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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脚步轻轻地端着水进了茱徐美人的房间,“美人,可以梳洗了。”茱徐仍未睡醒,听了季月的声音只是“嗯”了一声又翻身过去,季月无奈地笑笑,“美人,今日要去宫里赴宴,您可不能辜负老爷的嘱托啊。”茱徐坐了起来,只是仍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动,左手抬起撩了一下鬓边发,一阵茱萸清香扑鼻而来,右手向季月伸出,季月立刻奉上手中润过水的纱巾。
茱徐接过来拭了下脸,眼睛终于睁开,眸子灵动,眉间三分清愁,将纱巾给了季月,佯装生气:“明明是晚上的宴会,为何此时就唤我起来?”季月笑笑,也不急于分辩,只是小心地扶着茱徐下‘床’穿衣,才道:“美人莫气,昨晚上慕小姐派人传话,一会儿就来看您,您得准备着。”
听了这话,茱徐眉间愁绪又添几分,哀叹一句:“也罢,此次来就是帮她的。”
披了云陀‘色’的薄纱巾,茱徐坐在梳妆镜前,季月熟练地为茱徐盘发上妆。茱徐容颜姣好,本不需过多妆饰,只是一会儿慕闵要来,还是不要太过随意了。
“笃笃笃”,是乌琴敲‘门’的声音。季月刚准备去开‘门’,茱徐便使了眼‘色’,季月立刻转身回来,复打开眉笔锦盒,不理会‘门’外二人。
乌琴疑‘惑’地看着慕闵,慕闵笑笑,抬手一推,‘门’开了。屋内描眉的茱徐瞬间紧了眉头,如此不客气么?而季月一时没把握好,眉画得不好了。慕闵瞧见这情景,疾步上前又挑了一支略细的眉笔,准备帮茱徐描眉,茱徐心中更加不悦,只觉得慕闵过分亲昵,于是不自觉地偏了偏身子,不愿面对她。慕闵似乎看透了茱徐的心思,只笑着说:“我知你爱眉,你且等着,若我描不好,你即刻就可以把我赶出去,我决不多说一句。”这话一出,季月极有眼‘色’地退到一旁,乌琴信心满满地在旁侧候着,慕闵的能耐岂止画眉啊?
见茱徐不再言语,想是同意了,慕闵便叫乌琴挪了高竹凳过来,左手微微使力,扶着茱徐的下巴,右手捏着眉笔淡淡勾画。“你素爱重鸽眉,今日远山眉如何?”茱徐也不反驳,心里却是有了很大的触动,自小到大,人人称赞她为美人,客气、奉承,除了娘亲,无人真正与她亲近,无人这样和她说过描眉这些闺中小话。
慕闵画好了眉,茱徐却像是不知道一样仍然微抬着头,慕闵抬手在她眼前挥了一挥,茱徐忽然从思考中脱离了出来,略窘地笑到:“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慕闵只当没瞧见她的失仪,转身放下眉笔,思绪万千,停顿了片刻,终于开口:“我只想知道,这次你会否帮我?”
茱徐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反倒拿起了镜子看眉,仿佛极为满意,“我接了你的远山眉,自然要帮你。”温婉一笑,甚是高兴,起身拉了慕闵坐下,声音温软调皮:“之前我是因着泽王的缘故才来帮你,如今,只为你。”慕闵终是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那我要怎么做?真的把我献给皇上吗?”茱徐高兴不过片刻,心中的石头又吊了上来,她只有二十岁,而皇上年近五十,况且……慕闵拍了拍她的手,“你如此美貌,皇上如何配得上?”
茱徐急忙捂了慕闵的嘴,“你竟如此大胆?小心隔墙有耳。”慕闵放下她的手,眼神示意无碍,“自是无事,这样的话皇上听得还少吗?你只要知道,你会和六王爷白头偕老的。”茱徐惊讶地看着慕闵,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慕闵没有回答,乌琴上前道:“六王爷是我的哥哥。”
茱徐更是讶异,“只知他有妹妹,竟是你?”乌琴也不多说,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上绣一“澳”字,“哥哥特地来信,嘱托我一定照顾你。”乌琴如是道。茱徐急忙接过来,欣喜若狂。
“你既如此高兴,我也不打扰了,晚宴还有赖于你的帮助。”慕闵眼含羡慕,这么欢喜的感情如何叫人不感动?
“那是自然!”自从启程来芸国,茱徐与六王爷已经两月多没联系了。瞧她高兴,慕闵便悄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