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贵人不爱出去,但却挡不住麻烦会自己走进来。
“微臣拜见和贵人。”福尔泰在路口转了出来,对伊帕尔罕行礼,拱着身子说。
伊帕尔罕仰头看天,福家的二少爷不应该是跟着五阿哥身边的,怎么会在宝月楼?
若跟在和贵人身边的是吉娜,她说不定会等着偶像把话说完。
可不巧陪着伊帕尔罕出来走动的是维娜。
扶着她主子的胳膊一路右转,做聋做哑的本事一等。嘉妃娘娘就是在这福家两兄弟手里吃了亏,谁知道延禧宫这又是唱的哪出!
尔泰不知道在这里等着多少回了,才“偶遇”了和贵人,看她要走,急着说:“十阿哥的事是个误会,还望娘娘不要误会了微臣。我再给娘娘正式的自我介绍一回,我阿玛是福伦大学士,延禧宫住的令嫔是我额娘的表妹,皇上赐我御前行走,现在在五阿哥身边当差……”
伊帕尔罕脑袋一股股的疼,要不是在这万恶的封建王朝,她一定报警把这**叨个没完的家伙送到精神病院去。
你有倾诉的欲望,也要考虑一下聆听者的感受吧!
还令嫔是你姨?就李刚是你爹,我也不想搭理你。
“跪安吧!”和贵人耷拉着眼睑,丝毫没有说话的兴致。
就这样的眼力见,是怎么得了皇上喜欢的。伊帕尔罕在鄙视乾隆爷眼光有问题的时候,又默默感叹了一把大清朝人才的匮乏。和贵人更难过了,什么时候起,她就长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与国与家没有丝毫贡献,只点亮了嘴炮技能的愤青一枚。明显是干啥啥不行,说啥啥有理?
福尔泰急于争辩:“娘娘……”
伊帕尔罕已经没有了在外边溜达的兴致,她觉得现在比起舒缓心情,也许她更需要的是自我反省。
维娜落后一步对还跪在地上的尔泰,抢先说:“别是吹牛呢吧,跟主子娘娘也你呀我呀的。你既然说是令嫔娘家的亲戚倒是省的不知道该找谁来提一句了。宝月楼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告诉你别大呼小叫的,惊着了我们娘娘,有你好果子吃。”
虽然维娜觉得自家娘娘被吓到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威胁了一句。
隐藏在身后的尔康,看的急都要急死了了。一直等和贵人走了才冲出来给维娜道歉:“还望姑娘了解,咱们也是有皇命在身,尔泰也是途经宝月楼并没有唐突娘娘的意思。”
维娜撅着嘴,狠狠的甩了甩帕子,回去跟和贵人告状:“这福家的两个兄弟都爱神出鬼没的吓唬人。道歉都不会好好说,还拿皇上出来狗仗人势。也不瞧瞧咱们宝月楼住的谁?万岁爷就是偏向也定是偏向自己爱妃的。”
伊帕尔罕不知道维娜是从哪里看出自己是乾隆爷爱妃的,却还是说了一句:“恩,还真就不一定。你忘了嘉妃娘娘就是前车之鉴。”
维娜咋舌,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万岁爷已经多少天没来过宝月楼了。
这之后很是内疚了半天,还跟岚嬷嬷说:“这要是咱们娘娘受了我连累,奴婢就是死罪啊!”
“也就是这一回,你说的也不错,福家兄弟也没有道理,不能闹到皇上跟前去。”岚嬷嬷分析道。
就是退一步讲,这宫里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时候还少吗?
就拿这些日子正得宠的鄂常在来说,和贵人没进京之前,她在皇上跟前虽然不是一枝独秀,但她与嘉妃、令嫔也算得上这宫里的三驾马车了!结果怎么样,当初和贵人一露了头角,那时候嘉妃跟前有四阿哥提着,令嫔有肚子里的皇嗣倚仗,都很快又回了万岁爷的眼里。只有个鄂常在就像是个石头子扔进了太液湖,小水花似的没了动静。
难道一味的太平就是好事?怕是也不见得。
人还真经不起念叨,福尔康恨不能对着弟弟就是一巴掌,这些日子的疑惑都落到了实处。却到底还是顾及这是在宫里,又见尔泰像个丧家犬似的,失魂落魄的跪在那里心有不忍,到底还是亲手将他扶了起来:“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晚上我就回了阿玛。宝月楼里住的是谁,倘若万岁爷知道……你这差事也不必当了……”
尔康恨铁不成钢,欲言又止的看着不争气的弟弟。
“主子。”
“嘘……”伊答应瞪了一眼她身边的小宫女,确定没有引起福家两兄弟注意才松了一口气。
她常伴在圣驾左右,自然认出了这两个御前的红人。往常因为他们是令嫔娘家亲戚,伊答应看着皇上对着两兄弟就是比着五阿哥也不差,心里嫉妒的直冒酸水。可现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自认为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带着宫女动作轻巧的重新按照来时路退了回去,又快走出一段。回头看看福家的两兄弟没有跟过来这才放下心来:“笨蛋,又怎么了?”
再过几日等内务府挑了好的来,毕竟要换了她。这叫翠明的宫女木讷的死,当时伊答应为了博得皇上同情,故意淋了冷水,狠狠的病了一场。她记得清楚在烧的糊涂之前,一直叮嘱她去求见皇上,可这傻丫头跑到永寿宫被嘉妃身边的大宫女骂了一句‘生病了找太医啊,咱们万岁爷忙着呢’就给顶了回去。一闹没闹就转头跑太医院去了,要不是看在伊答应缠绵病榻这段时间,翠明照顾也算体贴,她就寻个由头打出去了。
翠明也委屈呢,可主子问了,还是照实说:“吴公公传旨说万岁爷宣了主子您午膳时候伴驾,可您说是要去宝月楼看和贵人……奴婢就是想提醒您一声,时辰可不早了,要是再不去宝月楼,怕是耽误了您伴驾。”
蠢!笨!愚不可及!
伊答应被气的眼前发黑,心底不停地安慰自己莫生气,不值当的,再忍两日也算是全了她在自己身边伺候一场的情分。
到底还是赌气:“不去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