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饶命啊……”
白色素衣的妇人高喊一声,快步走到孩童面前,一把抱住孩童的脑袋,把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然后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望向赵京,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宝不懂事,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宽宏大量,别跟娃子一般计较……”
赵京闻言,神情漠然的冷笑道:“别跟娃子一般计较,那这臭小子岂不是白白撞了本公子?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话音方落,素衣妇人面色刷一下变得煞白无比,神情中露出了一抹惊恐之色,急声问道:“公子想要如何?”
赵京狞笑道:“本公子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我要把他吊起来狠狠抽一顿,如此方能消本公子的心中怒火!”
闻言,素衣妇人和怀中孩童俱是浑身一颤,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惊惧的神情。过了数息后,素衣妇人如梦方醒似的,泪眼婆娑的哭泣道:“公子,公子,我家小宝还小,你们就放过他吧。要不我们赔钱,或者你们把我吊起来打一顿也行,只要你们放过我家小宝。”
话音方落。
赵京还未回答,素衣妇人怀中的孩童,董小宝就猛地挣脱了她的怀抱,扬起一张倔强的稚嫩小脸,一双漆黑如墨的童真眼眸,透露出一抹坚毅之色,望着赵京,掷地有声的说道:“好,我让你打。但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小宝……”素衣妇人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惊呼了一声。
闻得自家娘亲的惊呼声,董小宝不禁心软了一下,然而没过数息,他的内心深处,就再度被愤怒的火焰充斥了,他扬起脸来,直视着赵京的双眼,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里,透露出坚毅的光芒,犹如一团火焰,绚烂的燃烧。
“有意思。”赵京见状愣了一下,心中的怒意,突然消散了不少,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淡淡笑道:“小娃子,你想要什么要求?”
董小宝闻言,双眼中透射出一抹深刻的恨意,一张略显稚嫩的小脸,也变得狰狞了几分,随即在下一瞬时,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森寒道:“我要报仇,我要找悬壶堂的那个无能庸医报仇,是他害死了我爹……”
悬壶堂?无能庸医?害死人?
赵京闻言,脸上笑容陡然凝固住了。过了数息后,他突然激动起来,眼中射出一道精芒,忍不住出声问道:“可是宣阳坊内,主家姓白的那一家悬壶堂?”
董小宝闻声一愣,随即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那家悬壶堂,就是他们害死了我爹。”说罢,董小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深深地恨意,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悬壶堂的人全都千刀万剐一般。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赵京闻言心中一喜,随即迈步走到董小宝面前,脸上带着几分‘亲切’笑容,蹲下身子,凝视着董小宝稚嫩的面庞,温声说道:“你是叫小宝吧,乖,真是个好娃子。来,仔细跟本公子说一说你们家的情况,或许,本公子还能帮你们报仇呢。”
董小宝闻言愣了一下,稍稍沉吟片刻后,突然眼神一定,大力点了点头道:“好。”
……
由于之前赵京的纠缠闹事,也因为此刻袁守诚被邀请来进府做客,所以无论是白素贞还是燕青,都已经没有了继续开门营业的心思。
索性便直接关了门,把袁守诚迎回了后院,在小院里的石桌石凳前,安然入了座。
燕青首次邀请一位历史名人进府做客,情绪十分激动,一双漆黑如墨的深邃眼眸,始终围绕着袁守诚打转,只把袁守诚看得一阵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犹豫片刻后,袁守诚忍不住出声询问道:“燕,燕道友,你为何这么打量贫道,可是贫道妆容有哪里不妥么?”一边说着,还一边低下头去,扫视打量着自己的衣着打扮,满脸的疑惑。
“没有,没有。袁先生这身道袍,神态飘逸,庄重严肃,非常得体,万无不妥之处。”燕青摇头笑道。
数息后。
燕青突然流露出一抹莫名的惆怅感慨之色,自言自语,喟然长叹道:“很久之前,燕某人便对袁先生的鼎鼎大名,耳熟详。没想到,今日竟然有幸遇见了,袁先生乃前辈高人,仙人之流,燕某人心中甚是仰慕,所以神态举止便不免孟浪了一些,还望先生万勿怪罪才是。”
闻言,袁守诚一张略显清瘦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了一抹苦涩笑容,望着燕青那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清秀面庞,语气羡慕道:“若说前辈高人,仙人之流,贫道比起燕道友可是差得远了。”
燕青闻言讶然,神色中透露出一种疑惑,问道:“袁先生此言何意?”
袁守诚摇了摇头,徐徐叹了口气,道:“燕道友就别隐瞒了,刚才你与赵侍郎家里的两名仆役动手时,拳碎虚空,电芒丛生,已经暴露出你道家神君的修为了。”
拳碎虚空?电芒丛生?
燕青闻言愣了一下,抬眼看着款款而谈的袁守诚,心中满是疑惑,这都是些什么呀,玄幻小说?
然而燕青久经商海,经验丰富,心中虽无比疑惑,但表面上却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然后在下一瞬时,脸上刻意露出一抹惊讶神色,借坡下路,顺着袁守诚的语意,张口吐字道:“哦?袁先生瞧出来了?”
袁守诚闻言,脸色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喟然长叹道:“哎,贫道果然没有看错。燕道友年纪轻轻,竟真的修炼到了元婴之境,依此按照我道家礼数,贫道却还要称道友一声‘神君’了。”说到这里,袁守诚面色一正,面朝燕青神情恭敬的打了个道揖。
燕青闻得此言,内心震撼,无比惊讶,随即想起两人之前相见时,这袁守诚便说过什么‘道家神君’的言辞,而今旧事重提,神情严肃,言辞充满了羡慕与恭敬,这让燕青暗暗惊讶,这道家神君究竟是什么,竟能让一位名留青史的唐朝著名方士如此郑重对待?
思及至此。
燕青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郑重之色,便也学着袁守诚的样子,朝袁守诚还了一礼,然后微微一笑,神态谦虚的温声道:“袁先生多礼了,我久居深山,刚刚出世不久,所以有些俗世事务还不太懂,若是袁先生不介意的话,烦请先生给在下解释一下,这元婴之境究竟为何物?”
话音一落,方才还面色沉静的袁守诚顿时愣住了,满脸愕然,眼神呆滞,一脸茫然的盯着燕青愣了片刻,突然神情紧张,结结巴巴的问道:“燕、燕道友,你竟然不知道元婴境界为何物?”
闻言,燕青故意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缓缓解释道:“我之前一直久居深山,懵懵懂懂,独自摸索,故虽修炼出了一些门道,却还是不知自己究竟修行到了哪一步,故袁先生所说的道家神君、元婴之境,在下确实不知。”
话音一落,袁守诚突然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之色,怅然感慨道:“燕道友原来是一名散修啊,我说你方才与赵家的两名仆役动手时,招式动作,怎么那么粗陋简单,不堪入目呢?”说到这里,袁守诚突然话语一滞,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燕青,歉意道:“燕道友勿怪,贫道一时失言了。”
“哈哈,无妨,无妨。袁先生若能一解在下心中困惑,已然感激不尽了。”燕青哈哈一笑,神态温和,隐隐有一种温润君子的潇洒气态。
“哈哈哈,既如此,那贫道便放肆一回,畅然所言了。”袁守诚闻言也不禁发出一阵爽朗大笑,轻抚长须,朗声开口道:“燕道友应知,这天下诸般修行法门,大道殊途,殊途同归,其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那传说中的长生不死之境。”
燕青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辈修行者,心中唯唯所系,就是长生不死,逍遥人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话音一落,袁守诚突然流露出一抹赞赏之意,拍手合掌道:“燕道友所言甚善,便是此间道理。”说完,便又继续讲道:“上古商周之时,便已有练气士、方士之流,显露神通,行走于世,然其踪迹难觅,常于深山老林中独自修行,故道法不显,世人见之以为仙。”
“而至春秋战国时,礼崩乐坏,天下纷乱,我道家祖师老聃,时任大周藏书史官,故能通读万卷,悟天地大道,竟修至地仙之境,一时轰动天下,被尊为“圣人”。”
“后来,道祖游历天下,走遍大山河川,一边体悟天地大道,一边点化天下年轻俊才,无意中,竟创立了繁花似锦的诸子百家争鸣的局面,而在此期间,道祖也被百家诸子共尊为‘道法之师’,受万人敬仰。”
“六十年后,道祖心境圆满,便要化虹而去,故骑着一头青牛,踏着漫天东来紫气,西行出了函谷关,期间,道祖因尹喜祖师缠留,而祖师又见其资质不俗,见猎心喜,经过一番思忖后,遂传下一部《道经》,内述诸般修行秘法神通,由此创立了道门一脉。”
“故我道家修行之法,乃是世间最为完善的修行法门,共分为六个境界,分别是,入道、先天、金丹、元婴、地仙、天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