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顾饱饱简单收拾了一下,蹲在门口等李萍。
没一会儿,李萍来了,带了几个包袱。大包小包的拆出来,零零碎碎什么都有点,小零食,旧衣服,一筐子蔬菜,几个鸡蛋,一壶菜油……
顾饱饱挠了挠头,指着地上的那一摊同喜,“这是?”
“都给你了。”
李萍拿的东西多,走的又急,此时累的直喘,但说话声音听着挺高兴。
她稍微歇了会儿,帮顾饱饱把东西都归置好,然后拉着顾饱饱开始唠起来。
早上那妇人是她的大姨,她母亲家里八个姊妹,一开始就属大姨嫁的最好,丈夫做生意,日子过得滋润。
可李萍不喜她,成天指手画脚,臭显摆,风凉话她说了不少,大姨夫也是个刻薄的,瞧不上李家没有男丁。
尤其是娘小产那年,那阵子家里困难,托他家变卖,东西是拿走了,可没见银子来。因这事断了几年的联系。
风水轮流转,后来她那宝贝儿子沾上了赌,把家底赔个了精光。
大姨先是挨个上兄弟姐妹家里,哭天喊地的叫惨,管每家借了些银钱。
不用问,这些银钱自然是肉包子打狗,大姨压根没想还,可她那儿子恶习不改,拿着钱不还又去赌,输光了不够,还借了一大笔,搞的一家人东躲西藏的。
几个姨舅都和他家断了来往,偏就李萍她娘心软,接济了一次又一次,她爹反对了几次,钱是不给了,东西却没少拿。
大姨也是真好意思,日子舒畅时见不着人,没银子使了就来李家,是白吃白喝,又拿米又拿面。
每回来,李家都得吵上几天,她爹干脆住到田地的窝棚里不着家,李萍是不满也没有决定权,冲大姨说了几句还被娘责怪不尊长辈,她真是又心疼她娘又生气。
看她娘那双手冬日里泡的全是疮,再看大姨白嫩的模样,她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这不,今日大姨家又揭不开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儿就把多的东西全给了饱饱,她就不信了,娘就算饿死他们一家三口也要帮衬。
李萍原本想着饱饱听不懂的,可她突然想明白,听不懂才好,由得她发牢骚,饱饱是个好孩子,也不会乱说。即便说出去也没事,丢人的又不是她。气头上谁还想管旁人的脸面。
顾饱饱安静的听完,不敢说话,看着屋里这堆东西,只想问李萍能不能拿回去。她就是犯了点职业病,想收集下素材,顺便让李萍发泄一下,可没想把顾家搅进去,李家的家务事,她有心帮忙也难办。
李萍望着顾饱饱皱成一团的小脸,忍不住揉了揉,告诉她放心拿着,全当是上回齐二狗那事,给顾叔的谢礼。这说辞摆到她娘那,她娘也没话说。
晚些再让她爹帮衬几句,死咬家里困难,大姨今天一样也休想带走。
晌午,顾饱饱给娘和弟弟各煮了碗面条,背着小筐去洗衣服,刚好撞见李萍她大姨摔门出来,指着李家屋子骂骂咧咧,砸了她家的水缸,又打翻了晾晒的架子,李婶走出来,似乎也恼了。
两个人不欢而散,李家大姨还放下狠话,说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上门来。听得顾饱饱一乐,又突然觉得这是家丑,落了李婶的面子,趁人发现之前躲的远远的。
晚些等人走了,顾饱饱拖着老爹去还东西,李婶面色还是不大好,见到顾饱饱硬挤出个笑容,让他们安心收下。远亲不如近邻,李叔王叔和顾弘毅一块长大,这点东西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