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看,颜以泽站在门外,指着她家蓄水的大缸。
他这算是答应了?一点条件不讲?也没有半分觉得不妥?
他怎么说也是客人吧,没有一点客人的自觉吗?
那她准备的词岂不是白费了,真是浪费感情。
“是,就是那个,没多少了吧,你把它打满。”
她收回了目光,回答着。
既然他如此识相,就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管他想什么呢。
灶里的火生了起来,顾饱饱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真是的,子义又把扇子玩到哪儿去了,靠人力吹可累死她了。
回头一定叫来几个掌柜,再把大哥拉上,合计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出个手摇鼓风机,这玩意指定有销路,毕竟谁家不生火做饭呐。
“火生好了,你把缸挑满了吗?”
她冲门外喊着,那头马上有了回应,
“都挑满了,我马上来。”
很快,颜以泽拎着桶走了进来。
视线交汇的一瞬,顾饱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包括方才的互动也是,总感觉在哪里看过……
往日里爹娘不就是这般。
她好像又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颜以泽见着顾饱饱在发愣,问道,
“怎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桶里的水倒进大锅中。
“没,没什么,你再来个两三桶差不多了。”
南淮镇的口齿标杆今日竟然结巴了,简直是奇耻大辱,顾饱饱心里骂了自己好几遍。
到底在心虚什么,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和谐的氛围反倒是叫她浑身难受。
另一边,夏朔和孟逸像两尊门神一样伫立着,在顾饱饱给颜以泽分配的房间门口。
顾饱饱想的损招,给颜以泽挑了一间离自己最远的,却离厨房最近的房间,原本是打算做杂物间的。
夏朔拍了拍孟逸,“你瞧瞧,多好。”
“……。”
孟逸不答话,还是老样子,甚至不往厨房那边看一眼。
砸着嘴,夏朔不满道,“倒了什么霉,我怎么老跟你分配在一块。你简直煞风景。”
厨房那边小两口多好啊,你挑水来我生火,妇唱夫随,琴瑟和鸣,恩爱无比。
偏这孟逸跟个死木头一样,喜悦没法同享,连抱怨出去也是落在深渊里,连个响也没有。
大锅里水盛满了,顾饱饱将它盖上盖,坐回小凳子上,她明显有些无措,手脚不知何处安放。
方才颜以泽在忙的时候还好些,现在水也打完了,他闲了下来,就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忙碌,氛围感觉更奇怪了。
这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行,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她得做点什么!
想了想,顾饱饱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颜以泽立马回答,
“受伤了,还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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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顾饱饱立马看向他了,十分惊讶。
她就是找不到话起头了,随便扯了一个。
再说了,他哪里像是有受伤。
他来时,她便细瞧过,他露出来的地方,大多都是裹上了烟尘,让他看上去狼狈,实则没什么损伤,身上衣服更是半点破损都没有。
她确定他无虞,可是他诓她作甚?又不是她放的火,也讹不着她啊。
捡起一根柴,添进炉灶里,她漫不经心的问着,
“伤了哪儿了,你怎么不早说,用不用找大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