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村长和声和气地调解着窦氏房子烧毁的事儿。
本也没有多复杂,无外乎是贺娇娇那边赔多赔少的事儿,跟白明风放出的豪言壮语比起来,窦氏哭嚎那两嗓子完全不够看的。
院墙里白明风正搁那捶胸顿足,愤愤难平。
“我说哥啊,你能别在那儿扮大猩猩了不?我都视觉疲劳了!”白明心趴在山樱树下的小桌上,有气无力地抗议着。
“我心痛啊!这个地方骨子里就和我受到的教育是相悖的!我要窒息了!明儿我就走街串巷给他们普法去!不,我要考科举入朝为官,我要重修法例……”
白明心拄着下巴,眼瞅着自家哥哥疯魔似的一手指天,叉着腰跟小院里来回踱步,默默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某年某月某日,白明风又新增一理想——立志要做大晏朝的法治之光!
“你小子能消停会儿不?”
祝安青迈进院子,正正好赶上了白明风又在大发豪言,水都端到嘴边了也顾不上喝,满是心累地教训了大傻儿子一句。
“你怎么回来了?我二伯娘那边谈妥了?”白明风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岔开了话题。
“那有什么谈不妥的,贺小姐又不是要赖账!”祝安青一口气喝了半碗水,抹了抹嘴小声道:
“贺小姐到底是家大业大的,手指头缝里漏一点,都能让你二伯娘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具体是赔了多少?”白明心寻思着二伯娘作为在县城里历练过的人,那胃口还不知比村子里的寻常农妇大了多少倍呢!
祝安青没作声,只撇着嘴伸着食指在白明心和白明风两人眼前晃了晃。
“一百两?”白明心眨了眨眼,小声问道。
“是呢!”祝安青点了点头。
“这是捡着冤大头了,血赚啊!”白明风瞅了一眼隔壁院子东厢房顶上冒着的烟,颇为感慨地摸了摸下巴。
白明心也跟着点头,一百两啊,连屋子带院子都买下来还能余点儿呢!
不说别的,就二伯娘那小院,都不知空了多久了,也就今年二伯娘他们搬回来,稍稍修整了修整,有了点儿人气,不然还真不比那土坯墙茅屋顶的房子强到哪里去!
更何况,火势虽看着大,但其实也就是在东厢房那间屋烧着,半点儿没影响到旁的屋舍……
“话不能这么说,搁谁也不愿意自家房子被人烧了!”祝安青瞧着自己的一双小儿女都望着东边窦氏的院子出神,不赞成地说道。
“要是给我一百两,我也能让那贺娇娇挑间屋子烧一烧……”白明风咂着嘴喃喃道。
“哼,你以后自己盖了房子,想每天烧着玩儿我都不管,这小院子你可别给我打那歪门邪道的主意!”
祝安青伸手朝白明风后脑勺拍了一掌。
“咳咳,我哥开玩笑呢!”白明心晃着祝安青的胳膊,“今晚二伯娘还有地儿住吗?他们怎么安排的?”
“你二伯娘那间屋子啥事儿没有,该怎么睡怎么睡。
就是那位贺小姐之前睡的东厢房烧得不成样子了,指定是不能睡人了,村长将那贺小姐安排到桃神庙里的那间厢房去了。”
祝安青念叨着,似是想起什么,皱着眉喃喃道:“桃神庙里的那间厢房原是那位傅公子住的,这贺小姐住进去了,那傅公子要是回来咋整?”
“该咋整咋整呗,这事儿轮不着咱们操心。”白明心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回屋观察小盆盆去了。
小盆盆对于草本生的植物还是很给力的,以白明心与小盆盆多次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今晚,小盆盆里估计就能多出五六株新鲜饱满的药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