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段时间不在,但是,慕向晚和沈少庭的事,他都知道,有所了解。
以前慕向晚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祈求他离婚,他不答应,现在,她终于下定决心和他长厢厮守,可是,他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了退缩,选择了离婚。
季流光和慕向晚从小一起长大,他了解她的性子,向来,她都只是表面看似坚强,可内心里有多脆弱,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少庭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伤害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这么做了,都不是一个有担当男人该有的行为。
提到沈少庭,想到他躲着她到现在,慕向晚的心里再次陷入悲伤之中。
这个问题,季流光曾经问过,她也知道,他这样问的原因。
面对季流光,慕向晚没有隐瞒,她轻颔了一下,“少庭从小就失去爸妈,这么多年,我和他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虽然,他报复慕家的时候,我想过,恨他,怨他,离婚只是为了解脱,给他更好的生活,可是,我也没想到,他痛恨慕家这么多年只是一个误会,现在,我和少庭一样,只剩下了自己。”
“你一直问我,是因为病才留在少庭身边,我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不管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现在,他是我的亲人,也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将来,我们会沦落到什么样的下场,我都不会离开他。”
季流光自然知道,慕向晚对沈少庭的那份感情。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他明知道,沈少庭一直以来在伤害慕向晚,可却没有插入,介入这段感情的原因。
爱,总是这样。
明明伤的最深,可到最后,却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盯着慕向晚看了一会,季流光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慕向晚,“上次去美国拍戏受伤结识了一个医生,我想,他应该可以帮到少庭。”
慕向晚愣了一下,接过电话看了一下。
她知道,沈少庭躲着她的原因是因为病情,更害怕,大家劝他动手术。
但是,他们两者的想法完全不同,她想的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去尝试,哪怕是一丝丝的机会。
“流光。”
慕向晚抬眸看了他一眼。
季流光依旧柔情地看着她,“嗯。”
“谢谢你。”
“傻丫头,谢什么。”话落,季流光站了起来,“很晚了,你先休息吧。”
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慕向晚的眸光朝落地窗外望去,并没有听到汽车鸣笛,更没有见到她想见的那道身影。
“好。”
慕向晚目送季流光走出了沈宅,季流光拿了车钥匙,刚打开驾驶座,却听到门嘭的一声被关上。
他愣了一下,感受到一阵巨热的目光传来,尔后,他抬起头。
沈少庭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季流光看到他,再次一愣。
“开车!”
率先开口说话的人是沈少庭。
透过窗外,季流光看过慕向晚那双震惊的双眸正朝这边望来,他停顿了几秒,踩了油门离开。
“和她离婚,一直以来,不都是你想要的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喜欢向晚,你进演艺圈也是为了向晚,我依稀记得,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会无条件反射的去帮她实现。”
听着这话,慕向晚不明白沈少庭想表达的意思,他放慢了车速,“你什么意思?”
沈少庭空洞而孤寂的眼神朝前方望去,他喉结微微滚动,“我给不了她幸福。”
当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给不了自己心爱女人幸福时,那会有多失败。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退缩。”
“是啊!这句话,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会对我说,所有人,都觉得我沈少庭不是男人,给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就选择退缩,可流光,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心底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向晚的父亲走了,她现在,无依无靠,而我,假如有那么一天,我也不在了,你要她抱着一座坟墓过一辈子吗?”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因为我,而一败涂地,我希望她过的幸福!”
沈少庭的话,让季流光沉默了下来,最终,他将车子停下。
“也许,你永远也不会懂,向晚内心里追求的幸福意义是什么?她其实很单纯,单纯的觉得,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件事。”
他又何尝不知?
他又何尝不想?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
“流光,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让你心爱的女人,照顾你一辈子吗?”沈少庭垂下眸光,将那份检查报告递给他,“这是我半个月去检查出来的结果,手术成功的机率很低,动手术有可能会成为脑瘫植物人,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我和向晚从来没有开始过,我不愿意,让我的女人为我付出更多!”
更不希望看到慕向晚,为他伤心难过的样子。
虽然,他知道,现在这样做,很残忍,但是,时间会冲淡一切,也许,等过去一年,两年,三年,她就会渐渐把他淡忘了。
“那你是铁了心,要和向晚离婚?”
以前,他变着变戏去折磨慕向晚的时候,他希望,他们可以早点离婚,早点解脱,可现在,谈到离婚这两个字,他却莫名的悲伤。
心底里,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更多还是,心疼慕向晚。
“我不想输给你流光,更不想把向晚让给你,假如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好她。”
“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呢?你抱着必死的心态,现在躲着向晚不见她,让她一个人去承受那些。”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和她在一起,等到我生老病死的那一天,让她守着我,眼睁睁看着我被病痛折磨到死?”
沈少庭开了窗,抽了根烟出来点燃,季流光看到沈少庭这样,立即怒了,夺过他手中的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抽烟?”
病成这样,还想用烟来麻醉?
沈少庭单手撑在窗前,空洞的眸光望向窗外,“不让她见到我现在这样子,起码,她不会那么紧张,那么担心。”