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忙活那十亩地去了,老娘忙活何寡妇去了,白明心也钻进自己的小屋里研究她那金银花去了。
只剩白明风蹲在堂屋门前,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哥!你帮我一下!”白明心坐在一堆金银花花海中扬声道。
“来了,嚯!哪来这么多金银花?”白明风瞅着一桌子的金银花,地上几个竹筐子里也全是花,都鲜嫩嫩的,熏得一屋子都是浓香。
“你忘了,你带来的那小盆儿,搞护肤品搞得慢,生花倒是快得很,用不了多大会儿,就是一盆儿!而且这还是这盆在疲劳生产的状态下,要是休息够了,还不知道多快呢!”
白明心一脸宝贝地看着小盆盆乐呵呵地说着,她真得觉得自家哥哥是不是把桃神爷的生花宝盆拿过来了,生花才是这小盆盆的主业,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生花机器!
“嗷,我都快忘了这盆儿了。”白明风望着那桌子上还往外溢的金银花,也是一脸惊讶,“莫非金银花对了这盆的口味了?”
“不知道,不过我还发现,往盆里放的金银花越是新鲜,生花生得就越快!”白明心一边说着,一边感叹道这小盆盆儿的特性还得慢慢细品深挖啊!
“这点倒是不错。”白明风点点头,问道,“你叫我过来干嘛?”
“帮我把这几竹筐的花抬出去,我要在小院里晾干它们。”白明心指着地上几个竹筐子,嘿嘿甜笑道,她突然觉得有个哥哥好像还不错……
“晾干?这么多都晾上,院里还能有插脚的地儿?”白明风讶异道,疑惑地问道,“你为啥不直接往那盆里放晾干的干花,直接生干花,慢是慢了点,但省事儿啊!”
白明心翻了个白眼,她这个小机灵能想不到这法子?无奈道:“试过了,干花放进去,我等啊等,这盆直接给我生了朵活生生的鲜花!”
“这么神奇?这盆儿还能让干花回鲜,死花复活?厉害啊!”白明风都提起一筐子花了,又放了回去,腾出两只手鼓着掌,可惜这热烈的掌声没长耳朵的盆盆是听不到的。
“所以我把这朵花单独放在这边的架子上了,后续再观察观察这朵花和其他花有什么区别没有。”白明心指着工作台左边木架子上的那朵孤零零的小花,一脸认真道。
“嗯,可以……”白明风一手提着一个筐子已经踱步出门了。
还别说,千机册上的那套功夫练起来还是顶点用的,怎么说,一口气提两筐不喘气~
“好嘞!哥,放这儿就成!”白明心跟在后面,抱着不知从哪儿弄得破草席,用脚尖点了点靠院墙的那片地。
白明风里里外外走了两遭,将那些金银花都提溜了出来,白明心伏着身子将金银花铺在那破草席上,小半个院子满是黄白相间,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白明心猛吸了口空气中弥漫着的金银花异香,拍了拍手,心情美美地回屋准备给那已盛装好的神仙水三件套琢磨个精美的外包装去,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包装一定要好看!
至于白明风,忙完了这茬事儿,又蹲到堂屋门口不知想什么去了。
屋里不知屋外事,稍不注意天就擦黑了。
白明心长出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鹅毛笔,捧着自己刚设计好的精美木盒子图纸正沾沾自喜,就听见堂屋祝安青在大声斥着什么,咋了这是?她默默凑近堂屋,定睛一瞧,白明风又在挨训。
“你说你要干什么!啊?你见天儿的都在想什么呢!啊?是觉得咱们日子过的太痛快了?脑袋长太多,怕不够人砍的?
我三令五申跟你强调,不要碰这个东西,不要碰这个东西!你是耳朵塞驴毛了,没听清?还趁着我们不在家,自己翻出来捯饬!
白明风,你真是能耐啊!你这么能耐干脆别做我儿子了,当我爹算了!”
祝安青将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摔,气得两手叉腰直喘粗气,白明心看的明白,那东西正是千机册!
“行了,行了,消消气,喝口水。”白令安端着碗水劝道。
“老白!你把这东西给我收收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俩就是一丘之貉,明风倒腾这些少不了你的从旁撺掇!”
白明心觉得自家老娘现在就是个无差别攻击的火炮,这个时候最佳选择绝对是努力降低存在感,虽然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坏事儿,可是这种莫名的心虚是从哪来的?
“我可是真冤枉啊,今儿你前脚出门我后脚就下地了,俩孩子干什么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我上哪儿去教唆明风啊!”白令安皱着眉直喊冤。
“我一点儿也冤枉不了你!昨儿晚上你说梦话都是当寨主,吆五喝六的……”祝安青喝了口水,火气也下去了些,白了这父子俩一眼。
什么叫按下葫芦又起瓢,老白同志此时深有体会,这厢媳妇儿刚压下火气,那边厢儿子又起了反骨。
“妈,咱们都心平气和地说说理,我听完你的理儿,请您也听听我的!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您两位生意场上历经风雨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这都二十多三十年了,这千机册是什么?长生不老药?值当的人盯这么多年?
更何况那册子上的武器装备,弓弩机床我一点儿都没碰,就弄几样精巧些的玩具怕什么……”
“怕什么?我怕有人顺着藤摸过来!光个何寡妇李三赖这坨臭狗屎就搞得咱们家跟打仗似的,我和你爸都不敢让明心出门了,这东西牵扯的可是能灭了一个山寨的势力!你说我怕什么!”
祝安青深吸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和儿子讲道理。
“妈,你信命吗?”
“啥?”
“我们来到这里,也许是时空转错间的奇妙误会,可更有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然怎么世界上那么多人,就咱们穿越了?
当我踏在桃源村的这片土地上认真感受时,我仿佛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这种呼唤是我头顶上的永恒的太阳,冥冥中指引着我方向,现在他指引着我让我做几样这册子上的小玩具……妈,你干什么?”
白明风正一脸真诚地看着祝安青说着,就瞧见自家老娘起身将蜡烛吹灭了,屋子里顿时只剩一片墨黑。
祝安青以一种异常平静地语气说道:“好了,我把蜡烛熄了,哪儿你那永恒的太阳呢,亮出来让我看看。”
黑暗中一片寂静,白明风噎了半晌突然就急了:
“妈,那你说我干点什么?你和爸养珍珠,明心也能鼓捣出东西,就我!一个学法律的!学的还是现代的法律!
你说,我能干点啥?我一身技能在这儿无处可用啊!就剩一张嘴一双手和一身胆子了,好容易有这册子,我从头学起,打几样精巧些的玩具卖个稀罕就怎么了?”
白明风似乎有些哽咽,也似乎有些委屈,一字一句地说着:“我,我常感觉,自己因为不够上进,而和咱们家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