点力吧。”
蓝紫色的幽光逐渐两人笼罩,暗牢之中灯火半灭。
让此间景象变得朦胧而不可见,管他这皇宫里头还有什么猫腻。
水温凉默念“瞬间转移”,随着公式化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欢迎体验双人转移!”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绝色男子,墨眸之中微微湿润道:“我可没有给人送葬的习惯!”
---题外话---还有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