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时期,桌上的氛围顿时肃杀起来,顾家众人现在是草木皆兵。
一听门房描述来人的模样,顾弘毅把自己宽厚的身躯安放回椅子上,
“嗨,我还以为谁呢,老林来了。”
“那正好,多备些菜,把林师父留下,饱饱最喜欢热闹了。”
顾子潇说完,自己前去张罗了,顾明渊也坐不住,即刻出门去取铜锅。
剩下的人邀请林大夫几人进来,寒暄了两句,互相做了个介绍。
面对两位老人,林大夫今日还算是给顾弘毅面子,一句也没损他,做师父嘛,高人的样子得端着。
一听饱饱还在休息,几人像是放心了一样准备离去。
顾家留住他们,将晚上的聚餐安排说了一下。
林大夫留下了,三位掌柜商量着,等忙完了手里的活,到了时辰再赶来。
前者可以说休息就休息,他们三个可不行,所有项目都有对应的计划,耽搁一天都不行,只能抓紧时间做完。
顾家安排了车辆去接白琳琳,林大夫觉着不妥,亲自坐车去了,他得看这点,路上插科打诨啥的,别叫外面吸引了媳妇的注意力。
一伙人商量好了,除了不能叫饱饱知晓外面的风雨,同样半点风声都不能刮进白琳琳的耳朵里,否则这风雨就成了腥风血雨。
别瞧着白琳琳平时不怎么跟饱饱玩闹,她才是最护短的那一个,骨子里也没有什么约束,杀进皇宫里,把小颜拉出来打一顿,她真做得出来,还是别叫她把事情闹的更复杂了。
等接来了白琳琳,顾饱饱也醒了。
感官敏锐的她察觉今日府上的气氛不大对劲,而且是每个人都不对劲。
先是一醒来就有一圈人嘘寒问暖,每个人的表情也都像是复制粘贴一样标准,都是温和的笑容,带着几分小心。
更奇怪的事还有,大伯竟然拉着她,问她去不去放风筝,这大冷天的哪儿来的兴致,不过既然大伯有想法,她作为小辈,陪他玩一会儿也未尝不可。
诡异的画面就出现了,顾川柏奔跑着,将风筝一点一点的放开,顾饱饱坐在一旁和师父师娘还有祖父喝着茶。
顾川柏似乎是没放过风筝,各种动作略显笨拙,尝了好多次才将风筝放到半空。
“饱饱,飞起来了!飞起来了!你快来!”
“哦,来啦!”
她依然是乖巧的回应,赶紧就凑了过去,将风筝接下,面对一脸开心的大伯,心里数不尽的困惑。
放个风筝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就起来那会儿大家都在的,每个都给了她相应的关怀,但现在其他人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扯了扯风筝线,把脸转到大伯视线看不见的地方,顾饱饱捂嘴偷偷打了个哈欠。
没想到大伯还挺有童心的,喜欢玩这种东西。
难得看到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她就多陪他玩一会儿好了。
头扭回来,脸上是她的招牌笑容。
捧场王,绝对不会叫人扫兴的。
顾川柏望着半空的风,低头看看好像是也挺高兴的顾饱饱,擦了擦头上的汗,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做这种事情太为难他了,不过为了饱饱都可以!只要孩子能够高兴,他可以陪着闹上一闹,下不为例便是。
就在两个人互相陪着对方玩的时候,顾府的厨房里挤满了人。
“弘毅,菜洗出来了没。”
“子温,再给你爹挑些水来。”
“老二,那个肠你多洗洗,一定要刮干净啊。”
“子潇,你瞧瞧大伯母这样切行不行。”
“行的,大伯母就这样切,大小刚合适。”
“云措,你再添点柴,丸子什么的要先炸上。”
“哎哟,祖母,您还是去歇着吧,我来炸就好了。”
“没事,祖母年轻的时候也给自己琢磨些吃的,做得来。”
里面忙作一团,外面厨子们站成一排面面相觑。
“今儿是怎么了?”
“好像是二夫人提的,说是好长时间没给小姐亲自做饭了。”
“那……那我们今天?”
“就当做是放假吧。”
顾饱饱牵着风筝,陪着大伯满院子跑,累的是气喘吁吁,
“唉,我不行,师父,你来放吧。”
林大夫僵了一下,“来,来了。”
抵过风筝,顾饱饱小跑到方才林大夫的位置上坐下,笑道,
“你们玩,别管我,我就是渴了,喝点水就来。”
林大夫捧着风转头望向顾川柏,顾川柏正巧也在看他,两个相视一笑,皆是尴尬。
顶着个笑脸,林大夫唇齿保持原样不动,从唇缝里小声挤出一句,
“怎么办呐?”
顾川柏可不会这一招,只能背过身去,“好不容易饱饱打起精神了,接着放。”
“这没风,你们怎么跑都是飞不起来的。”
“弘毅不说你武功高强吗?你想想办法。”
“我……我尽量吧。”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他还能用掌风放风筝吗?
可是为了小徒弟能够开怀,没有办法也得有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林大夫轻功施展,在院中不停奔跑,手一松,风筝悠悠的飞了起来。
眼见着越飞越高,顾川柏鼓掌,
“终于飞起来了,饱饱还是你师父厉害。”
顾饱饱从不是个吝啬夸奖的人,几句话捧下去,老林算是得着些安慰。
他可不厉害嘛,全靠他兜着劲儿呢,他是不能停下的,一停下风筝准落下来,今天为了小徒弟算是豁出去了,早知道那碗面他就多吃一些。
喝了一大碗茶水下去,顾饱饱觉得嗓子稍微舒服了些,好久没有这么剧烈活动了。
对,这对小富婆来说算是剧烈活动了,从前便是不怎么动弹,如今更是出门有顾家的车马,走哪儿送哪儿根本不用她自己走。
“师娘,您最近调教的好啊,师父这算是找到普通的娱乐活动了。”
白琳琳一听,眉头皱了一下,
“我也正奇怪呢,他竟然喜欢玩这种东西,莫不是又做了什么损失事没让我知晓。”
“不应该吧,师父最近挺老实的,每日还去铺面巡视一下整修的进展。”
“难说,别人先不说,赵宥乾肯定替他遮着,你不觉着他今天怪怪的吗?”
以她对丈夫的了解,这么个爱闹腾的人突然间极度老实,背后肯定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