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顾饱饱吸了吸鼻子,也不哭了,扶着桌边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差的这五百件,都是什么价位的。”
赵宥乾抱着她,已经不忍心再答。
周掌柜凑过来,小声的回道,“全是二十两一件的,交了一半的银两做定金。”
顾饱饱望着他的双眼,有气无力的笑道,“也就是说,除了得退他五千两定金,咱还得赔他五千两是吗?”
“按规矩,是这样没错,可咱不是还有十天吗?”
“哦,十天,你把我二哥叫上,再赶二百件,能少赔点。”
周掌柜撇撇嘴,“那些银子你不也收了吗?没见你不高兴啊。”
顾饱饱咧嘴笑起来,目光却是呆滞。
是啊,她分红全都收了,还花了个七七八八,这间宅子的房契地契,一应修葺,都还欠了赵宥乾一大笔分期。
“你呢,你又干了什么?”
“我定出去五百件披风,现在只完工了一半。”
“呵。”顾饱饱摊到在椅子上,“你们……”
赵宥乾捧着她的脸,抿唇诚恳的安慰道,“还是有好消息的,这一批披风,都只是十两一件,付的全款。”
顾饱饱听完这个‘好消息’,彻底丧失了语言能力,幸亏她是个身体强健,平时多有锻炼的年轻娃子,不然不等这两个人说完,就已经中风了,过两日也别过年了,缓一缓直接给她过头七得了。
这两个人是想要她死啊,三日后就过年了,这可能是她过的最后一个年。
周掌柜寻思了一阵,拿出契书仔细看了看,才又对上顾饱饱的双眼,认真的问道,
“对了,饱饱,这赔款咱们是不是也按照股份比例来分啊。”
赵宥乾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抚慰道,“饱饱,没关系啊,赔款我先给你垫着。”
“赵宥乾,扶我起来。”顾饱饱咽了好几口气才顺过来,哑着嗓子拽着赵宥乾说道。
她觉得还能她还能抢救一下,大不了不给休假了,多加点工资,一定得把这件事的损失降到最小。
周掌柜摇了摇头,作为长者,生意路上的前辈,他觉得他有责任提点一下小姑娘,
“你也别难受了,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都会赔本的时候。”
“周掌柜,你快别说话了。”
赵宥乾扶额劝阻,小丫头一向是收钱的时候欢天喜地,让她往外吐银子,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顾饱饱只觉得脑袋上的青筋直跳,她好好呆在家里,受无妄之灾,
“你们两个捅的篓子,还要让我来赔大头?”
这两个人家大业大,底子厚实,赔个千八百两的,根本一点都不着急,可她呢,早知道那三十文说啥都不给师父,别说是从鞋里倒出来的,就是从茅房掏出来的她一样不嫌弃。
周掌柜把契约递到她面前,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可契约上是这么写的,你不能赚钱的时候拿的多,赔钱的时候不担事吧。”
她睨了周掌柜一样,深呼吸整理了一下思路,冷静一定要冷静,
“赔款分配的事回头再说……绝不能指只往赔钱那个方向去想,赔钱是小事,咱们好不容易做出的口碑,这两单要是失败了,那才是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