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饱饱一个激灵也不抹泪了,当即挺身站直,回答得是激昂有力。
颜以泽嘴角噙着一丝笑,伸手抚在她的脸侧,指腹在她的皮肤上轻轻摩挲,叹道。
“果然是个小骗子,一滴眼泪都没有。”
僵笑了一下,顾饱饱没有接话,今天不是她表演不认真不走心,实在是昨晚睡得太晚,现在眼睛干涩的很,但是她那哭腔还是拿捏的十分到位的。
不过今天这厮怎么心肠怎么如此硬,往回出一招就已经拿下了,今天把技能打完了他竟然半点没受影响,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难道是用的太多次这厮免疫了。
不行,她要开发一些新的招数,不然以后怎么在他手底下过日子。
抬头正准备再为自己辩解一番,但是视线对上他的双眸,顾饱饱知道今日自己没有办法再使什么花招了。
玩笑的前提是对方也不会对此认真,可是大魔王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受伤,她也不敢胡来了,反而有些愧疚。
反省了一下,大魔王给的其实一直比要的多,包括这次,他无非是想要一个反馈,可是自己吝啬到一个笑容都没有给。
她本不是什么自尊心超强的人,不会死鸭子嘴硬,低头道个歉很简单的,没有必要把事情弄复杂了。
“好啦,认真的说,提亲那日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准备的很用心……可真的是太突然了。”
颜以泽挑眉,轻声道,“你这么说,还是我做错了?”
“不是。”顾饱饱摊平手掌举起,“我发誓再也不会有人比你这次更令人心动了。”
“发誓是你这个手势吗?”
“这……”她噎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将拇指和小指掰下来,“这样总成了吧。”
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悲哀,她难得诚恳的走心一回,怎么全都在注意细枝末节,而不是她说了什么,平时真该正经一些,不能再吊儿郎当的了。
“人家很认真的在谈心,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嘛。”
“你什么时候认真过。”
颜以泽这句话轻到几乎听不见声,可顾饱饱还是捕捉到了其中浓烈复杂的情绪。
他说完退了一步,侧头,神情晦暗。
顾饱饱挠了挠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忧郁上了。
她一个不小心的失误,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你怎么了嘛?我都道歉了。”
原本还想说一下他也有过错的,不应该随便准备惊喜,即便是好心,但是很有可能变成惊吓,他所给的风光与她到长垣的低调计划背道而驰。
幸亏家人们都不错,她这般小心倒是显得多余。
可眼下她也说不出口了。
颜以泽顿了一会儿,突然似笑似叹,“算了,就这样吧,这样便好。”
顾饱饱更懵了,他是在跟她说话吗?怎么感觉是说给他自己的。
思索了一会儿,顾饱饱算算他年纪,也差不多了,或许只是大魔王到了多愁善感的青春时段。
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她嘟囔道,
“咱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可不可以坐下聊啊,我腿都酸了。”
昨晚的聚会上,害怕冷场,她一直忙前忙后地张罗,几乎没有坐下过,早上散会那会儿,她都觉双腿不是自己的了。
颜以泽犹豫了一会儿,将她抱了起来,正往里走,突然一个急刹回头,给顾饱饱都甩晕了,迷迷糊糊听见他喊了一声父皇。
父皇?!
这不是就身份最高的人物吗?
顾饱饱赶紧定了定神,睁眼就见一个跟云洛尘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他面色尴尬的从一个花坛后面起身走出来,
“泽儿还是这般敏锐。”
颜以泽低头看了顾饱饱,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这才叹道,“不是跟您说了很多次,别再做这样的事吗?”
“咳,父皇我又不是来看你的。”他说着,招招手,“快快,你把小姑娘放下,别挡着了。”
顾饱饱看不见,单听见他的声音,顾忌着他的身份,她也不敢乱动。
来找颜以泽不光是为了盘店盘地的资金,还有一件要事只有他能办,她希望大魔王能让她偷偷看一眼皇上,她才能够设计她的贺礼,没想到本尊竟然找来了,听话里的意思,还是来看她的。
这算怎么回事?她打算偷看的人来偷看她,这是个皇帝该做的事情吗?
眼前忽然恢复了明亮,应该是颜以泽把手拿开了,不过不知为何,他却没有放下她。
从黑中回到光亮下,眼睛一时不大适应,顾饱饱虚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从身形到样貌,乍一看当成是云洛尘也没问题。
可是气质差得太多了,该怎么形容呢,颜以泽的父皇跟她想象的不一样,意外的有些……憨厚。
或许多少还有些幼稚,从两人的对话里,他应该是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不觉得有份吗?
还真不觉得,颜景湛甚至表露出了不满,
“你藏这般严实作甚,快放下叫父皇瞧瞧。”
颜以泽晃了一下遮挡顾饱饱的手臂,冷淡道,“你瞧过了,快回吧。”
颜景湛左摇右摆的探头,想一睹顾饱饱的真容,视线却被颜以泽通通挡回去了,
“这能瞧出个什么?”
“父皇,时辰差不多了,母后在等着您去用晚膳。”
“不急。”颜景湛笑了笑,似乎颜以泽的话正中他的下怀,“父皇来找你正是为了此事,你母后今日亲自下厨,想请小姑娘吃个饭。”
最后这句是对着顾饱饱说的,因着是个小姑娘,加上他的调查,姑娘出生不高,怕她听不懂,或者是太过威严正式觉得拘谨,颜景湛刻意将言语简化的如民间家常一般。
说来有些得意,为了儿子他可没少下功夫,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在他那得个好。
顾饱饱瞧不见颜以泽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的无奈,最终他还是放下了她。
颜景湛得了机会,围着她转了一圈。
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顾饱饱躬身并未言语,她没提前做好功课,不知该此地和皇上打招呼该是如何,只能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